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病房,守護病人的親屬似乎累的在旁睡著了)
「姊,我……我在哪裡?」
一旁守護的親屬嚇了一跳,連忙大喊護士,欣喜地泛著淚光說:「妳終於醒了。妳中間有急救了幾次,把姊都嚇死了。」
「我……我……我說話妳不要生氣。」
「不會!我愛妳,不急,妳好好修養,妳看剛好妳姊夫跟媽都來了,有話等妳好點再說。」
「我沒事。我感覺我好像做了很長的夢,我夢見他總是來看我,牽我的手,陪著我說話。我還夢見一個年輕小姐走進來在我耳邊輕聲地叫醒我,她對我說我該趕快醒來,有個人會來看我,我睜開眼睛會看見他。」
「為什麼還在想那傢伙!」
「甸甸!」憶琴的媽媽拍了一下姊姊的手說:「好,等妳黑好點我們就去紐約找他。」
憶琴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自語著:「看來夢果然是夢。」
忽然,門打開了,J.J.走了進來,一如往昔,自然地在她旁邊坐下,牽著她的手,輕聲地對她說著話。
憶琴不知是感動還是喜極,眼淚不斷地落下,一會才說:「我有多在乎你,我有多愛你,你知道嗎?我愛你甚過於我自己,你就是我的命、我的心、我的魂。」
J.J.沒說話,點點頭,淚水也隨之落下。
「我剛才夢見有人向我求婚,我開心極了。」
憶琴的媽媽戳了J.J.一下,憶琴的姊夫也笑著說:「愣在那幹嘛傻小子!」說完識趣地讓開一塊可供跪下的空間出來。正當J.J.打算要跪下來了時,忽然姊姊叫住了:「等等!」所有人都扭頭過去看著她,弄得她相當不好意思:「戒……子……拿我的吧!」
「老婆,那是我們結婚的戒子,怎麼可以拿給他們用,妳看我們這麼常吵架,這樣不吉利吧……」
姊姊白了姊夫一眼,正當大家有點不知所措時,一旁的護士小心心異異地說:「不知道這個可不可以先將就將就?」說完把一條用來綁供氧等管線的束帶遞給J.J.,只見帶子已經紮好,繞成圓圈,而且她還很貼心地把紮完後多出來的那段給剪掉了。
J.J.跪了下來,把「戒子」套上:「琴琴貝貝,對不起我來晚了,讓妳過去的這三十年等的很無聊吧。如今請妳答應我,在未來的三十年、三百年、三世輩子都能有我。我想說的是……」
「我答應!我都答應!」
「輕一點死孩子!我妹還好抱那麼緊幹嘛!你還親!!!!」
姊夫:「老婆~~~!!!」
(後記)
傍晚的台東,J.J.載著憶琴在鄉間繞著,終於被他找到那熟悉的街道。他把車停好準備下車。
忽然憶琴在車上叫住他:「老公,你忘了這。」
J.J.笑著折回來接過信封,輕吻了她一下。
「你真的不用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我們早談過這問題啦,妳才剛好,我怕妳太累,畢竟沒人知道進去會怎麼樣。」
「好,那我等你優。」
(二十分鐘後)
J.J.從對街老舊的磚房中走了出來,上了車。
憶琴握緊他的手問:「你見到她了嗎?她有說什麼嗎?」
J.J.嘆了口氣:「她很平靜地把遺囑看完了,她說她過去這兩個月來已經夢見她女兒好幾次了,雲珊幾乎每夜都來看她,她告訴她自己要去另一個世界了,她也相信雲珊會過的很好。看得出來她很壓抑自己的情緒,我怕她會有事所以又多待了一會才出來。」
「那那男生怎麼辦?我們該去找他告訴他這事嗎?」
J.J.搖搖頭:「我們要找到他不容易,唯一線索就是雲珊瓶子裡結婚證書上面寫的名字。此外,我也不認為我們該去找他。」
「為什麼?這對他不是很不公平嗎?」憶琴不解地問。
「其實在他的認知雲珊已經死了,那跟現在雲珊真的已經死了的情況有什麼差別?唯一的差別只是死的時間早晚罷了。如果他還愛她,他會內疚為什麼沒能在她昏迷的那七年守著她。反之,如果他不愛了,那告訴他這事又有什麼意義,反而雲珊在天之靈會傷心吧我想。就算他因為愛她而內疚,我相信雲珊知道了也不會開心的。有人說過……畢竟愛一個人總是希望他快樂幸福,哪怕那幸福不是自己給的。」
憶琴點點頭:「其實我看到老公那些日記我是很傷心的,但是我後來想通了,那是我來不及參與老公的過去,日記裡面其實也寫了老公對現在的女友,也就是我,的心動。我想到其實兩個人後來在一起時老公對我真的很好、很愛我,所以我一定要醒來,親口告訴老公我想說的話。昏迷的那段日子,你知道嗎?想見你就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動力!」
「喔?那妳想告訴我什麼?」
「我……真的好愛你。」
星空下,兩個人相擁著,彼此的心是如此的貼近著,再也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