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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陪我奔喪路---文章
作者: ☆宥〃 日期: 2003.11.28  天氣:  心情:

高三那年,敵不過癌魔摧殘的媽媽,在過完四十六歲的生日後,終於撒手人寰。

媽媽彌留時,我人正在學校。當接到電話後,收拾好書包,三步併作兩步地趕到車站,才知幾分鐘前剛開走了一班車,要搭下一班又得等候一個多小時。正在心急如焚時,教電子學的王老師騎著他的摩托車出現,二話不說便要我上車。

一路上他加足了油門,狂飆於車水馬龍的道路上,好不容易回到家,卻見廳堂的太師椅被搬到外面,一股不祥的預感……我丟下老師,往媽媽的房間奔去,才知道終究慢了一步,媽媽已於半小時前斷了氣。看著媽媽瘦骨嶙峋的遺容,我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大哭,連老師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隔天我在衣袖上別著麻花結,同學紛紛過來安慰我,見到王老師,我難過地低下頭,眼淚簌簌而下,原想對他說「謝謝」,竟鯁在喉頭說不出。

國人一向忌諱喪事,與我非親非故的他,卻不忌晦氣,拚了命地送學生回家奔喪,只為讓一個即將失恃的孩子見到瀕死母親的最後一面。當時未能說出的感謝,一直擱在心上,總想能有機會,再當他的面說聲謝謝;但這樣的機會竟不可得,畢業後,他也離開了學校。

十八年後,在教師節當天,我要對老師說出遲來的感謝:「王老師,謝謝你曾為我所做的努力。如果今天我能有半點悲天憫人的柔軟心,我想那全是你教給我的,我真的好懷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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