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電話鈴響，劃破室內微妙平衡的空氣。我慢慢睜開意識，享受片刻有人需要的感覺。清脆的電話鈴聲，慢慢露出焦躁的傾向……

「喂……」

一整天沒開口的我，像是在調整聲道頻道一般，聽不太出來是自己的聲音。

「你在家啊？」

「嗯……」

「一整天都沒出去？」

「嗯……」

「我趕著要出門喔，回到家再打給你。」

「好……」

忽然想起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裏，Midori 最後向男主角詢問的問題：你現在在哪裏？男主角環顧四周，不禁也問起自己，這裏是哪裏呢？

這裏是哪裏呢？我掛上電話，也環顧起四周來……

客觀地說，這是一間無聊男子的套房，不滿十坪的大小，但以一個單身男子的房間來說，應該算乾淨的：既沒有散落四處穿過的衣物，也沒有塞滿垃圾食品的垃圾筒，取而代之的，是為數不少的書本，以及整整齊齊的床褥與貓的用品與食物。

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這個空間就算是我的全部了吧。

每回睡前或醒來，睜著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就能夠感覺去年溺水時無助的情緒浮上心頭。

無論什麼時候，我伸長了手，卻永遠也觸碰不到水平面，它離我太遙遠……

無論什麼時候，我環顧四周，卻永遠也看不清身處的環境，它充斥著寂寞的迷霧……

無論什麼時候，我平躺在雙人床上，卻永遠都感覺到人在漂浮，現實它到底在那裏……

我溺水了，我沉溺在無邊的寂寞中，寂寞是沒有邊際的存在，漂浮在我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