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一樣。
但是最難過的還不是這樣,是我的耳邊一直有人在講話。
「她怎麼會傷成這樣,手腕上的傷口很深呢!看起來象是自殺。」一個小姐的聲音響起。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聽人家說她最近失戀了,心愛的人”跟人走”啊。」那個聲音..帶著鄉土腔又很熟悉...是房東太太的聲音。
”我不是自殺...”很想說出口,可是我卻連眼睛都好難睜開。
「我要先回家去煮菜啊,麻煩你們了。」終於,很吵的聲音漸漸消失,我又沉沉的睡去。
「麻煩妳幫忙清洗一下這個傷口,還有要做傷口縫合,她的腳也有骨折的現象要做處理。等她醒來再觀察有沒有腦震盪吧!」聲音又響起了,全身的疼痛似乎轉移到了手腕、腳以及頭部,都快分不清楚是哪邊比較讓我覺得難受了。
「怎麼會傷成這樣啊?」另一個聽聲音比較老練的女子說起。
「自殺吧!聽說她的情人跟人家結婚了,我看八成是想不開。」似乎挺討厭自殺的人,那小姐不屑的說著。
”我沒有自殺...”這次開的了口了,但是只是模糊到只有我自已聽的見的感覺。
「真可惜啊,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手上那傷口那麼深搞不好會留疤...」
「啊...」因為不知道是誰壓住我的傷口引發劇痛感,我忍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
「啊...她醒了。」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一個穿白衣的漂亮小姐的臉慢慢在我面前放大。「覺得頭暈嗎?」邊說著她邊拿著棉花棒沾一些水在我唇邊潤一潤。
「水...」棉花棒不太夠耶...可以多一點嗎?
那小姐馬上轉身倒了水,但是還是只有一小杯放到我嘴邊,我小心的慢慢喝著。
「有一點,還有一點反胃。而且全身都好痛...」認出了這應該是醫院的病房,我住院了嗎?
「應該是輕微的腦震盪,而且手的傷口挺大的怕感染,左腳有撕裂傷,右腳呈現骨折狀態,其它都是一般外傷。」那小姐馬上轉頭對著身邊另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小姐說著。
「小姐,生命是很可貴的,請妳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漂亮小姐滿臉的不贊同神情對著我說,看來剛剛那個不屑的聲音也是她發出的。
「我沒有自殺...」我努力的想要大聲的宣告,可惜跟發出的聲音成反比,跟貓叫聲差不了多少。
「那妳手上怎麼會有割腕的痕跡,而且還從三樓跳樓。」那張臉擺明了就是寫著滿滿的“不相信”...
「我...」我該告訴她們嗎?說我自已白痴半夜削蘋果結果因為一隻死小強削到自已的手,想求救又自已墜樓?別說她們不信,我也不想被人家笑死。
「總之我不是自殺啦!」終於比較大聲了。「我知道生命很寶貴,雖然我沒有父母,可是畢竟我已經是活著的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已。」再投一個感激加感動的眼神,應該足以讓她們相信了吧。
「原來她是孤兒喔...」旁邊那個歐巴桑...喔,不是,是較年長的護士說著(她似乎還拿起紙巾拭淚)「沒關係,妳都住進來了。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好好照顧妳的。」還熱情的握住我沒事的那一隻手。喂喂喂~~這隻手有點滴,不要搖它丫~~
「那個自殺的女孩醒了嗎?」一道男性的聲音響起。
自殺自殺!又說我自殺!
「我沒有自殺啦!」我憤怒的大聲抗議著,抬頭迎向了...一個連眼角都在笑的大帥哥...
「妳不是自殺嗎?那傷口怎麼這麼巧變成割腕啦?聽妳房東說妳還是因為要防止她阻止妳自殺所以還在她面前跳樓。都快嚇暈她了。」看他身穿白袍,應該就是醫生了吧?住院醫師...我看了看他的名牌。「程壘東」,我還「壘殘」咧...(PS:此為台語,就是梨田啦~車禍的意思)
「我沒有要自殺,一切都是意外,我不小心割到的...」
「那妳失戀也是意外囉。」那程壘東也是笑笑,我則不知如何回應,只好低下頭。
「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過了一下子,他似乎發現其實這句話不太好笑,趕緊對我道歉。
「沒關係啦,其實我剛剛是在發呆...」雖然是在講話,他的手倒是一直忙碌的在寫些什麼東西。
「那妳現在覺得還好嗎?最近可能會有點不良於行喔,妳的房東有先幫妳帶來她之前腳受傷時買的拐杖借妳用,這樣會比較方便。另外妳其它地方都還好,所以這瓶點滴打完就可以先休息了。」
「嗯...現在除了很痛沒啥其它想說的...」
「了解,這樣就可以了,住院的手續房東先幫妳辦了,她說錢等妳好了再一起給她。」那醫師收起了記錄本跟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妳,生命是很寶貴的喔。」
看來他們都還是不相信...我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