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

深夜


它

和預知夢一樣清晰


妳

是孕婦

棕捲髮

白皮膚

清秀


指上的祖母綠

悄悄婆娑著肚子


下樓

看著鐘

是誰還沒回來?


轉眼

白珍珠的老貴婦叨唸妳

不該懷孕

不該給男人添麻煩

妳還是撫著肚子


看到了妳的無辜大眼

清澈的


窗外是一片葉的墜落

好似日子過了老久

門被推開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深藍西裝

高

但好像不到一八零

帥

但跟我喜歡的大相逕庭

膚白

有帶錶


眼神是審視

表情是礙眼的抿唇


第一件事

把西裝丟在沙發上

鞋亂踢

像極七零年代的壞男人



妳笑的好閃

"餓嗎?"

妳問


男人根本不理妳


妳好像也知道


靜靜的把玩著小衣服

時間停了




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盯著妳看

表情呆板


"妳懷孕了?"

男人說


"嗯。"

面頰微紅




"多久的事?"

手撐著左臉

黑的過頭的眉朝上挑起

我討厭這樣的臉


"七個月了"

又沉默


男人不說了

起身躺上床






再一幕

可愛的小女孩露出貝齒

長長的棕髮

立體臉孔

水水的嘴唇

甜美宛若天使

皮膚和坐在床角的女人一樣白晰

在床上跳上跳下

直到被她責備才停止

"別跳了，小心受傷"

女孩笑嘻嘻的

緊緊抱著媽媽的手臂


聲音

是那個女人

她有點變了

棕髮盤了起來

唇上塗了適合她的粉橘





"聽說妳又懷孕了?"

看見白珍珠的晃動

不停的晃

"不是說過別添麻煩，妳這女人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女人仍撫著肚子

肚子是平的

她好似心情忐忑


門又開了

男人走了進來

將外套吊在掛勾上

正要脫下領帶


看到女人

停下動作

走了過去

"還沒睡?"


"沒那麼早"


"是嗎"




"妳─"

"又懷孕了?"


"什麼?"


"懷孕"


"恩"


"是嗎"

藍色的拖鞋

套在男人腳上

蠻褡的




"我和伯父談過了"


"談過?"

"我們的孩子"

"為什麼?"

細細的，女人擔心

"他想幫忙"


這一晚


男人很溫柔的給女人擁抱



女人好像很快樂吧




"沒有懷孕?"


"沒有懷"




"沒有"


接著

我看到男人

濃眉緊皺

憂鬱的眼裡不知在說什麼



早上六點


鬧鐘響了

我熱醒了



駭著

這夢

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