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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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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Taj Mahal的眼眸
作者: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日期: 2016.07.24　　天氣: 　心情:

那一年夏季，氣候依然燠熱難熬。
自己驅身親近高溫印度大陸，卻無視於酷暑肆虐…
流浪到恆河流域的領地，獨自站在Taj Mahal前。
滿懷感動下也只能低聲驚訝讚嘆，
悠然隨著遺跡一起同步呼吸，縱然氧氣的溫度是多麼地燒燙…

肩背行囊；腳蹬夾腳拖鞋的孤獨東方臉孔，
身處於當地自然形成顯著的目標。
正當持續震攝於古建築的精雕玉琢，渾然未知身旁早已跟隨著一個孩子。
黝黑皮膚下閃爍著亮白如星燦的雙眼，幾近襤褸的穿著卻擁有無邪笑容。
我正疑惑他為何尾隨的當下，
約四、五歲年紀的男孩用著極為生硬的腔調，伸出沾滿塵土的雙手對我說道：
“no papa， no mama…no papa，no mama…”

孤兒那雙清澄晶瑩的眼睛，是多麼的無邪與渴望。
我不禁彎下身軀，將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些零錢銅板全部放置在那污垢的手掌心。
孩子昂首揚起燦爛的笑容，轉身搖晃童步跑開的瞬間，
那雙看似無言；卻意境豐富的雙眼早已深深烙印腦海。

緊接著，
驚見四面八方不知道從哪來一大群孩童，密不通風簇擁在自己身邊。
只聽見“no papa， no mama…no papa，no mama…”的呼喚聲此起彼落，
縱使將身上物品幾乎扒光殆盡，差點回不了落腳處。
而我卻依舊懷念那雙眼睛…

………………………………………………………………………………

那一天，雨滴如珠豆般從天而降。
滴答有聲地敲擊在回家時搭乘的公車車頂，引擎伴隨著司機的踩踏油門而低低嘶吼。
突然間煞車聲驅使車子停泊在站牌旁，
一個衣衫不整，囚首垢面的男子登上了公車。
他眼光四處搜尋著空位的同時，嘴邊伴隨著連串的咒罵。
緊接著一位年輕女子蹣跚地緊跟汙面男的身後，低著頭也上了車。

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滿布著數不盡的憔悴滄桑，
佝僂瘦弱的身形卻攜帶著與她不成比例的大包小包。
汙面男大聲呼喝著。
她唯有伊人小鳥般地默默順從，安靜地落座在男子的身旁。
不發一語的女子眼神遲滯，
一路上用著眺視遠方的僵直回應汙面男的間斷謾罵。

我禁不住好奇的眼光，坐在她座位斜後方安靜地遠望著。
長俏的睫毛，線條俐落的鼻樑，
本應秀麗的容貌卻深深被汙面男的咒罵聲遮掩。
正當疑惑著這對男女的時候，
女子卻忽然側轉過頭來，悠悠地看了我一眼。
對望著數秒之後，再緩緩的回首遠望車窗外…

此刻一道鮮明憐惜的記憶衝上了腦海，
我似乎又看到了：
多年前那雙晶瑩的Taj Mahal烏黑明亮雙眼。
還是那麼地閃爍亮白如星燦，眼神中也依舊傳遞著無邪與渴望。
是否身處弱勢的婦女面臨困頓無助？
為什麼忍受汙面男的謾罵而神情呆滯？
為何攜帶沉重包袱枷鎖而默默承受？
這也許是永遠不會有答案的疑問…

公車又停了下來，
這兩人仍舊在咒罵聲的伴隨中離開座位下了車。
目視著她緩緩離去的背影，我忽然盲目地衝下了公車。
在細雨中傻傻地站在候車亭，遠望著逐漸消失的背影。
只因為，她擁有那雙Taj Mahal的眼眸…
而我只有繼續等待，下一班公車來臨，搭載我獨自回家。

（2011年舊日記重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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