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鼻子兩側被壓出兩個深紅色的凹痕,別看她個頭嬌小,那一球的力道,大得好像中了一記大B的近距離直拳!
我痛得蹲了下去,馬上有人把我扶著坐了下來,順便把我的眼鏡拿給我。
我拿著斷成三百六十五截的眼鏡坐在旁邊休息,「嗯…對不起…」一個甜甜的女聲說道,我張開有些刺痛的眼睛抬頭看,原來是那個砸得很準的女生。
「沒關係。」我說。
「我不是故意的。」她嚅嚅的說。
「我知道。」
「你沒事吧?」
「嗯,我沒事,你可以走了。」我有些不耐煩。
過了一會,我看著地上的影子,似乎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當我打算再次請她離開時,我竟然看到地上出現了幾個黑色的小圓點,難道我得了飛蚊症?據說飛蚊症會有黑點在眼前飛來飛去。我眨眨眼,好像又不是,看起來還比較像雨水落到地面的模樣,下雨了?可是,我是坐在棚子底下啊!難不成棚子破了?
我抬頭一看,居然看到那個站在我面前的女孩哭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邊哭,一邊說。
我慌了,我像大多數男生一樣,對女生的眼淚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一直搖著手,說沒關係,叫她不要哭,就像月亮上的吳剛一樣,不知道怎麼處理那棵砍不倒的桂樹,所以只能一直砍,一直砍。但是,這是指漂亮的女生而言,如果是恐龍一族的話,很簡單,不要理她就行了。
最後,終於把樹砍倒了,啊?不是,是她終於不哭了。
為了表示我真的不介意,「我帶你去逛逛吧!」我說,然後就唸了一聲「阿彌佗佛!」,順手把殘缺不全的眼鏡丟進垃圾桶裡。
我跟小A打了聲招呼,「ok!你去休息吧。」他說。
「你來過一中嗎?」我問。
「沒有,這是第一次呢。」她說。
「你一個人?」我說。
「嗯,對啊。」她說。
「要吃冰嗎?」,我們停在賣冰的攤子前,「嗯,好啊。」她說。
於是,我們兩個拿著冰淇淋,穿梭在人群中,聊著聊著,偶爾夾雜著她甜甜的笑聲。
其實,如果不要想到一副新眼鏡要花掉我兩千白花花的大洋的話,跟這樣漂亮的女生走在一起,四周又射來許多羡慕、嫉妒的目光,還真是挺不錯的。
走著走著,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你肚子餓啦?」她笑著說。
我這才想起,我整個早上只咬了一口沒有煮透的米血而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請你吃飯。」她說。
有人請吃飯,我沒有理由拒絕,於是,我們在麥當勞二樓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你要不要先自我介紹一下?」她說。
「我叫上官書平,上學的上,教官的官,教科書的書,平頭的平,台中縣人,就讀台中一中二年級,獅子座,A型,生日七月二十八,目前單身,沒有小孩,不贊成婚前性行為,沒有處女情結,最重要的,我是男的,喜歡女生。」我一口氣說完。
她呵呵的笑個不停,「你每次自我介紹都這樣說嗎?」
「其實也沒有,只是看到你就不知不覺這樣說了。」我笑著說。
「不過,自我介紹也是會隨場景、對象而不同的。」我說。
「哦?怎麼說?」她挑了挑眉毛。
「例如,在籃球場上,就要這樣說:我叫上官書平,上籃的上,裁判官的官,籃球專用書的書,追平比數的平,台中縣人,身高一七○,體重五十三,比較擅長的只有三分球,但命中率不高,且在三分線內不具威脅性。」我說。
「哪有人這樣貶低自己的?」她笑說。
「這是欺敵戰術。」我說。
「你的名字很特別耶!除了武俠劇之外,我還沒聽過有人姓上官的。」她喝了一口可樂說。
「因為人平凡嘛,所以,為了均衡一下,就取一個比較特別的名字囉!」我說。
「呵呵,你很謙虛哦。」她說。
我笑笑,沒說什麼。
「那麼,換我了,」她說,「我叫林琦瑄,雙木林,奇怪的奇和宣紙的宣各加上玉字旁,台中市人,就讀曉明女中二年級,女性,巨蟹座,生日六月二十八,目前單身,沒有小孩,等待好男人出現,期待新戀情。」她眨眨眼。
「你沒有男朋友?」我有些不可置信,像她這樣的女生,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
「你眼光很高,很挑哦?」我說。
「才不是我挑呢!是你們這些臭男生不懂得欣賞!」她哼了一聲。
「我說一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我不接腔,另起了一個話題。
「嗯,好啊,你說。」她雙手撐著臉看著我,我有些尷尬。
「你這樣看著我,我說不出來。」我說。
「為什麼?」她興致盎然的看著我。
「我會害羞。」我感覺自己有些臉紅。
「呵呵,好啦,不鬧你,你說。」
「從前,有一個巫婆,長得很醜,鷹勾鼻、血盆大口,銅鈴大眼,她有一面魔鏡,任何人去照,看起來都是完美無缺,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其實長得很醜。而她住在一個還算熱鬧的城市裡,每次出門總是嚇到不少人,但是,她也是女人,也期待愛情,於是,她開始每天照著鏡子,抱怨著天下的臭男人沒眼光,不懂得欣賞…」我說完後,微笑的看著她。
「好啊!你敢說我是巫婆!看我怎麼對付你!」她用手沾了她的蛋捲冰淇淋往我臉上抹來。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哦。」我笑著躲開。
「你還說!」
我們就這樣嘻嘻哈哈的玩了起來,直到她的冰淇淋已經快變成奶昔了,我們才停止嬉戲,同時,我們也感受到四周圍所射來的不友善目光。
「我們似乎太吵了。」她吐吐舌頭說。
我望著桌上還沒動過的漢堡和薯條,「我們外帶好了?」我說。
她點點頭,於是,我奮力穿越那有如實質的目光,到樓下拿了兩個紙袋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桌上的餐點分裝完備,我們便匆匆下樓。
離開麥當勞後,我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剛才我們是不是真的很吵啊?」她問。
「我想,應該是吧。」我說。
「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這樣盯著看,感覺真不好意思。」她說。
「咦?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應該常常被別人盯著看吧!」我故做驚訝的說。
她停下腳步看著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說:「謝謝。」
突然,一陣音樂聲響起,她接起手機,「喂?嗯,要走了?好,我馬上到。」
「我朋友說要回去了,」她說,「本來還想跟你多聊聊的。」她嘟著嘴,很可愛的樣子。
「下次再約出來就好啦。」我笑著說。
「對哦!我怎麼這麼笨!」她吐了吐舌頭,還是很可愛。
「沒辦法,上帝是很公平的,美麗與智慧,大部份是成反比的。」我說。
「你這算讚美嗎?」她看看我,「不過,我說我笨,是一種場面話,你還當真啊!敢說我笨,小心我扁你哦!」她雙手叉腰。
連假裝生氣也這麼可愛,我有點受不了了。
「我才不怕,我可是空手道三段哦!」我說。
「咦?真的嗎?」她張大眼睛問。
「是啊,比賽空手道的時候,會被別人打成三段,所以叫空手道三段。」
她呵呵的笑個不停。
「你有手機嗎?」她問。
「有啊。」我說。
在交換了手機號碼後,她就先走了。
於是,我開始盤算,找個地方把我的午餐解決掉。
by書傲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