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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一隻蟲的夢想世界
作者: giny 日期: 2003.11.21  天氣:  心情:

我常會想像我未來的住家,在我的想法裡,它,是一幢有著紅瓦白牆,獨棟式的小屋。
在門外,一定要有一方草地,不需要多大,因為我想我可能不會有太多錢買很貴的房子,但是我還是想擁有一片綠意,最好是能再種上一叢竹子。
我很喜歡綠,綠對我而言是一種生活上的必需,這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小時候住過鄉下有關。我讀幼稚園以前住在貢寮,當時所住的是三合院--其實這是我最想要的住家形式--庭前有塊小廣場,以前大伯、大伯母每到收穫季都利用它來曬稻穀,一畦一畦地翻著,金黃耀眼的穀粒,在陽光的擁抱下就會飄散出一股成熟的味道來。我最愛的綠就包圍著小廣場:左側的綠籬是扶桑花,它的的蜜汁可甜了,常引得饞鬼似的我不畏蜜蜂忽高忽低的飛舞而前去吸吮;右側種植了幾棵木瓜樹,常被我們幾個小蘿蔔頭拿竹竿打著玩;橘子樹則排列在廣場正前方,在我印象中,他們好像沒有紅熟過,而且長得很矮,致使我有一段時間一直以為橘子本來就只有綠色的--透著油亮的漆綠。庭前一片綠意蔥蘢,屋後也是,但那綠沒那麼濃重,因為那是由竹子構成的綠,自有它飄逸出塵的雅潔--但我幼時可不這麼想,尤其是在有風吹過、墨汁般黑的夜裡,我總會庸人自擾地編織著竹林裡鬼魅的故事。
阿嬤以前會在清晨太陽還沒出來之前進林子裡採鮮筍,聽說筍子如果被太陽照到了就會變老變苦(7-11廣告中的老媼也如是說)我記得有一回我尾隨著阿嬤進林子,可能是因為我個頭太小,我在後頭雖然吃力地想跟上,後來卻還是失去阿嬤的蹤影,當時林中的竹子看起來就像一根根抽高的妖怪一般,好像要把小小的我吞噬,我不禁害怕地放聲大叫。終於,專注於採筍工作的阿嬤想起了我的存在,回過頭來找我,就因為有在竹林迷路的經驗使然吧,我一直不敢再進那片林子。
雖然有過那樣的經驗,不過隨著年歲增長,我對竹的懼怕逐漸轉為喜愛。國小的我喜歡畫圖,有段時間美勞老師經常要我同另一位同學利用午休時間去美勞教室臨摹名家水墨佳作--現在想來,那也許算一種培訓--記憶中,竹子是經常出現的植物之一,我當時覺得竹子好看極了,可是又使我懊惱,因為那個節我老畫不好。高中的時候聽老師說到蘇東坡愛竹,對於竹子的好感便與日俱增。大學時有次造訪一位教授的家,他家庭前就有一叢竹子,看來雅致得很,風起的時候,竹子迎風搖曳,看起來活似一位先生正搖頭晃腦地吟哦著古詩。後來修習楚辭讀到山鬼裡有「獨處幽篁兮終不見天」的句子,情境好像似曾相識,可是我卻不再感到畏懼,反而覺得很有一種縹緲玄虛的浪漫。有時候閒來無事,我會拿自來水筆塗塗抹抹,畫的就是竹。
種上一叢竹子可以讓我的小草地不會在艷陽酷暑中被曬得焦燥炙熱,更可以讓草地上我寵愛的兔兒們有個陰涼的遮蔽。我最愛的動物是兔子,以前曾養過兔子,現在擁有一堆兔子布偶的我,被戲稱為一隻大兔子;有同事也笑說我走路的姿態就帶著一點跳躍感--這讓我更深信我與兔子有著密切的聯繫,也許我前生真的就是一隻兔子,以致到了今生總對兔兒們有著異常的愛憐。
林和靖以梅為妻,鶴為子,我想,我以綠為伴,兔為友,也愜意自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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