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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不要再叫我寶貝(轉貼文章)
作者: 澄玥小花	日期: 2011.03.25　　天氣: 　心情:

　　半夜兩點多，不小心坐在沙發上睡著的我被冷醒。
　　窗外月色皎潔，繁星點點，好美的夜景，我卻沒有心情欣賞。走到窗前拉起窗簾，我關掉客廳的燈走回寢室去，打算好好睡一覺。才剛躺下，門鈴就響起。
　　這種時間，門鈴的聲音在我耳朵裡聽起來十分刺耳。
　　本來不想起來應門，想放外面的人自生自滅。念頭一轉，還是披了件外套走出去開門。
　　「清清，不好意思喔！那麼晚了，還按電鈴把妳吵起來。因為我們找不到昱程的鑰匙，只好按電鈴。」
　　「沒關係。他又喝醉了？」我側著身子，讓送他回來的好朋友「熹恩」將他扶進房間床上躺著。
　　「嗯！晚上和學弟妹開慶功宴，他不小心被灌醉了。」
　　「是被灌醉還是好心幫學妹擋酒？」我瞥了一眼醉倒在床上的他，送熹恩到門口時這樣問他。
　　「清清……」熹恩好像想替他辯解些什麼。
　　我搖搖頭，在關上門之前跟熹恩笑著說：「我只是問問而已。」
　　我只是問問而已。
　　不用想也知道，答案是後者。
　　認識昱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同班邁入第四年，當情侶也超過兩年了，身為他的枕邊人，對於他的一切，不是百分之百了解，也摸到八九分了。
　　吃力地替他換上乾淨的衣物，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的臉龐，忽然之間睡意盡失，腦袋裡浮現的都是問號。
　　我還可以接受這樣的情形多少次？
　　不知道，答案真的是不知道。

　　微風徐徐吹來，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昨天一整晚都沒睡，除了一開始在沙發上有睡著。昱程回來之後，我就那麼盯著他的臉看到天亮。
　　早上我要出門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闔上書，趁天氣這麼好、又沒有課的空檔，我想小睡一下。
　　「清清學姊！」
　　真是太好了！
　　正要進入睡眠狀態，就跑出個程咬金，硬生生打斷我的補眠夢。
　　振作一下精神，睜開眼就看見直屬學妹「沁卉」在我眼前十公分的位置，漾著笑容和我相望。
　　「沁卉，想嚇死妳學姊我也不是這樣子吧！」
　　她笑得燦爛，在我旁邊坐下，「我希望學姊看到我會馬上很有精神啊！」
　　「少來！找我什麼事？」我敲了她的頭一下。
　　這小妮子準是有事才會來找我，這回兒不知道又要來拜託我什麼事。
　　「呃……那個……」
　　每一次她要拜託我什麼事都很直接跟我說，這一次會支支吾吾真是個神奇的現象。
　　就在靜默了快一分鐘，她終於開口了，「清清學姊，我問妳喔！」
　　我好整以暇地準備接招，嘴角噙著一抹笑說：「讓妳問啊！」
　　這小妮子常常給我帶來很多歡笑，想必是為了心儀的人，才會那麼不好意思啟口。
　　「我要問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我怎麼樣也料想不到的問題。
　　「妳和昱程學長還在一起嗎？為什麼我最近常常看到他和一個我不熟的學姊走很近啊？」
　　聽完她的問題，我怔了一下，才問道：「那個學姊是不是染金色、長頭髮，有戴耳環？」
　　她點頭速度之快，超乎我想像。
　　我原本的笑容在那瞬間消失，她好像被我突然的嚴肅嚇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清清學姊……」她小聲地試著喊我。
　　轉向她，我馬上露出微笑，拍拍她的臉頰，「學姊沒事，不用擔心。」
　　在她還想要問些什麼時，我迅速起身，將書收進袋子裡，快步向前走，朝身後的她揮揮手。
　　「學姊想起學姊還有點事，先走囉！掰！」

　　翹掉傍晚的課，我搭著公車來到昱程平常打工的地方，撞球間。
　　平時的我是可以不要來就不要來，一來我討厭一些在撞球間出沒的人，二來昱程也不太喜歡我到這種他眼中所謂的不良場所。
　　這是很矛盾的地方：他不喜歡我到這裡，偏偏他又在這裡打工。
　　不過，雖然我不常來這裡，裡面打工的人卻幾乎都認識，全都是自己系上的同學或學弟妹。
　　「清清？妳今天怎麼會來？」剛走進去，昱程的聲音就傳進我耳裡。
　我微笑，走到他面前，抬頭回答：「沒有啊！就不想上傍晚的課，就跑來看看你有沒有來打工、酒醒沒。」
　　「呃……」他有點傻眼，拉著我走進休息室坐下，把我摟在懷裡輕聲說：「昨晚和學弟妹玩太高興了，酒喝多了點。寶貝，今天凌晨……把妳吵醒了吧！對不起喔！寶貝。」
　　我沒有答話，只是將臉貼近他胸口想尋求點安全感。
　　「怎麼了？」
　　也許是察覺我的不太對勁，他口氣中透露著擔心。
　　搖搖頭，我決定再相信他一次。
　　「妳在這裡等我下班，好嗎？晚上我帶妳去吃妳最喜歡的浮水魚羹。」
　　少了他的胸膛，我靠在他剛剛坐的沙發上感覺他的溫度。
　　他總是這樣子溫柔，在我面前。在其他女孩子面前也是一樣溫柔，這我也知道。
　　只是就是因為他這樣的溫柔，讓我心甘情願愛上他，陪伴在他身邊。但是，日子久了，發現他的溫柔似乎也成了他的缺點。
　　因為他的溫柔，並不是我專屬的。
　　這樣的他，真的是我要的他嗎？我反覆在心裡問著自己。

　　「熹恩，不好意思喔！要你過來載我，結果火車還誤點！」
　　一走出車站就看見熹恩開著他的車在等我，一臉不太耐煩的樣子，想必是等太久等到有點快抓狂了吧！
　　「沒關係。」
　　前天因為家裡有急事，我便匆匆忙忙趕回家去幫忙處理。本來想要過完這個週末再回來，又臨時想到有個報告必須在今天交出去，又急急忙忙坐火車趕了回來。
　　這個時間昱程有課，那堂課他一向不翹課的，也不想他為了接我而破例。所以，麻煩沒有課的熹恩來接我。
　　看了一下包包，我才發現我的書面資料放在家裡，並沒有帶在身上。
　　「熹恩，麻煩你先送我回家，好嗎？我有資料放在家裡。」
　　「好啊！」
　　回到住處拿出鑰匙要打開門前，卻發現門並沒有上鎖。
　　昱程這個糊塗鬼！提醒他幾次出門要記得鎖門了，還是會有忘記的時候。哪天被小偷光顧了，看他不哀哀叫才怪。
　　打開門一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衣物都褪得差不多的男女交纏在沙發椅上，對於我開了門走進去了，都沒有發現到。
　　由此可知，兩個人是多麼得陶醉在其中。
　　「啊！」
　　面對這種情形，我沒有尖叫出聲，尖叫的反而是尾隨我上樓、晚幾步進門的熹恩。
　　這一叫，可把那一男一女的魂給招了回來。
　　「清清？」
　　「清清？」兩個人的默契絕佳，同時抬頭望向我異口同聲叫我的名字。
　　我沒有應話，就和他們對望。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語畢，我轉身就往門口走。

　　蹲在樓梯間，我閉上雙眼，想忘記剛剛看到的畫面。
　　我聽到腳步聲朝我越走越近，我曉得是昱程。於是，我出聲阻止他走近我身邊：「站在那裡就好了，不要再過來了。」
　　「清清……」
　　「想解釋什麼？我聽你解釋。」我還是閉著眼，不想在這個時候看到他那每次都會迷惑住我的臉。
　　「我和蘋兒只是……我只是教她功課。」
　　「功課？」我不自覺輕笑出聲，「那是哪門子的功課？身體的奧妙嗎？我怎麼沒聽說系上有開這門課？」
　　「妳相信我啊！寶貝……」
　　他那聲「寶貝」喊得我心瞬間感覺好痛好痛，痛得我睜開雙眼和他相望。
　　絕望。
　　我想我眼睛裡透露出的正是絕望，他也看得出來。
　　所以，他會在我睜開眼和他相望的下一秒鐘衝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著急得有點胡言亂語。
　　「寶貝，妳相信我！蘋兒……是她誘惑我的！不然，我怎麼會……她是妳的好朋友，我怎麼可能會……妳相信我好不好，寶貝？」
　　我掙開他的手，把他推到距離我一步的距離，哀傷地看著他。
　　「寶貝，妳相信我。我拜託妳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哀求讓我的心越沉越深，我往前站抬頭望進他難得將慌亂洩漏出來的眼裡，「昱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你知道，那剛剛我就不會看到那幅景象。虧你還知道蘋兒是我的好朋友，你還是和她走很近。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寶貝……」
　　「我不提，是因為我以為你們只是單純地來往，我以為……你會懸崖勒馬。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不可能裝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突然他在我面前跪了下來，又拉著我的手，口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低聲下氣：「寶貝，妳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不會有下次，我保證我會和所有女生都保持距離。妳原諒我好不好，寶貝？」
　　蘋兒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我看得一清二楚她臉上寫著的悲傷，跟我一樣的悲傷。
　　我大力推開他，眼淚無預警地掉了下來：「昱程，這是不是第一次，你心裡有數。我原諒你幾次了，你自己知道。每次都這樣，接近我的好朋友，在我發現以後，你要求原諒你，我就原諒你。你曉得嗎？你傷得的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無數個也愛你的人。」
　　「寶貝……」
　　聽到他又喊我「寶貝」，我本來舉起來想要揮他巴掌的手頓時放了下來，無力地往後退到牆邊，「我討厭你喊我寶貝，真的真的很討厭！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只會在犯錯後要求我原諒的時候，才會喊我寶貝。你喊得越多次，就表示你犯的錯越多。」
　　他無言，向前想要將我擁進懷裡，我就用雙手抵在他胸前拒絕他的靠近，眼淚越掉越兇。
　　那是給我安全感的港灣，卻也是讓我跌得最深的山谷。
　　「不要再叫我寶貝了，永遠不要！」
　　掏出鑰匙丟給他，我無視於他的不捨，下定了決心就走下樓，儘管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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