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約好要一起去看《蝙蝠俠》的小霜,近來陷入莫名所以的低潮中,網路上的狀態不是「不想說話」,就是「從未得到過的愛」,我記得她並不在戀愛中,也不在失戀中,因此找到機會問她:「妳沒事吧?」小霜說她看見美國戲院的槍殺案件,起先覺得恐怖,後來覺得好憂傷,因為從沒得到過那種愛。
我追看新聞才知道,罹難的死者中,有幾位是為了保護女友而犧牲的男性,在那迅疾的幾秒鐘,生與死的交錯瞬間,不暇思慮的,以肉身抵擋殺人狂的子彈。 當我們熱戀著一個人,總幻想自己可以為這份愛給出一切,給出自己的生命,然而,相處的時間久了,那些瑣碎細微的平庸小事,漸漸磨蝕了耐心,甚至掩蓋了愛意,使我們無法察覺到愛的美好與激情。 小霜說她跟前男友分手的關鍵,就是她當時失業,有些消沉又有些撒嬌的對男友說:「我覺得好累,讓我當你的煮飯婆就好,不想再去工作了。」 男友遲疑了幾秒鐘,然後回答:「這樣我不是太累了嗎?」 小霜那時已和男友同居,煮飯、洗衣,一切家務都是她包辦,那個短暫的瞬間,男友的回應使她灰了心。她說她只是需要一點縱容的愛寵,男友只要抱抱她,對她說:「別擔心,我養妳。」第二天起床,她就會去找工作了。 縈繞我腦中的,仍是在戲院中為愛犧牲的男人,當掃射開始,歡樂的戲院成為阿鼻地獄,尖叫、哀號、奔逃,混亂之中,他們的意念只是保護所愛,不惜一切,不能考慮更多,也不能衡量是否值得,轉瞬之間,死神的鐮刀收割了他的生命,在他身下的女友得以存活,他們的愛情永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