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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詩的話語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從尿尿看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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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貓 日期: 2005.05.26  天氣:  心情:
我總是別人的夢境裡迷路,摸索著第三者開墾的險徑,踉踉蹌蹌,只是想找個終點,把自己當成完美的路標,插在某個被時間遺忘的十字路口,專心替某些迷失方向的旅人,指引一條沒有終止的歸途。我只是項行李,不怎麼需要重量,在日光之下顯得微小,並且不認得來時的,歧路。

  這樣坦率,毫無遮掩,就心滿意足了?我還是站在空白的鏡子前,看著它朝夕陽墜落的方向傾斜,自己的影子是空白的,無法隨著光線而延展寂寞,這無疑是種恐怖,並且模糊對於盡頭的解釋。側身靠牆,自胸口掉落一張揉皺的名片,彎身,是種贖罪,接近地面的頃刻,我發現這世界正逆轉著。

  還是唱一首不結束的情歌好了。隨著音符的起伏躍動,臉頰僵硬的肌肉,不免顫抖關於詛咒的記憶。回頭和轉身,終歸儀式中不帶一絲情感的交替行為,捧上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作為祭品,依然跳動著的恐懼,逐漸佔領我荒蕪的世界。因此,我想在被一葉落秋遺忘前,回到旋律的起首,向習慣輪迴的季節道歉。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溫暖的夏季,令人畏懼。渾身汗水淋漓下,濕黏的不只是肌膚與衣物的觸感,而是移動的那份忸怩不安。持續呼吸著,並且尋覓陰涼的告別所,是非常誘人的冒險。在熾陽的逼迫下,什麼都無奈蒸發了,包括廣場孤伶伶滾動的皮球,它只是單調的活在印象之中,內在早已被挖空,像在街道不停走動的行人一般,都遺失了一個固定的環節。

  這樣說來,天堂是不共鳴的鈴,而存在,是即將失聰的聲波。我總在深夜向遠方招手,祈求一種沉默將我包圍,畫出一個完美無瑕的圓,將我侷限在秘密裡,企圖隨著黑夜的消失而逸散。但秘密終究是長壽的,比埋葬在心中的塑膠更為堅韌。自言語蛻變而出的謊言,填不飽一條街道空曠的跫音,沒有人願意在廢棄的城市行走,更別說是一個人心中,用無聊的餘念構建的世界。

  但我還是聽到了,某些人微弱的呼救聲,從四面八方湧來。有些是呼喚我的名字,有些則喚醒我的過去。總之,那都是不存在的存在,別人無法知悉的孤單,像是從未出生的孩子,沉眠在某個喪失資格的子宮中,溺斃一切幻想,以及對於現實的揣測。我捂住耳朵,不去面對焦躁的聲潮,蹲在狹小的牆腳,妄想最後的一首情歌,從我的絕望裡醞釀而出。

  只是,搖曳的緋炎依舊焚燒著,徹底毀滅我縹緲的靈魂。在灰燼中我體悟到,結束只需要一把火,在黑夜默默喧嘩著它的無助,那就是一個人要求自己的原點:折磨與被折磨。取火過後的木材,殘留的鑽痕,是冷漠的空氣,所能釋懷的一種吻別。在這個計程車停擺的城市,我步行著,悄悄渡過看不見的深河以及搖搖晃晃的朽橋,凝視遠山臥醉的姿態,聯想起路燈垂首的頹廢模樣,我是幸福的,在幸福之外,我想。

  如果說,井是需要深度的,那麼就絕對需要一桶水,證明它的乾涸,或是被遺棄的專注神情。沒有人必須向彼此說抱歉,我們的緣分在擦肩而過的一瞬消弭,只留下眼波淡淡的緬懷或日記本中雜亂的記載。基本上,每個人都害怕自己的影子,害怕它們在意識朦朧時入侵腦海最淺的地方,遍灑錯亂的根,生長一株株無法到達天國的魔樹,自然也沒有童話的天真,那一向是床邊用來失眠的咒語。

  於是我們開始晚五朝九,徹底混淆有關現實的常識。所有美醜的定義開始荒唐,髮飾與耳環成了累贅,是是非非不再維繫天平的兩臂,而塵埃讓一座城市失了原貌.......我們在謊言中毀滅自己,將自己肢解成不帶血肉的塊狀物體,用來彌補我們褻瀆已久的微笑和眼淚,而翹翹板一直沒有人,以我們的野心,我們應該在上面不亦樂乎的,應該,以一種失魂的惶恐質詢著。

  車站不再有人,售票員早已返鄉,只留下沾染污塵的座椅。黏貼在牆壁的掌紋不夠寂寞,由破窗吹來的冷風,驚動一隻無辜的野鼠,我以猜想的角度貼近牠,畢竟,那也是一種驕傲。在無人的境地哩,自己又算什麼?能安心的只有身後的背包,看似沉甸甸的重量,其實空無一物。對於欺騙,以掌握完美技巧的我,只不過是希望搭上最後一班列車罷了。在離開之前,我會記得丟下紀錄著自己身份的所有證件,最重要的是名字,在尋找自己之前,這是最有力的干擾物。

  視力不好將是危機,連手上的血污也無法分辨,更無法認清自己的背影。或是,早就被自己的影子所遺棄了,就在當年橫越的鐵軌上,我親手推落自己的影子,看著影子吶喊的模樣,眼淚不再透明無色,是一種無法以言語解釋的單調,那就是我必須承受的報復。隨手拿著一根木棒,驅趕在意識中不斷出現的蛇群,就某些角度來看,我早已中了不治之毒,所有血清只是催促我回首的媒介,我害怕從童年追趕而來的殺手,所以我必須失明,繼續漫步在無人的城市,找尋,讓我的名字有意義的證明。

  性別開始迷惘,思緒開始說謊,路標轉移著每條路的真誠,我在十字路口仰望著天空,無雲的藍海,是那樣的引人遐思,暫且被幸福的念頭佔據。我懷疑下一段路還是十字路口,就像去年,或是前年所預測的一樣,沒有方向,沒有結束。嘴角揚起輕蔑的角度,忽略白晝與黑夜的輪替,在那之前,我相信自己手腕停下的錶,關於時間,我有最大的恐懼,停留在某一時刻,鏡子將會碎裂,和過去一模一樣,而且刺手,熟悉的痛楚,隨著傷痕的崩潰,溫熱和以往相同,是濃艷的血潮。

  在那些遙遠的日子,我向誰許下了不可能實現的約定?啞口失笑,輕風撫著我蓬亂的枯髮,投幣式的旅行也需要有個見證,路邊有罐尚未喝完的可樂,或許,它願意陪我最後一段旅程,隨著我暴虐的腳勁,世界在我腳尖囫圇成形,盡頭,永遠在夢境築起牆來。我總是在別人的夢境中找到出口,這一次,我只希望陷入自己的迷宮,給我一捆非關緣份的細繩,我需要走出,只有十字路口的國度。

  然後呢?沒有然後。背著世界留下的包袱,我尋找著自己的名字,以及更多志同道合的流浪者,一邊廢棄曾經憧憬的心情,一邊改造過去和未來的衝突。有一輛計程車在眼前停了下來,我搖了搖頭,拒絕這最後一班的希望。坐在某個堤岸諦聽海浪的囈語,拿出生鏽的口琴,我開始吹奏異鄉的旋律。

  天空或許會落下最後一場細雨,和我的淚一起,在漩渦中打轉,在這座紙屑飄揚的都市裡,寫下一行行,水所走過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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