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懸壅垂長了一個瘤, 因為又有感冒,所以拖到今天才去動刀。 到達手術室的時候, 我才知道原來門診手術也要全身脫光換手術服... 不甘不願的去換好了, 還俏皮的問咕『我這樣穿有沒有像小垮褲?』 咕因為要幫我整理很多東西,所以也沒太理我(汗), 然後我們就傻傻的進第一道門了。 進去後,護士交代我再換下球鞋,換上內部專用的...蝴蝶牌小紅拖, 然後,咕只能陪我到這,接下來的路,我要自己走進去。 望著那第二道門,門前有咕跟其他的家屬,還有等待手術的病患, 門後就是通往手術室的無菌空間。 我回頭望了咕一眼,默默的跟著護士走進去, 這一段路,不長, 但好孤獨。 進了第二道門後,含了10分鐘的麻藥, 這時嘴裡已經開始沒知覺, 我不敢開口,怕一旦開了口,會很糗的流口水, 或許也是因為咕不在身邊吧, 一路我都緊閉著嘴,低著頭跟著走。 上了手術檯,我睜著眼東張西望, 總覺得毛毛的, 不算陌生的環境,但冷空氣卻凍得我直發抖。 前置作業完成後,執行手術的主任醫師已來到我身邊, 他是個很nice的人,算是我目前就醫過最有耐心聽病人主述病情的醫生, 不斷地在我耳邊交代一些事情,不斷地安撫我, 其實,比起前一次手術, 我並不覺得這次的手術有什麼可怕, 只是同樣的孤單竄上身, 那種無依感....我無法形容。 開始動刀了。 我的雙眼被蓋上布,怕頭頂手術燈的強光會傷到眼; 我的胸口、大腿以下都被蓋上同樣的布,因為怕空調冷,會失溫; 全身我只露出那張嘴。 醫師夾起了那瘤, 告訴我:等等會有一點點的痛喔,不過只有一下下,很快就過的。 我只能嗯嗯嗯, 然後下一秒,我只聞到很臭的燒焦味,還有一陣劇烈的撕扯的痛, 因為他使用的是雷射刀。 之後就只聽到醫師很簡短的說:止血鉗、止血棉、還有一串我聽不懂的英文, 我猜應該是物品或器具吧, 一段時間過後,我的手術完成了, 嘴裡好多種味道:血、麻藥、燒焦味、還有一堆藥味。 20分鐘後,我身上的布都拿開了, 醫師交代我止血棉含好就可以慢慢走出去了, 等待下一次的回診。 在門口,等護士的衛教完後, 我終於可以走出那兩道門, 很開心,好像重獲自由般, 雖然嘴裡的傷口已經開始痛了,因為麻醉藥根本沒辦法麻醉那裡。 出了門,看到咕,身體抖個不停, 應該是種感動+激動吧... 這時候突然覺得我只剩下咕了,而咕真的不離不棄的在外守著, 心中的暖,跟醫院裡冰冷的空調相比,落差真大。 我還是強忍住身體不要抖, 一直用很含糊的口音跟咕說話,為的就是掩飾心中的激動。 我想起了上次的手術, 咕一路陪著我,從術前住院開始就照顧我, 一直到我被推進手術室, 咕的眼神沒離開過我身上, 甚至,手術等待的空檔差點落淚,因為擔心有狀況發生。 一直到我被推出來,我聽得到咕衝上前幫著護士推我回病房, 當時我的眼睛看不到,但聽得到聲音, 手向空中一抓,就抓到咕的手,緊緊不放。 然後也是因為麻醉開始退了,傷口瞬間劇痛, 開始不自覺的用腳踢床邊欄杆, 不能發出聲音還死命叫, 拔掉導尿管出現了想如廁的假象.... 我聽到咕心急的對護士大聲:她很痛,她想打止痛針! 一下又忙著幫我蓋好踢掉的被子, 一回頭又要扶著想起身衝廁所的跌跌撞撞的我..., 好辛苦,到現在回想都還是覺得愧對咕, 她真是個好女人,一路以來經歷了那麼多風雨, 她始終沒有吭過一聲,就這樣默默的付出了4年多... 現在邊PO文的我, 嘴裡的傷口還在劇痛, 吞嚥都困難, 吃東西都還是咕幫我一口一口吹涼著吃, 想想她做的事, 現在有多少人願意這樣犧牲跟付出? 我相信還是有的,只是畢竟是少數。 咕,如果妳看到這篇文, 希望妳感受得到我感恩的心意, 我不會講出口,好難為情, 但在我心裡妳是最好的女人, 也是我最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