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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閱讀力
作者: 姆斯 日期: 2009.07.03  天氣:  心情:
閱讀力

海賊王的劇情中,魯夫一行人在泡泡島上遇見前海賊王哥爾‧羅傑的副船長:雷利。研究古代歷史的羅賓問他:「我們在空島的時候,看見一個黃金石碑上有哥爾‧羅傑的留言,他懂得古代文字嗎?而他的留言又是什麼意思?」雷利想了一下,他說:「羅傑他不是懂的古代文字,是他能夠聆聽大自然的聲音;至於他留言的意思,你不想自己去尋找答案嗎?」羅賓看了看他的夥伴們,決定要自己去尋找答案,而不是由雷利告訴她。

生活的品味、穩定的價值觀、解決問題的能力,這些都不是一時半刻所能擁有的,除了年歲增長、閱歷累積,就是透過閱讀來育成。讀別人的故事、讀別人的經歷、思考別人也思考著的問題,然後才慢慢內化成自己的態度,展現出所謂的自我。雖然下個世代,我們都鼓勵人們勇敢表達自我,但是一個了解自己所表達的自己是怎樣的人才叫表現自我,否則就只是自爽罷了。

一個學生要做到「行萬里路」是困難的,但要讀萬卷書,卻是可以從手邊開始努力。簡媜在《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中說到:「富人與貧家最大的差異在於,當黑夜降臨,富家之子手上有燈,而群人家的孩子只剩——老師。」其實不只,至少還有圖書館。那麼,一個圖書館中有那麼多書,該從哪裡開始閱讀?我認為最快的方法是從書找書。

記得國文課本中幾乎都會選錄胡適先生的新詩:〈烏鴉〉。可是,有多少人在讀過〈烏鴉〉之後,去讀了其它的新詩作品?又或者讀了胡適的其他作品?當地理介紹到歐洲,歷史講到二次世界大戰,又有多少人讀了關於太平洋戰爭的書,讀了關於歐洲的旅遊書籍?在體育課裡學著打籃球、打棒球,那麼對於籃球界最負盛名的麥可喬丹又了解多少?每年美國職棒的世界大賽賽制又有去了解嗎?那麼更遑論在台灣比較少人踢的足球了。(可是每四年一次的世足賽在全球卻有幾億的觀眾)。音樂課裡可能唱過貝多芬的〈快樂頌〉,聽過德弗札克的〈新世紀交響曲〉,可是在那之後呢?巴哈、海頓、蕭邦的…...音樂是否也跟飄進你的耳裡?如果不懂宗教的束縛,那麼會很難了解為什麼哥白尼的地動說、達爾文的演化論,對西方社會會有那麼大的衝擊,這些東西,都可以從課本起頭,向外延伸,只是,很多人並不這樣做罷了。

在圖書館工作的這段時間裡,最讓我感到惋惜的是寶物放在眼前,學生們卻不懂得它們的價值。比方說,我故意把川端康成的《古都》、《千羽鶴》、《雪國》放在某本連名字都記不住的網路小說旁邊,卻看見學生們一次、兩次、三次地抽出那本網路小說,還會搶著閱讀,旁邊川端康成的作品卻不屑一顧。而我最常被問到的一句話就是:有沒有新書。有時被問煩了,我就會說:每一本你沒看過的書,對你來說都是新的。
某次劉秋蟬老師來到圖書館,聊到書時她說:「我看書都是靠感覺,有些書讀起來很有感覺,對我來說就是好書。有些經典的書,自己讀來沒有感覺,讀了反而沒有什麼益處。」我想,對於已經建立自己品味的人來說,這樣是對的,可是對於想要培養自己鑑賞力的人而言,有時卻要勉強自己把某些「難看」的書從頭到尾讀完,有人評論村上龍的小說是會改變讀者對於世界的看法,可是村上春樹的書,看來非常過癮,卻對讀者本身的生活沒有太大的改變,而我發現那些會對自己價值觀產生衝擊的書,一開始都是很難閱讀的,如果一開始想要養成閱讀習慣,就開始挑選那些有趣卻不痛不癢的書來讀,說不定會變成四、五十歲之後還停留在只讀言情小說的階段!

說一下我自己的「懶人」讀書策略好了──選讀「經典」。什麼是經典?當你詢問十個不同領域的人該領域的經典,也許會得到十種不同的答案,但是,這些答案都有個共通性──承受過時間的考驗!所謂的經典,肯定不是那些在排行榜上暴升暴落的暢銷書,而是放在書店裡面,雖然不會一下子銷售很多,卻一直有人在購買的書,舉個例子,比方說《三國演義》、《紅樓夢》,從連鎖書店到小型的綜合書店,肯定會在架上找到這兩本書,可曾見過這兩本書上過排行榜?但它們在華人世界裡的文學地位卻屹立不搖!因為它們並不為了一個時代而存在,而是為了書成之後的每個世代而存在!就此也可以想想,為什麼讀英國文學的人必定讀過《傲慢與偏見》、讀日本文學的人不會放過《源氏物語》、想到印度就不會忘記泰戈爾,而愛爾蘭詩人葉慈同樣也令人動容,建國僅兩百多年的美國,也有了馬克吐溫,當然還有來自法國的《小王子》──經典,是透過時間所淬礪出的精華,即便是時代有時代的潮流,它們也是潮流底下,更為固實的基礎,所以,閱讀經典,就不會感到「退流行」,因為你已經選擇在流行之外前進!

再來看一下經典的本質吧,我發現能成為經典的書,都是在探討所謂的「人」本身,不管是人的思想、生死、情感等等,全都在寫著生命的種種樣貌,反過來說,我們也可以從這方向出發,來判定市面上的暢銷書,究竟哪些會成為經典,而哪些又是容易被遺忘的?舉個例子,《哈利波特》風靡全球,奇幻的世界、失去雙親的主角、生動的學園環境、交織著友情與愛情,在這個人與人越形疏離、家庭功能漸顯薄弱的時代裡,確實有了暢銷的本錢,那麼,它是否具備了成為經典的特質?我想就某部分來說,是的,即使沒有成為全人類的經典,也會在青少年文學中不停流轉下去,這樣的時代背景所烘托出來的書,我們已可見到《清秀佳人》的軌跡。──讀這類的書有什麼好處呢?也許某天你的孩子,接到一份學校出的閱讀清單,你能陪他一起閱讀,重溫一次舊時的感受呢!

上面舉的例子已經是比較通俗性的例子了,某些比較「生硬」的經典,卻是構成人類當前生活方式的重要典範,像我國的《倫語》、《道德經》《莊子》,歐幾里德的《幾何原理》、達爾文的《物種源起》,宗教上的《聖經》、《金剛經》、《可蘭經》,更是人們思想上的重要依據。呵,扯遠了,這些書恐怕沒有多少人都看完的。

回到最初,無論是愛打電動的人、愛運動的人、喜愛藝術、愛表演的人,都可以在書中找到往前延伸的指標,然而,更重要的是:對世界上的事物,保持一顆好奇而同情的心,感受生命每個時刻的不同意義,閱讀,就自然存在了!我所希望大家擁有的閱讀力,並不只是能夠讀書,而是能夠閱讀自己的生命,找出生命裡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千萬不要對眼前的寶藏不屑一顧,汲汲追求著遠方的迷霧!這才是活著,真正要學習的東西。

當我們將眼界放大、目光放遠,胸襟便會不自覺地開闊起來。我由衷欽佩那些天生就有開闊胸襟的人,但也同樣尊敬那些磨礪自己,而擁有開闊襟懷的人!套一句《十二國記》裡,慶國女王所說的話:「我希望慶國的每個子民,都能成為自己獨一無二的王!」

2009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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