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我看見笑容(一)-紅綾│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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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抬頭，我看見笑容(一)
作者: 紅綾	日期: 2006.09.15　　天氣: 　心情:

我去了一趟吳哥窟。

「我公司有員工旅遊補助，我想帶我媽媽一起去旅行，妳要不要一起來？」在珍的邀約下，開啟了這段旅程。

一開始，我們並未設定地點。

對我來說，旅行，不過是讓我短暫逃離這個有你的城市。親愛的，有時，我也希望能暫時獨處，不要與你的回憶共舞。

計畫這趟旅行的過程，其實是有些崎嶇的。

搬家的事，讓我很煩惱，甚至一度放棄旅行的計畫。

不過，也許註定我該走這一趟。

「我不搬家啦！我們去旅行吧！妳說去哪？」找了好幾天的房子，最後我這樣決定。

「去吳哥窟吧！」

「那是哪？」這地名似乎在哪聽過，印象有些模糊。

「好像是某個小國家。」珍也不太清楚。

「好呀，什麼時候去？」

「妳九月份有沒有假？」

「九月份？那是下下禮拜耶。」

「對呀。」

「好呀，那我們月初就去吧！」

在這段對話結束後的兩個禮拜，經過3.5小時的飛行時間後，我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

第一站，我們去了洞里薩湖，東南亞地區最大的淡水湖。

坐上柴油船，我還有些恍惚，在這湖上遠眺，只看到天與水相連的線條。親愛的，在地圖上，你跟我的座標，到底相隔多遠呢？

即使，離開那個有你的城市，我卻還在尋找你的影子。

遠遠的，划來一個臉盆，裡頭坐著一個小男孩。

我想，當初桃太郎應該也是以這樣的姿態靠岸。

糟了，我忘了把打包好的筆帶來。

這是一個貧窮的地區，人們將木屋蓋在水上而居。高高的屋腳，將木屋撐離水面，所有的日常起居就在水上進行。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遫洄從之，道阻且長。
遫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在詩經蒹葭篇裡，水上的那人是如此飄邈悠遠，在這裡，水上人家的生活卻是落後且辛苦的。

筆、糖果、衣服、寶特瓶，在這邊，深受小孩青睞。

至少有五百公尺遠吧，那個小男孩就坐在臉盆中，划水過來。

「你們幫我分送給他們吧！」同行的KOKOMO拿出一大盒鉛筆。

KOKOMO還在唸書，唸的是我光聽就覺得很難的物理。

靠近船，小男孩熟練的擺出姿勢讓我們拍照，看著他燦爛的笑，我卻有些心酸。

這樣的年齡，不該有如此商業化的世故。

陸續湧來幾個臉盆小艇，柴油船再度發動。

一望無際的洞里薩湖，當地居民彷彿融為景色的一部分，在其中生活著。

「你好忙喔！」珍對著KOKOMO說。

是呀，KOKOMO背著攝影包，裡頭有三台照相機，每拍幾張照片，就從攝影包裡拿出另一架相機替換，彷彿變魔術似的，沿途他不斷更換相機的動作，真讓我覺得目不暇幾。

「對呀！」另一個同行的夥伴阿娥附和著。

阿娥也還在唸書，唸的是我從小就很糟的數學。

我喜歡她，因為她的笑容裡有一種非常純粹的開懷。

柴油船在水上的商店停下來，有另一群來自故鄉的觀光客也在這邊停留。

大家搶著替當地的小孩拍照，我不太能釐清，那樣的狂熱到底是受到當地小孩哪些特質的吸引？是因為他們生活在與我們不同的世界？還是孩童特有的童稚及純真？抑或是他們的貧窮與苦難？

「我覺得，觀光客在利用相機購買一種苦難。」這是KOKOMO回國後的感想。

是呀，這，算不算是觀光客另一種傲慢的消費呢？

伴著西下的夕陽，整個洞里薩湖，閃著安靜的光芒。

親愛的，我又想起了你，也想起黃昏這首歌曲。

過完整個夏天，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唱不完一首歌，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而我，深信黑夜後，總有白天。

媽媽買了顆椰子，我們母女找阿娥一起分享，三根吸管、三顆腦袋就湊在一顆椰子上方。

「耶！妳看，」阿娥抬起頭，露出她的招牌陽光笑容，「那是吳哥最有名的啤酒耶！」她指著前方的大型招牌。

順著她手指方向，我看到，偌大的招牌上，只畫了兩個酒瓶的樸實廣告。

轉過頭，正想揶揄她的大驚小怪。

「哈哈哈，很有意思吧？」她卻開懷的笑著。

我不能確定到底是她的笑在發光，還是她的臉反射了陽光，只覺得心裡似乎透進一線光亮。

那一刻，我還不知道，這趟旅程中，認識阿娥，會是我最大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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