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的煩惱 2-Prinz│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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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z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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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蘇菲的煩惱 2
作者: Prinz	日期: 2011.07.15　　天氣: 　心情:

「颱風快報。強烈颱風蝴蝶已經登陸，人事行政局今晚八點發布公告，明天全國停止上班上學一天，低窪地區民眾請到附近山上避難，行動不便者可以就近向當地警察局領取橡皮艇、游泳圈、氧氣筒、蛙鏡。現在我們將鏡頭交給現場記者。泰咪，聽得到嗎？………泰咪，現場情況如何…………」

「主播主播……信號可以嗎……記者現在位置在東港的海邊，風勢很強，可以看見五層樓高的巨浪打在馬路上………喂！鏡頭……鏡頭抓好，不要晃！………情況非常危急，好多民眾已經被捲進海裡沒有人去救，一個、兩個………主播聽不清楚……甚麼？誰敢去阿！馬的要救妳自己去救！我們要撤離了，風浪愈來愈大…………」

「泰咪，泰咪！」

「哇～～～救命哪！………快跑快跑！阿！～～～～」

「泰咪！泰咪！…………訊號中斷了。各位觀眾，特派記者泰咪被捲進海裡，凶多吉少，請大家為她祈福………」

坐在電視機面前的我，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斷訊前的畫面被重播好幾次，穿著鮮黃色雨衣的記者一秒鐘就被大浪抓到半空中翻跟斗。我非常擔心她的安危。為甚麼不出動直升機到海面上搜救呢？我莫名奇妙地生起氣來。

「妳明天不用去上班吧？」媽問。

「要上班啦！」

「唉～我苦命的女兒。記得穿雨衣喲！」

甚麼嘛！任何有點常識的媽媽這時候都應該強迫女兒不准上班吧？雖然她強迫我也沒用，但這是一種感覺阿！媽妳應該說：「求求妳明天不要出門，媽這就給妳跪下了………」我說：「媽！您別這樣，我不能不去賺錢阿！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呀！」「妳不答應我就在這裡跪到死…………」「媽~~~~~~~~~！」然後母女倆抱在地上哭成一團。

「蘇菲，來吃西瓜！這顆滿甜的喔，不像上次乾巴巴啃棉花似的。記得以後不要跟皓呆買，皓呆的腦袋跟西瓜一樣，全是水分。要買就買市場口阿歷的……」

都甚麼情況了？大家都被捲進海裡啦！誰還管你西瓜甜不甜！我生氣地抄起一片西瓜就躲回房裡。

捧著西瓜坐在床上，像貓咪一樣小口小口舔，心裡一直猶豫著明天要不要去上班。

不上班？週薪十萬的工作要上哪兒找？這是天上掉下來的，上帝恩賜的，好心有好報的禮物，怎能因為小小的颱風就放棄呢？

上班？剛才電視上記者泰咪在天空翻跟斗的畫面還不斷在我腦海中重播。只為了一份工作，為了賺點錢，值得豁出性命嗎？

去，不去，去，不去…………我摳出一粒粒的西瓜仔，希望西瓜能給我答案。

上班一個月了，每天從早到晚無所事事，不是睡覺，就是玩遊戲機、聽音樂、看漫畫，今天就一口氣把火影忍者全部複習一遍。這一個月來，深深體會了無聊的痛苦。為了週薪十萬大洋，我必須忍受這種痛苦與煎熬，明天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出門，唉～～賺錢真不容易！

你們一定很想打死我對不對？坐領高薪看火影忍者，多少人羨慕！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抱怨？

其實哪家公司裡不都有這種人嗎？領高薪不做事，抱怨還特別多。

瑪蒂也這麼說。

瑪蒂是手帕交。上星期天她約我去吃下午茶，交換工作情報，我們在一家五星級飯店地下樓見面────當然是我請客，因為我發了。

瑪蒂一見面就問我有沒有被人塞屁屁，真沒禮貌。「屁啦！要塞也塞妳的，妳的屁股大，塞得下LV。」我拿LV包包打她屁屁，這是姊妹們標準的打招呼方式。

「別鬧別鬧。說正經的，有一個月了吧？」瑪蒂用神秘的口氣問。

「甚麼一個月？人家我還小姑獨處，經期正常，比經期四超人正常。」

「裝傻咧！我問妳上班一個月了吧？拿了多少銀子？」

我張手五根指頭。

「五………五十萬！真的假的？」

「假的就不會請妳來這兒吃金條了。妳知道這顆松露泡芙多少錢？」

「妳們公司還缺不缺人？我也要去。」

「妳不行啦！這種工作需要特殊才能。」

「甚麼特殊才能？妳不是整天沒事幹嗎？」

「是阿，關在白白的房間裡九小時出不去，跟坐牢似的。這可需要超凡的耐力哪！妳這種身上有蟲的過動兒，待不住的，正所謂囝仔人卡撐三把火………」

「可以睡覺阿！」

「當然要睡，我連床墊都搬過去了，還帶了睡衣，眼罩，熊熊抱枕。結果阿，晚上超難熬的，睡不著，只能上網找人聊天，不然就看韓劇。妳知道的，韓劇演來演去都是那一套垃圾；上網呢，深夜冒出來的都是一堆想援交，想搞一夜情的。其實日夜顛倒的生活不是誰都行的，才三天，皮膚角質就增加一倍！」

「白天不能上網嗎？」

「能上網早就上了！那鬼地方根本沒辦法傳訊號，手機也不通。」

「難怪老找不到妳。」

「找我幹嘛？想我阿？」

「想妳囉！」

「乾脆妳也來試試看，給妳公司電話………」我寫下電話號碼。

「妳不是說沒電話嗎？」

「我辦公室沒有，這是應徵的時候打的號碼。妳可以打電話去問，看他們要不要妳。」

「如果他們不要我呢？」

「那我也沒轍了。我上班到現在，除了面試那次，還沒見過主管呢！沒辦法幫妳推薦。」

「有同事吧？」

「同事…………」

「說說嘛！」

我開始支吾起來，實在不太願意提到那些人。一想到那些「同事」，就覺得毛骨悚然。第一天下班，遇到一個把手伸進胃裡的姊姊；第二天，有個頭上戴著紙箱的同事向我搭訕，約我喝咖啡，宣稱已經練到不需要五官也能行動自如；第三天，一個穿緊身衣的男同事在等電梯的一分鐘之內，連續後空翻三十次，旁邊的告訴我那人自學了六十幾種武功，包括一陽指────說這話的是一位看似平凡的婦女，可是身上有很濃的狗臭味，因為她在辦公室裡養了十隻狗二十隻貓…………

我想，在這家公司待久了是不是都會變得不正常？真的要把瑪蒂拖下水嗎？我痴痴地望著瑪蒂。

「幹嘛這樣看我？」瑪蒂說。

「喜歡妳呀！」我說。

瑪蒂脖子瞬間紅紅的，我知道她害羞的時候就這樣，她這樣子真不是普通可愛喲！

「這樣好了，妳先不要來應徵，讓我做一陣子看看，過一陣子妳再觀察我有沒有甚麼變化………」我說。

「會有甚麼變化？」

「我怕在那兒待久了會變成變態。」

「哈哈～不用怕啦！蘇菲妳本來就是變態嘛！」

我是變態嗎？也許。

「不然這樣，妳來陪我，反正沒有規定不許找人陪。」

「我怎麼陪妳，上班時間…………」

「妳那種可憐兮兮的班別去上了，妳來，我每個月給妳十萬元。」

「那妳豈不是變成我老闆了？」

「不好嗎？」

「不要，兩個人關在房裡一整天，妳會對我性騷擾。」

「妳的大屁屁我早就摸過啦！」

瑪蒂的脖子又紅了。

想著瑪蒂，心情似乎好些了。我從包包裡拿出瑪蒂的照片，心想，如果每天可以和瑪蒂兩個人關在房間裡九小時，那有多麼甜蜜！多幸福！……喔不！太幸福了，不可以這麼幸福的，太幸福會有報應的。

為甚麼瑪蒂不接受我的提議呢？她不喜歡我嗎？不會的，她只喜歡我一個，從大一喜歡到現在。她也隨身帶著我的照片呢！

也許瑪蒂並不認為工作唯一的目的就是賺錢，她有想做的事，而且兩個人每天關在一起，說不定久了就膩了，就不喜歡了。

想著瑪蒂，不知不覺昏睡暝暝。突然間，被一陣拍門聲吵醒，我很不爽的起來開門。

「幹嘛啦！人家在睡覺耶！」

媽一臉興奮地指著客廳方向。「剛才新聞上說，那個記者得救了！原來那個泰咪以前是游泳選手，還參加過亞運咧！她自己在海裡游了兩公里爬上岸，真是牛人！」

得救了？枉費我剛才還為她悲傷了好幾分鐘，現在覺得有點恨。泰咪明天可以好好在家休息，而我呢？卻必須冒著大風大浪去上班；她是游泳牛人，被海浪捲走還游得回來，我明天要是被捲走，大概連人渣都不剩了。

有一種想寫遺書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我跑到媽的床上吵她。

「媽～～～載我去上班啦！」

「妳自己去啦！難得放颱風假，我要補眠………」

「妳就不管我的死活喔？」

「叫妳爸載妳。」

「睡迷糊了妳！老爸出國還沒回來勒！」

「喔，我忘了。」媽翻個身繼續睡。沒轍了，不能依靠這個無情的女人，我只好想辦法自救。真後悔沒去考駕照。

冒著十號風球的威力，我硬下心出門。真不是蓋的！街上東倒西歪的全是樹，還有一株懸掛在電線杆上好像特技表演。雨不大，就是風強得可怕，傘在撐開的瞬間就骨折了。我覺得自己好像逆流而上的鮭魚，每一步都好辛苦。

街對面的「和記廣東燒臘」招牌不見了，原來飛到十公尺外的「亞藝影音」門口，亞藝的招牌則飛到對面「美而美」早餐店的樓上。

燒臘店的禿頭老闆好整以暇地搬張躺椅坐在走廊，隔壁理髮店的上海佬也一樣，兩個老頭居然就這樣肩並肩手牽手坐在騎樓，抽菸喝茶賞風災。

燒臘店看到我，大呼小叫：「蘇菲姑娘！颳大風哩！去哪裡阿？」

上海佬也嚷嚷：「這種天氣儂別出去約會哈！」

「我是去上班！」我也嚷。風太大了，不嚷聽不見。

「颳大風還上乜班？妳老闆真係冚家鏟，告佢！」廣東燒臘罵道。

「就是，告他！告他沒人權！」

不上班？難道陪你們兩個老頭抽菸喝茶？

上海佬又說：「行不得哪！公車捷運都停駛了，儂咋地去上班？」

「我搭計程車。」

「這種天哪一箇會出來駛車，真傻姑娘哩！」

正說著，就看見一輛小黃遠遠出現。我冒著被風吹走的危險，走出騎樓招手。小黃沒有辜負我，停車的同時司機幫我開了門。我立刻鑽進去享受那安全感。

臨走前，我沒忘記對路邊兩個老頭舉起勝利的V手指。

「小姐，去哪兒？」

「去上班啦！」

「嗯………甚麼地點呢？」

我說了地址。一路上真是滿目瘡痍，慘不忍睹，可是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這種天氣出門。有一個騎摩托車的，身體彎成煮熟的蝦子，幾乎把臉貼到儀錶板上，樣子真好笑；還有一個行人更誇張，全身包得像要去參加鹽水蜂炮的太空人；還有一輛轎車，頭都撞癟了還在跑，擋風玻璃沒了駕駛用一隻手撐傘擋雨聊備一格────生平頭一次看見開車撐傘的。不過他不繼續開車恐怕也無法回家吧？我想。

一路看著災情，也滿有意思，不知不覺間我也像那兩個老頭一樣無聊。

不久，漸漸離開市區，路上也漸漸沒了車輛行人。我雖然很路痴也知道這不是往公司的方向。

「司機先生，你是不是走錯了？我要去………」

「我知道。市區有交通管制所以必須繞路。」

「交通管制？」

「因為颱風的關係，路面壞得很嚴重，而且有些路段淹水不能過去。」

我覺得司機說的話有點可疑，又不好直接反對。「要繞很遠嗎？我必須在八點二十分前到公司喔！絕不能遲到的………」

「放心啦！現在才七點半，一定來得及。」

那就好。可是車子往郊區方向愈開愈遠，一直沒轉彎。我想，一直走直線不可能繞回公司吧？正想問司機，司機卻說：「好了，也不必太遠，就在這裡吧！」

車子停在馬路邊。

這裡雖然不是甚麼荒郊野外，但附近的住家都在幾百公尺外，路旁是鐵皮圍籬，圍籬另一頭是空蕩遼闊的的建築預定地。我心裡有很不祥的預感，偷偷拉車門開關，果然鎖住了！

「小姐，妳想聽甚麼音樂？」司機回頭，一臉淫邪樣，那張臉就像一隻沒吃飽的海驢。

「我………我不想聽音樂，我想去上班。」我不由自主地抓緊衣領，卻同時發現這樣把事業線擠出來好像爆乳似的，配合無辜的表情，萌到不行。那司機果然眼睛一亮！

「我這裡有交響樂，有搖頭樂，也有電音版大悲咒，妳喜歡聽哪種音樂做愛？」

「你想………幹嘛？光天化日的，不要亂來阿！」

「請原諒我這麼老套，還是得說這句────妳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妳的。難得這種天氣沒人上街，可以在大馬路上做愛。妳不覺得很刺激嗎？」

「不………不行啦！」我腦海中飛快地搜尋以前接受的教育，遇到這種情形，應該………

「對了！我MC來了，不能做。」

「沒關係，見血我會更興奮。」

「我有愛滋病！」

「巧了，我也有。」

「其實………我其實是男的，動手術變性，很噁吧？」

「人妖阿，我喜歡。」

「不！不是……我不是人妖………我是警察！你知道無間道吧？我就是臥底！只要你一動手，我的同事就會忽然出現遂行逮捕………你已經被包圍了！」

「妳最好換上女警制服，玩起來更過癮。」

「怎麼這樣啦！求求你，事實上……我好幾天沒洗澡了………」

「別廢話了，自己脫衣服吧！還是妳喜歡暴力？SM？我都可以配合。」

說著那司機就要爬到後座來。

「等一下……等一下嘛！你聽我說………」我死命推他，但一點用都沒有，他輕易地爬到後座，直接把手伸進裙子裡。

「等一下！急甚麼，我有話要說！先聽我說…………」

「先別動手，聽我說嘛！真的有事要講啦…………」

「欸……欸欸………你都不聽人家講…………」

他把手抽出來，一臉不滿：「煩死了，沒見過像妳這麼多話的。要說甚麼快說！」

「你聽過洗錢公司吧？」

「洗………錢？」司機納悶。

「就是一些黑社會、毒販、搶匪，他們賺到的贓款不能直接花，所以必須透過洗錢公司把那些髒錢變成正當的錢。這樣講你懂嗎？」

「懂。那又怎樣？」

「我在洗錢公司當會計。」

「恭喜妳。這跟我有啥關係？」

「你還不懂嗎？我每天都要經手幾千萬的鈔票，那些髒錢就算不見了也沒人會報警。反正是不義之財，天上掉下來的，多一萬少兩萬的也沒人在意。你想不想分一點？」

「好阿！等我幹完了再去拿錢。」

「不行啦！我們公司規定，絕不能遲到，因為是非法生意所以很敏感，時間一到就鎖門，遲到一次就得被開除。你現在趕快送我去上班，等我下班再把錢拿給你…………給你一百萬，好不好？」

「我看起來這麼像白痴嗎？把妳放了妳還會回來給我送錢？真是的。」

「要不，你跟我進公司拿錢。」

「公司人多，妳一喊我不就完蛋了。」

「不，我們公司很特別，每個人都是獨立作業，一人一間辦公室，自己數自己的鈔票。而且今天是颱風天，除了會計沒人上班。」

「妳沒有騙我吧？一百萬………」

司機看起來似乎認真地考慮。我看看手錶，八點零五分。

「快點啦！快要遲到了，遲到就進不了辦公室，你的錢就泡湯啦！」

司機又想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說：「好！咱們去拿錢。妳要是敢耍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妳！」

「先生，那是被害人的台詞吧？」

車子一口氣飆往市區，闖過每個紅燈，閃過無數個障礙物，好幾次幾乎撞車。我在後座搖旗吶喊：「油門大腳給它催下去！蘇金衝！衝衝衝啦～～～！」

終於突破萬難來到公司大樓門口，緊急剎車的同時我跳下車，色狼司機也隨後跟上。

進入大樓果然空蕩蕩杳無人煙。我們坐電梯到二十九樓，色狼看起來相當興奮。

──── 如果他知道等一下會發生甚麼事，恐怕會更興奮吧？

出了電梯，時間是八點二十九分，我趕緊帶他前往９號房。

９號房我也是第一次進來，裡面堆滿了健身器材，瀰漫檀香氣味。一個穿黑色緊身衣的年輕男子盤腿在蒲團上打坐。色狼一見這般景象，呆了，問：「錢呢？」

「你們倆好好爽一爽吧！」我轉身一個箭步衝出房門，色狼司機也想跟我走，卻哪裡來得及？蒲團上的男子怒睜丹鳳眼，一秒鐘就飛到色狼頭上。

衝刺抵達終點────我甜蜜的６號房────關上門的瞬間聽見喀嚓一聲，上鎖了。直到這一刻，我充分領略到準時上班是一件多麼難能可貴的奢華的幸福阿！

躺在地上喘息的我，愉快地想像９號房的「同事」如何在計程車色狼身上練習六十套武功（還有一陽指喲？），一定很爽吧！

哈哈哈哈哈！老兄阿，你現在想聽甚麼音樂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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