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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初吻
作者: 小伊 日期: 2005.05.24  天氣:  心情:

「男人都是這樣的,再怎麼裝腔作勢,憋不過第三個月啦!」
   
「真的嗎?趕快告訴我們感覺如何?好不好玩?會不會想再來一次?」
 
「哎啊,反正就是很甜蜜嘛!」
 
私底下的小女人談話,或許及不上男人們的葷腥熱辣,其中的暗示性卻也令人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同一張大長桌,能迴避的空間實在不多。她只好埋頭苦吃,盡量讓自己專注於午餐便當上,提防著這些助理妹妹把焦點轉回她頭上來。
 
「姍姊。」果然來了。

總機妹妹興沖沖的坐到她身邊,打算逼問一番。
 
或許是因為公司新人之中,她的年齡與她們最相近,平常又很容易臉紅,所以妹妹們動不動就想逗她談談緋紅色情事。
 
「姍姊,妳和妳男朋友交往半年多了哦?」
 
她點點頭,告訴自己不能露出任何表情,讓這群黃毛丫頭有機可趁。
 
「那,妳男朋友應該和妳『親親』過了吧?」總機的小臉紅通通。
 
她嗆了一聲,臉頰可能和豔紅的西裝外套同一個色調了。
 
「噯……」含含糊糊的敷衍一句,她收拾好塑膠餐盒,一溜煙躲回辦公區去。「妳們慢慢吃吧!我吃飽了。」
 
一群咭咭咯咯的小女生窩在會議室裏,笑得亂七八糟。
 
☆☆☆☆☆☆☆☆☆☆☆☆☆☆☆☆☆☆☆☆☆☆☆☆☆☆☆☆☆☆☆☆
如果她老實回答:「沒有。」不知道她們會做何感想。
 
大概沒人會相信吧!
 
有時想想,她也覺得他是個很奇怪的男人。交往半多,說長不長,大抵也該有些「進展」。可是,他們倆人卻一直未曾真正的「親吻」過。
 
當然不是他多麼道貌岸然,恪守規矩。(想得美哦!)
 
只能稱之為,習慣很詭異吧!
 
他喜歡「聞」她,勝過於「吻」她。
 
大多數時候,他喜歡把整張臉埋進她頸項間,咕噥的說,她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嬌嬌甜甜的,很舒服。
 
是洗髮精的味道吧!或者,香水?
 
都不是。他堅持。就是軟軟香香的,我也說不出來。
 
這一句「說不出來」,很奇怪的把他們的親密行為拘限在「嗅聞」的程度。
 
私底下,她也曾偷偷觀察他,卻發現他真的沒有「改變現狀」的打算。人家都說,男人是感官的動物啊!怎麼他的感官就和別人不同呢?
 
吻與不吻,對她的差別並不大,她只是心頭納悶而已——或許,還帶著一點受傷害的感覺吧!
 
直到某一天,兩人租了一捲錄影帶回他公寓看。劇中女主角說,親吻在嘴唇上,代表情感的淪陷,屬於真正的戀愛中人才能維續的親密,所以她從不和男客人接吻。
 
雖然情境不一,不過……這該不會也是他的心態吧!
 
她想著,忽然覺得眼睛熱熱的,心底藏著莫名的委屈。
 
「想不想喝可樂?」身旁的他側頭問道。
 
她搖搖頭,逕自盯緊電視螢幕。
 
「那我只拿一罐。」他作勢起身,腳底下忽然踩到一本遠見。
 
碩大的塊頭重心不穩,重重往她身旁靠擠過來。她連忙偏頭查看發生了什麼事,冷不防被他的嘴掃過唇角,輕輕的一掠。
 
她的初吻,居然……就只這樣!
 
「對不起。」他隨口道了聲歉,起身去又想去拿可樂了。
 
好像一點也不重要……
 
好像他什麼也沒感覺到……
 
好像一罐該死的可樂比他終於、好不容易、差一點點親到她更重要。
 
眼淚突然掉下來!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喂!妳幹嘛?」他看見了,驀地瞪大眼睛,一副打量神經質女人的防衛表情。
 
淚水越掉越快,越掉越傷心。她乾脆埋進自己手心裏,莫名其妙的感到生氣,莫名其妙的不想理他。
 
苦了他,徹頭徹尾不曉得怎麼回事,嘴裏哄哄也沒用。
「拜託妳不要隨便哭好不好?」後來,他竟然也有點著惱了。
 
她甩他呢!繼續掉淚。
 
「好吧!」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不由分說,一把扯過她,沒頭沒腦就是一陣重吻。
 
足足被他「輕薄」了好久,她才回了神,連淚珠也被震回眼眶去了。
 
「反正妳已經哭了,乾脆給妳更充份的理由哭個痛快。」他笑得很可惡,壞壞的表情很欠打!
 
什麼謬論?
 
這,就是她的初吻。
或許,以後有機會,她會好好問問他,為什麼以前遲遲不吻她?
 
也或許,有一天,她會為了他的「缺乏誠敬之心」而修理他。
 
更或許,她什麼都不會說。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明天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她要告訴總機妹妹——
 
  『妳錯了!初吻的滋味,是鹹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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