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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錯過轉貼
作者: 小草莓~嘉葳<妖族>	日期: 2004.01.13　　天氣: 　心情:

東部幹線的自強號似乎比起一般列車就是多了份讓人鬆馳的昏昏欲睡。臺灣西部快速發展所帶

來的匆促腳步似乎只能推著火車跑，至於車上那些半瞇著眼的懶散，在便利快捷的寵溺下，另

有一種說不出的質樸步調。從台北到羅東那近兩個小時的車程裡，總會讓人感嘆這有些尷尬的

乘車時間：在自強號平穩但仍有些小小顛簸的車廂，不容易入睡、不容易閱讀、不容易沈思、

不容易看風景、不容易吃食也不容易談心。因為睡覺怕會睡過頭、閱讀怕散光、沈思會分神、

風景看膩了、吃東西又怕胖、至於談心，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心﹞這東西存附在我左胸口可

供和別人交談。所以我通常是先呆坐在座位上，先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陣子，讀一些根本沒法吸

收的東西、望一望窗外沒什麼風灌進來的景、撥幾個號碼找人說一下有口無心的現在、半睡半

醒個三十分鐘後，趁火車停在福隆火車站那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買一個我每次都吃不完的五十塊

錢福隆便當。可能是家庭教育的緣故，我對台灣的地方的記憶總是和吃喝玩樂脫不了關係。屏

東的肉豬腳和墾丁、台南的蝦卷肉圓棺材板、美濃的板條、紙傘和木屐… 偌大一個台灣就是這

樣被我劃成極其感官的數百點。但在認識她後，一些地名除了感官之外也多了些感性。奧萬大

的楓葉紅落在她的長髮上、西子灣的潮響混著她的低語、北投的溫泉沐浴著她的身體、就連關

山夕照我也只是忙著偷看她的側臉。我就這樣錯過了不少人事時地物。但這樣的錯過卻讓我有

機會了解到深愛一個人的感覺。只不過可惜的是，我竟然錯過了那種感覺。為了不錯過和一票

孤朋狗友的徹夜狂歡，我錯過和她相識的周年；為了一攤又一攤歡送入伍的餐會，我錯過她精

　

心準備卻等到透涼的晚餐；為了一個又一個只在我身邊逗留半年不到的女孩，我…錯過了用誓

言和真心承諾將一輩子愛著她的女人。就這樣錯過了。沒有想像中有一記驚天動地的耳光往我

在臉上招呼，也沒有那會讓人在半夜臉紅至驚醒的尖銳控訴。一切就像你搭著火車睡著後，一

醒來卻只發現車窗外全是坐過頭的陌生。那種驚慌不只是驚慌，更有一種莫名的孤獨和無力

感。全世界好像只有你在火燒屁股地想跳車，大家吃便當的吃便當、嗑牙、打盹各安其所，誰

都不會去注意也許在剛剛過去的月台上，有著你掏心掏肺愛著的那個人。你想像著那在月台上

　

苦候的人在約定的班車離站後，沒看到你的身影混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會有多心急。你匆匆忙

忙地在下一站下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時，卻只發現你的名字在留言版上等你。上面只寫

著：「畢竟，我們錯過了。」她留給我最後那張紙條就是這麼寫著。那天我推開我們同居了三

　

年多的那扇木門，看不見她習慣性地蜷在被窩裡，只看見一張從筆記本撕下的紙靜靜地躺在我

枕頭上。「畢竟，我們還是錯過了。」我就這樣呆望著那張紙條望到隔天下午朋友來找我吃晚

餐。把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的朋友連請帶推地踢出門外，我才開始有所有的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的酸楚。環顧四周，她帶走的東西不多：簡便的衣物，幾片CD。一些我們合買的家具、家電

都冷冷地躺在原來的地方壓迫著已經失去她的空間。我沒有去找她。因為我知道不服輸的她是

很少承認自己會犯錯的，就如同我們這般感情就算走得再艱苦、再沒人祝福，她總能用我難得

的溫柔來橫眉冷對千夫指。這樣的她在留下紙條的前一天晚上卻問了我一句：『我們真的錯了

嗎？』錯了！真的是一切都錯了！過了？！真的一切都會過了？！打開冰箱我喝下睽違近二十

四小時的白開水。窗外的天又暗了下來，我躺回她慣枕著的PIYO PIYO 身旁。好一陣子我都害

怕著我是不是會這樣躺一輩子，只為了製造一些類似她的溫暖。「不管是誰錯了、也不管是誰

過了、更不論是誰錯過了誰。她，已經走了。」我第一次出軌的對象在兩天後抱著我這樣說

著，也是在那一天我吃下她離開後的第一餐。人生有一件很可笑但卻不會更改的真理：那就是

無法回頭。你就像搭了一節只會往前走的車廂，有人佔住火車頭只管披荊斬棘、有人迷戀著眼

下的風景、更有人只會吊在車尾，看著漸行漸遠的過去流淚。只不過那一段日子裡的我什麼都

不是，我閉著眼讓我的生命像是在過一個無止盡的隧道，黑到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提醒我自己，

列車還是繼續往前奔馳。我錯過了更多。但誰在乎呢？我錯了，妳過了，然後我們錯過了。

錯過了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伊，我不懂，還有什麼是我不能錯過的。於是我放縱在很多錯的

事、錯的人上。「感情的錯不是一個人該承擔的，她讓那場錯，過了，你為什麼還是跨不過這

一關呢？」朋友在我與她分手後的我自己都也忘了是第七個還是第八個分手紀念酒會上搖晃著

我的肩膀吼著。「我過不了，因為我還愛著她！」我眼神渙散地看著眼前這個幾年前夏天在墾

丁溺水，而我想都不想就和衣跳下海去救的朋友。那一夜，啤酒杯的碰撞聲比布咕鐘上的報時

鳥還準時。那一關我還是沒走過，不過我開始認真地和一個女孩來往。日子總得過下去的… 望

著身邊吵著要到南澳膜拜金身媽祖的她，應該會原諒我因貪睡而錯過的福隆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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