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zanne Vega明年初首次要來台灣開唱了,剛剛去查了一下看看還有沒有票可以訂。記得高中畢業那年在建國路鐵橋下租來的木板隔間小房間裡,她冷酷又清淡的嗓音蓋過了有氣無力小電扇的嗡嗡嘎響、才能在溽暑中稍稍抽離一下熱氣,安下心來在朗朗日頭裡專心與書本奮戰,好期待夜涼後幾個同室女孩更衣沐浴花枝招展的相約。在那個乾冰瀰漫、人聲雜沓,頂頭有著五彩光射的黑暗空間裡、搖頭晃腦的暫且甩開那箝住雙肩的青春尾段的未知。
雖然現在的職業性質動輒講起道理來總一套一套的,但誰不曾有過執意要逆向前進的異色年少呢?那時候光用節奏與心跳合拍的音樂、和漆黑中每道身影看起來都被定格住的雷射閃光,根本用不著酒用不著藥,照樣能帶著迷濛雙眼搖擺整晚,翌晨迎著天光走出大門。那階段最常去的兩家,一是在公園路和繼光街口舊商辦大樓的頂樓,TOP GUN,起的是當時最賣的一部電影名,一個星期裡起碼有幾天,才進場就聽得到DJ放上慵懶迷幻Suzanne的Tom's Diner:
另一家是如今可能還在的英才路犁舍,當時那兒老外多飛鏢盤也多,印象最常出現的是QUEEN讓人熱血澎湃的這首We Will Rock You,每回前奏才出,全場老外都會有志一同的把右手隨拍落下、拱起身體前後揮舞:
我最近怎麼老是跟老兵一樣動不動就想當年啊?未衰先老的徵兆?
不過真的要說,往後陸續出國去了些地方,找機會拜訪過幾處在地夜店,發現越是音樂性強的酒吧,空間的靈魂區隔性越顯明,同質性的主文化次文化異文化就很容易各尋其位。但全世界大概只有這幾年的台灣,把鼓譟囂嚷的拼酒牛飲、和肉慾橫流的速食濫情,標榜成夜生活的唯一圖騰了吧。
夾帕剩,金摳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