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差 點 愛 上 》

《上》

他高中畢業那年寫了這樣一張卡片給我:

有很多比我更好的男孩子, 妳偏偏選了我

兩年的距離那麼遠, 是妳跟我再怎麼努力都接不起來的

我該給的都給了, 妳要自己堅強點.....

p s : 我喜歡妳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很漂亮... 我喜歡星沙...

他很不負責任... 他說 :

快畢業了,大家都忙著分手.....

在學校門口的一個公佈欄旁邊

是畢業典禮後的場景 

很多很多的人從我們身邊經過

傳來的聲音是快樂中帶著離別之情的不捨與無奈

就這樣錯綜著.....

「是啊!大家都忙著分手 , 但我們連開始都沒有 , 

你就這樣告訴我這句話? 」我這麼回答他...

身邊的吵雜聲再大我也聽不見....

他沒回答 , 只是對我笑一笑

然後騎上機車就走 , 我就再也沒有看到他.....

他就這樣帶著我的感情走了

那時我才高一.....

剛進高中時 , 因為喜好音樂的關係 , 我進了吉他社

他就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學長 , 我不否認是我主動去認識他的

因為我愛極了他坐在窗戶邊彈吉他的樣子

一付眼鏡讓他看起來斯文中帶著那麼點帥氣

高高瘦瘦的 , 十足白馬王子的模樣....

又因為他剛好姓王 , 所以我乾脆直接叫他王子, 而他叫我公主....

公主跟王子這樣的暱稱叫久了

同社團的人也都習慣了把我們湊成一對

吃的時候他陪我 , 出去的時候他載我 

學吉他的時候他教我 , 玩騎馬打仗的遊戲時他背我.....

我們是男女朋友嗎 ? 每次我這麼問他

他都是只看了我一眼 , 然後摸摸我的頭叫我一聲:

「 呆頭鴨... 」

事情過了好多年了 , 我已經大四了

當我已經快忘記他的時候 , 他又闖進我的生命......

那隻呆頭鵝....

「 涂鳳琴 ! 」

一個沒有雲的的好天氣 , 一個沒有心情的好心情

因為他的突然出現 , 天空的雲漸漸多了起來......

我詫異著這個人是誰 ? 怎麼一臉鬍渣 ? 

拉哩拉褟的樣子 , 頭髮好像好幾天沒洗了

有蒼蠅在他的頭上跳著 The lady in red

「 是我 ,王祐強! 」

王祐強 ??  我沒聽錯 ?

喔...不...應該說我沒看錯 ??

六年前的他是個很清秀的男孩子 , 每天衣著都是很整齊的

可能是因為他是處女座的關係

那個時候他很明顯得給人的感覺就是有潔癖....

但是現在看到他的樣子 , 說他有潔癖打死我都不相信!

一身白色襯衫泛著微黃的顏色

不像黑色的黑色牛仔褲上好像有蕃茄醬乾掉的痕跡

鬍子當然是不必說的多

頭髮大概也因為太久沒洗而黏在一起的樣子.....

總之...

我不相信他是我以前認識的、甚至喜歡過的那個王祐強

你是王祐強 ? 

我深深的質疑著...口氣中還帶著別靠近我的味道

這是學校餐廳前 , 我淑女的形象及學校餐廳衛生必須維護

「  對ㄚ! 妳忘記我了 ?  」

....

我繼續端詳他....並且把左腳往後退一小步...

與其說是忘記 , 不如說是不敢承認

曾經是我寄託感情的人 , 現在像個跑路的....

「妳在這幹嘛 ?」

我是膳食委員,正要去餐廳值班...

「 那正好! 我肚子餓了...妳請客吧! 」

我請客 ? 不....王先生 , 你還是別進餐廳的好...

「 不進餐廳我怎麼吃飯 ? 」

沒關係...你等我....我幫你包出來....

「啊 ! 好ㄚ~~ 謝啦! 那我到那邊等妳...」

他一手指著草坪旁的公園椅 , 一面笑著跟我說

那是六年前的那個笑容... 好酸.....

我彷彿又看見他騎上機車 , 丟下我一個人站在佈告欄邊

排氣管排出的白煙模糊了他的背影

我記不清楚...

那時是眼淚讓我看不見呢? 還是我受不了的機車廢氣?

他逕自往公園椅走去 , 像極了六年前那一付不負責任的樣子

而我開始痛恨的是自己 , 現在居然還要幫他包便當 ?

是我錯了吧! 左右不了自己的心緒 , 任它這麼糾纏著.....

我跟他差兩歲 , 但我卻覺得我比他成熟兩歲

至少我懂得面對自己的感情 , 而他一再一再的視若無睹.....

大學四年我不是沒人追 , 而且現在我也有一個男朋友叫彭耀倫 

大家都叫他小倫 , 他對我很好 , 高高瘦瘦的

  一付眼鏡讓他看起來斯文中帶著那麼點帥氣

像極了六年前的王祐強.....

不.....!  我在想什麼 ?

怎麼不趕緊到餐廳裡值班反而站在這裡發呆? 站在這裡發呆著....

看著他坐在公園椅上抽起煙來.....他本來不會抽煙的.....

值班的時候小倫跑來找我一起吃飯 

 他是個很多話可以跟妳說的人

跟他在一起絕對不必擔心沒有話題

他可以從路邊看到的一隻小狗講到系辦的事

從系辦的事講到昨天吃了些什麼東西

從昨天吃過的東西講到騎機車時看到的美女

再從那個美女身上講回路邊看到的那隻小狗.....

我每次都是嗯嗯嗯的應他

再用不是很笑得出來的笑容回他

身邊是小倫 , 面前是自己的飯

我的心卻在餐廳外那架公園椅上......

我對他是真心的 , 這個他當然是小倫

王祐強只是過去..... 

從他丟下那句不負責任的話的那一秒鐘起

我就把他當成是個無緣的學長

一個高中時吉他社教過我吉他的無緣的學長......

我是愛你的 ! 我這麼跟小倫說

他的眉頭歪斜了一下「 我知道.....」

他回得很自然 , 我卻聽得很心酸

我知道自己是愛他的

但我並不是要故意在這個奇怪的時候說出來

只是我想讓他知道 , 外面有個男人正等著我的便當

而我得對小倫證明說我是愛他的 , 也對我自己證明......

奇怪的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會有良心上的譴責?

像針紮在皮膚上的感覺 , 麻麻的 , 痛痛的 , 也是會流血的......

要包便當給王子... 不 ! 王祐強的事我沒有讓小倫知道

或許是我想避免不需要的解釋吧! 他是個會問東問西的人.....

你的便當... 我不情願的拿給王子....不 ! 是王祐強 !

「 哈哈! 謝謝! 怎麼包這麼慢 ? 我都快餓死了....」

餓死最好!省得我麻煩....

「 什麼話! 這樣社會就少了一個人材耶! 」

人材? 我倒希望你是根木材, 至少還可以拿去燒....

「 喂! 六年不見 , 妳說話越來越尖酸喔... 」

是啊 ! 六年不見,你的樣子越來越乞丐了...

乞丐... 現在的他真的很像....一付狼吞虎嚥的樣子

我想現在拿狗食他都會吃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 ? 

到現在我才想起來要問他這個問題....

「  我是這裡的學生啊 !  」

學生?

我都大四了! 同校的話大學四年要不碰面都難

怎麼我會不知道他是這裡的學生?

你騙我! 我怎麼沒看過你...?

「我剛考上這裡的研究所ㄚ... 

在學校裡晃的機會也不多,研究都做不完了...」

研究所 ? 你剛考上 ? 你退伍啦 !?

「嗯...退伍了....剛考上...研究所....」

他邊吃邊回答我的問題 , 看起來有點噁心...有點心酸......

你慢慢吃吧 ! 我要走了.....

「嗯...嗯...謝謝...掰掰....」

5 0 元...

「5 0 元 ? ?」

便當 5 0 元 . . .

「喔 ! 抱歉 . . . . 」

他從口袋裡掏出50元硬幣給我 ,

又繼續吃著他的便當.....

《 中 》

他出現之後 , 我的世界開始有了轉變

這個他當然是指王子.... 不!是王祐強...

轉變是好的嗎 ? 或許我會回答不好

如果真有人這麼問我的話.....

就如他所說的 , 他很少在校園裡出沒

那個便當之後我就很少碰到他

除非是半夜我睡不著到校園裡晃晃

否則白天想看到他大概很難.....

當然我並不是想看到他

只是....

只是我會去想他現在怎麼樣....

最近一次看到他是兩個禮拜前的事

他一個人坐在上一次吃便當的那個公園椅上

頭低低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而且三更半夜的

學校的路燈把他的背影照得有點詭異....

我沒有過去跟他說話

因為我得擔心自己的安全.....

期末考結束了 

 我跟小倫約好星期天要到動物園去玩

因為我想去看看無尾熊.....

人很多很多 , 動物園很擠很擠

大家都為了看那無尾熊的 20 秒排隊排得滿頭汗

當然 , 我跟小倫也是....

小倫很體貼

他去買了濕紙巾和可樂給我

一下子幫我開可樂 , 一下子又幫我拆紙巾擦汗

有這樣的男朋友是每個女孩子的希望 

 我當然受之無愧 , 因為現在這個男朋友是我的

無尾熊真的很可愛 , 如果那個人沒有來的話

無尾熊會更可愛......

「才20秒...全世界的人都擠到這來看這兩隻畜生...真無聊....」

王...祐強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他的聲音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尤其是他在發牢騷時的聲音......

我回頭 , 果然是他 , 馬上不客氣的給他一個白眼.....

在學校都很難碰到他 , 偏偏在這裡會碰到他 , 太奇怪了....

你不也在這? 難道你就不無聊 ?

「反正閒著無聊ㄚ! 」

聽他說話我會吐血

從以前到現在總是一付天塌下來事不關己的德性

再加上現在毫不修飾的門面

顏色配得跟油漆工沒啥兩樣的穿著

真懷疑自己以前怎會喜歡他...?

「他是誰 ?」

小倫問我...我沒回答

一把抓住他的手 , 想把他拉走

我不希望小倫知道他......

「嗨! 你好! 我是琴子的高中學長!」

「你好...」

「你是他男朋友吧! 嗯...果然有我的樣子! 」

「 ? ? 」

你的樣子 ? 聽得我火氣都大起來 , 他話越說越過份!

當場我不顧淑女風範的甩了他一巴掌....

王祐強! 你說話小心點!

「 鳳琴...妳別這樣.... 」

小倫拉住我的手往後退 , 我氣炸了!

 「 王學長,抱歉.... 」

小倫還向他道歉 , 居然小倫向他道歉...?!

難道他一點都不明白有人正騎在他的自尊上嗎?

小倫你...!

 「 走吧!別再說了! 」

小倫拉著我就走 , 四周的遊客個個都傻了眼.....

王祐強把手撫在臉上 , 呆站在那裡....

這樣就放過他 ? 我好不甘心

這傢伙擺明了找碴來的

只甩他一巴掌我覺得太便宜他

雖然我的手痛得要命.....

我被小倫拉著邊走邊回頭瞪他

王祐強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

手撫著臉....

我在最後一次回頭時看到他的眼神 

好落寞... 好像還帶著淚.....

好好的一個星期天 , 好好的一個好心情因為他泡湯了

從動物園回到學校的路上 , 我跟小倫沒說半句話.....

結果不說也知道 , 回到學校宿舍前

什麼事都會問東問西的小倫跟我大吵了一架......

「 妳說,他到底是誰 ? ? 」

他只是一個學長....

「 學長? 那他為什麼說我像他 ? ? 」

我....

「 別支支嗚嗚的! 妳跟他沒什麼的話妳不會說不出來 ! 」

跟小倫在一起快 2 年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兇... 第一次這麼咄咄逼人.....

他真的只是一個學長...一個我高中時吉他社的學長....

「也是妳高中時的男朋友 ? 」

不...我們沒有在一起....

「沒有在一起 ? 這個答案不夠完美! 我不接受 !」

不夠完美 ? 那怎麼樣的答案才叫完美 ?

為什麼你們男人都一定要女人向你們解釋清楚.....

而且還要求完美?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你要的完美的答案!

「實話就是完美的答案!」

我說的是實話!

「這不是個完美的實話!」

我真受不了你們處女座的男人...

「我們處女座....我們..?...他也是 ? 我靠....! 」

小倫往旁邊的牆壁上重重得踢了一腳

這一腳好像也重重得踢在我心上.....

我這才想到 , 小倫也是處女座的...他的一切都那麼像他......

難道我是為了尋找一個跟王祐強很像的人才跟小倫在一起的嗎?

不.... 我不是這樣的....

因為他在我心裡早就只是個高中時吉他社的學長而已......

我哭著.....什麼都不想解釋了

小倫在我耳邊說什麼我都聽不見...我只想讓自己靜一靜.....

我們最好別再吵下去....我說...

如果再這樣吵下去....會沒有什麼好結果....

小倫沒再說話.....轉頭慢慢的.....走進宿舍裡去.....

我不知道在那兒坐了多久 

眼淚在臉上乾掉的感覺讓我想快去洗個澡

順便把自己的心情洗一洗

看看是不是會乾淨點....

手好痛.....洗澡的時候我還感覺到痛

我想他一定更痛吧!

一向瀟灑不羈的他被一個女人甩了一巴掌

我想痛的不只是他的臉而已.....

原來王子並不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一樣有風範.....

而是這麼一個會惹人傷心又讓人......

想想....

出手打他的原因好像也不只是因為他亂說話而已.....

小倫呢 ? 我想他的傷害是最大的

自己的女朋友被別人用言語吃豆腐不說

自己的自尊被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踩在地上的感受

想必是很難受的.....

如果我把事情都告訴他的話

或許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原來洗澡.....是洗不乾淨心情的.....

吃過晚餐 , 心情還是沒有好起來

我撥分機給小倫 , 但他不在

我打手機給他 , 他關機

我call他 , 他沒有回.....

這樣坐在電話邊等電話的感覺是很難受的

當你牽掛的他因為你而不知去向又不肯回你電話的時候

等到晚上10 點多 , 電話來了.....

喂! 喂! 小倫...你別生氣了....

我抓起電話就說 , 卻不是小倫打的.....

《 下 》

「 呆頭鴨 , 是我啦! 」

是王祐強打的...一聽這討厭的聲音就知道

尤其是呆頭鴨這三個字.....是他專用的.....

你為什麼知道我宿舍分機號碼?

「 拜託! 隨便查都知道好不好 ! 」

可是我不想讓你知道啊!

「 真要這麼絕情 ? 」

是你逼我的...

「 我..? 那好吧! 本來要給妳看樣東西的...我想算了吧!」

什麼東西?

「 絕情的人看了也沒用的...」

你說不說?

「 妳越來越沒耐心了...」

跟你這種討人厭的人說話還要什麼耐心 ?

「好好好! 算我怕了妳! 12 點整 , 我在餐廳前等妳!」

12點 ? 為什麼要那麼晚?

「要不要一句話? 」

我可以說不要嗎?

「可以! 但是我會等到妳來的! 一定會等到妳來的 !」

說完 , 他送給我一聲喀啦....

連一聲Bye-bye都沒有.....

只留給我滿腹的疑問.....

為什麼要叫我出去 ? 要給我看什麼東西?

通常像這樣的心情

不用別人找我自己就會出去到校園裡走走

看看學校夜裡的空氣能不能讓我舒服點?

看看時鐘 , 11:31分....

我抱著枕頭坐在床上

鄰床的學妹問我:

「學姐...跟男朋友吵架啦? 臉色很難看... 」

沒有...

「是嗎 ? 不太像耶....」

^__^ . . .

我笑了一笑 , 沒再跟她說話

因為我還在等著小倫的電話....

如果小倫在11:45分前打來....我就不去了...

我這麼告訴自己

如果小倫在11:50分前打來....我就不去了...

45分過後 , 我這麼告訴自己....

如果小倫在11:50分前打來....我就不去了...

50分過後 , 我這麼告訴自己.....

電話響過 , 但那是打給學妹的....

我等到心都痛起來了.... 還是沒有小倫的電話.......

在我這麼脆弱需要男朋友安慰的時候

我的男朋友在哪裡?

不知道.....

我又一個人躲進棉被裡哭了起來.....

時間一秒一秒在走....

等我把眼淚擦乾 , 用力躲避學妹的問話

穿上外套要出去時 , 已經是1點多了.....

冬天的半夜很冷...每一吋風絲都躦進我的外套裡

任我怎麼綣縮都沒用...冷的感覺還是那麼徹底的....

餐廳前沒有半個人 , 只有寒風跟我這個瘋子在那兒逗留

我看向那張王祐強坐過的公園椅

好像也看見了他一個人坐在那兒吃便當的孤單背影.....

是他自己要選擇孤單的...我這麼跟自己說著

連自己都感覺到那麼一絲絲的恨意....

像吹進外套的冷風一樣....

我開始想起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

其實

他是最照顧我的一個學長

對一個剛進入高中這種陌生的新生活圈的女孩子來說

有人照顧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沒有能跟他在一起 , 我想只能說是緣份問題吧!

他一直一直擁有著進入我心房的那把鑰匙

只是他從來不去用它.....

六年了

有六年的時間沒看到他

我還是這麼清晰的記得以前跟他的一點一滴

我想大概只有初戀才有這樣的魔力吧!

他給了我愛情世界裡的甜與苦

也給了我酸與辣

自己卻不陪我吃

我只能把自己吃得脹脹的

然後用六年的時間來消化.....

小倫呢 ?

說真的他才是我第一個男朋友

我第一次去阿里山看日出...是他陪我的

我第一次去貓空看夜景...是他陪我的

我第一次到基隆廟口吃小吃...是他陪我的

我第一次到合歡山去玩雪...也是他陪我的.....

我的初吻...也是他順理成章拿走的.....

小倫他有我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讓我無論到哪個地方都會想到曾經是他帶我來的

每個他陪我到過的地方都被他撒下了魔法

我只能恨自己對這樣絢麗奪目的魔法沒有自制力

所以我愛小倫嗎 ?

是的... 我愛他...

只是他手上的號碼牌 , 永遠比學長少一號.......

「發什麼呆ㄚ? 呆頭鴨 ?」

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站在餐廳旁的柱子邊 , 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但他的聲音 , 我實在忘不掉....

「終於肯來啦 ?」

你連半夜都改不掉缺德的習慣 ?

「我說琴子ㄚ...妳是我認識的女孩中最淑女的,說話應該要有點氣質...」

廢話別那麼多,到底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

「喔....妳等等...」

他在他的大衣上翻弄著 , 拿出一盒東西

「這裡太暗,我們到椅子那邊去...」

話說完 , 他就往椅子方向走去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後面.....

路燈一照 , 我才發現 , 他穿得好整齊

把所有的鬍渣都刮掉了 , 頭髮也梳理得很好看......

十足六年前的模樣.....

「拿去! 這是我要給妳的東西! 」

我們站在椅子旁邊 , 他把那盒東西拿給我....

打開盒子 , 裡面是一只木偶

一隻手掌的大小 , 一個女孩的樣子

短短的頭髮 , 一雙大大的眼睛

沒畫上鼻子 , 只有個小嘴巴.....

仔細看了一下 , 上面刻了一排字:

Just for you

 「像妳嗎 ? 」

我?

 「是ㄚ! 像吧! 我花了好久的時間刻出來的耶!」

你....為什麼...

 「沒為什麼! 只是想要回我六年前該擁有的!」

我說不出話來

只是一直一直盯著這只木偶.....

「我知道妳現在有男朋友! 但沒關係! 我會慢慢的把妳從他身邊搶回來...」

......

「我是故意考妳們學校的研究所的...」

!

「那天也是故意在餐廳外面等妳的...」

!!

「今天也是故意跟著妳跟他去動物園的....」

!!!

「對不起...今天在動物園說了不該說的話....」

.......

「我之所以這麼做 , 是因為我發現六年前沒有把妳留在我身邊 ,是我這幾年來最大的遺憾....」

......

「這六年中,我沒有交過女朋友....因為我找不到有哪個女孩子像妳一樣.....」

.......

「我想我是錯了吧!不該把妳放棄掉....畢竟年紀小...想的並不多....不遠...」

.......

「但那些都過去了, 我只想問現在的妳....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 」

.......

「對不起....讓妳等這句話等了六年......」

我該怎麼辦 ? 這是他第一次給我這麼深的感動

空白了六年的我對他的夢 , 他狠心到今天才畫上顏色....

我看著他 , 討厭的眼淚又不小心滾了出來

手中握著他給我的木偶 , 冷冷的風沒有停過.....

「呆頭鴨...妳哭起來很難看....」

......

他握住我的手 , 兩雙冰冷的手碰觸後 , 居然是溫暖的....

是啊! 他說的沒錯 , 小倫是很像他

外型像 , 處事待人像 , 連星座都是一樣的.....

我的心在掙扎著 , 翻絞著.....

過去的所有都在腦海中閃過 , 包括小倫給我的 ,都閃過...

但因為那些記憶太多 , 閃得太快....

我感覺到那麼一絲絲的痛.......

對不起....我愛小倫....

「!!! 」

他握著我的手突然用力了一下 , 隨即鬆開

冷風又把我的手裹滿.....

「真的....沒有機會嗎? 」

....我....對不起....

「沒關係....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一直有開啟我心房的那一把鑰匙,但你沒有用過它.....

在兩年前....我已經給了小倫.....

「嗯....是我不懂得把握.....」

是風嗎 ? 還是有寒流要來?

我覺得身邊的空氣好像要結冰了....因為我看到他的眼淚......

「晚安....妳快回去睡吧! 木偶....請妳好好保存....那是我第一次送女孩子的東西....」

嗯.....

「那....Bye-bye了...」

Bye....

他轉過身子離去 , 步伐沉重得像玻璃碎片墜地的聲音......

六年前的那個背影如果像現在一樣 , 我會毫不猶豫的朝他奔去.....

現在我是小倫的公主...但我還是你的呆頭鴨啊!....

你聽到了嗎 ? 呆頭鵝....

我輕輕的說著...在他已經走得很遠的時候.....

他舉起手揮了一揮.....我想他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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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隔天早上 , 小倫帶著早餐 , 在我的宿舍外面等我.......

而那只木偶...被我封在我最心愛的木盒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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