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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麥田圈 - 第八章﹒
作者: 坑坑 ♥ 日期: 2012.11.27  天氣:  心情:
第八章、真實

  「肯定是入戲太深了!」丘比特迅速讀完信件之後,想也沒想便丟了個明顯就是在敷衍的答案給我。
  「所以我才說年輕真好。」鄭方行只是邊好笑邊啜飲常態態泡的那壺,號稱來自錫蘭的紅茶。
  「拜託,這可是你們的故事。」我嗤之以鼻。這些傢伙居然把我人生第一封情書當作笑話看,真是夠了。
  「這該不會是你的第一封情書吧?」丘比特。

  「要你管。」

  雖然信已經皺皺躺在我手中一個早上了,坑坑的身影仍然沒有出現,她就像是幽靈一樣從我的生命中消失,突然到教人無法相信。
  鄭方行告訴我,愛情這種東西不是小屁孩的娛樂,不是躺在屋頂看看星空,偶爾一起在麥田上奔跑打鬧而已。他說,他不懂什麼是愛情。
  他只知道『心可以一傷再傷,但是錯不能夠一錯再錯。』

  坑坑突然不見,我連個原因都摸不著頭緒,想說既然即將開學離開,這種事遲早都得習慣。只是我一點也不想就這樣釋懷,不為什麼,只因為她是坑坑,一個始料未及的女孩,一個像是閃鑽般點亮過我的女孩。

  夜幕來臨的時候,我還傻愣愣以為是烏雲蔽日。
  回想起常態態跟鄭方行那個自以為浪漫的愛情故事,我開始懷疑,坑坑的存在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意義。雖然意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覺。
  在都市裡頭,每個人環抱著,親吻著,但是有多少人真正擁有著。我害怕愛情,因為愛情是這世界上最無藥可醫的東西,而我,沒種試。

  「去你媽的愛情。」我仰天長嘯。

  「找我媽做什麼?」
  「!」

  瞠目對視,然後一起默契眨了眨。水汪汪的瞳孔,玲瓏般的嗓音,蜻蜓似地靈巧腳步,隨夜風放肆飄揚的髮絲。
  沒搞錯吧?
  「衣櫃,你現在是在拍八點檔嗎?」吐吐舌頭,她,那個她。
  「坑坑?」

  你可能無法明白。
  鄭方行跟常態態的死別賺人熱淚,誰也不肯放開的那雙手,曾經走過多少光年,皺紋都成了回憶地圖。我沒有死別,只是生離,但是那種無聲無息的失去,連緊緊握住雙手走到盡頭都沒有機會。
  那不是妳已不在,而我能永遠將妳擁在懷中的動人心弦,而是妳還在,我卻觸及不到妳的悲慟萬分。

  「好久不見。」一臉事不關己,坑坑沒有變,至少我知道她還是依然故我。
  「好你個頭…」沒有哭,也沒有預留離別前的道別給她,我只想帶著被惹惱的情緒躲得遠遠的。
  「有收到信嗎?」坑坑絲毫不在意我起身準備離去的動作。
  「你說那個抄襲鄭方行夫妻的贗品嗎?」沒好氣回道。
  「不對,那可不是贗品。」
  「?」
  
  那封躺在我口袋裡的信,被我一而再再而三丟掉又撿回來,邱比特說得對,這不過看完愛情電影後通常都會有的併發症,不小心自作多情的併發症。

  「事實勝於雄辯。」我根本連解釋或者反駁的心情都沒有,對於明早就要動身離開麥田圈的我,連點被在乎的感覺都是奢求。
  「那你認為什麼是事實?」坑坑。
  「你真的想知道?」她點點頭。
  「事實就是我從來不了解這些突然闖進我生活的怪事,不了解這個麥田圈,不了解妳。妳逕自離開或許有妳的理由,或許只是去遠行,但是一直找藉口給自己也會疲憊,也會再也不想著想。告訴你這些完全只是因為明天起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麥田圈了,這樣莫名奇妙出現又莫名奇妙離開的回憶,我實在承擔不起。」幾乎是大吼大叫,在夜色的襯托下,原本應該唯美浪漫的畫面,現在突然走樣,然後一去不回頭。
  「對了,就是這個。」聽完我豁出去的歇斯底里,眼前這個始終沒有變換過坐姿的女孩,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好像眼前大聲嚷嚷的我只不過是小孩子在無理取鬧。
  「什麼?」不可理喻,難怪人類無法跟超自然現象共存。
  「這才是正品。」
  
  不管是提倡反盜版的政府公司,還是一心崇尚正版名牌貨的人群,在這個世界上多得不可思議。我老是不明白,讓女孩著迷的是男孩LV包包,還是男孩包包裡頭可笑的菸頭?腳上被標著愛迪達,對我而言跟豬肉認證標章沒有兩樣,我是個對任何事都抱持不合理看法的鄉巴佬,這種評價進了耳裡上百次,卻總是無法將我滿腹疑問擠出腦袋。
  比起到處遊覽名家畫展,我更喜歡丟斯阿姨的麥田圈,因為欣賞拾穗跟欣賞油彩田沒有兩樣,既然如此,這樣的明作被說是大自然的贗品也不為過吧。
  勵志讀物上老是教導學生,有話就說不要有所隱瞞,這無非是叫小偷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搶。擔心著得到的答案與結果,就像宵小畏懼被追捕或犯罪未遂,這種難如登天的事,卻總是有人能說得易如反掌。
  我的身邊圍繞著太多蒙面俠,將自己包裝在多數人想法的洪流裡頭,既然如此,全身上下都是正版名牌又如何,不過就是贗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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