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過後, 突然想家
飛快收了2件一點用也沒有的薄衣裳, 拎著貓, 南行
才到苗栗就後悔不該一時興起覺得時間還早而改乘大巴
窩窩你可以變身哆啦喵嗎, 口袋拿出個任意門吧
自從高鐵取消藍橘雙色優惠
每次一想到來回要花掉3張小朋友
免不了嘴翹得老高
但每每在時間考量下無從選擇
再加上年邁的窩窩
總捨不得太長時間的路程
好吧好吧
姊姊知道了嘛
以後還是讓你搭高鐵吧
只是...
我以為南台灣很炎熱
結果比台北低溫
好像被新竹附身一樣
風是咻咻咻地吹 不知道在大哪招的
這位被北極熊附身的33小姐終於感覺是冬天了
*****
少了公事, 瑣事變很多
每天還是好忙
一下子顧老的一下子顧小的
還要顧怕冷的老窩窩
威~ 哪有波斯怕冷成這德性的
整天縮在厚厚的小熊維尼衣服裡面, 變成一團穿衣服的毛絨球像話嘛
摸摸手上的鐲子
明天要給外婆過生日
我是在他老人痴呆喪志時唯一記得的孫子
是只光靠聲音就知道人的那般記性
兒子不記得, 女兒搞混誰是誰
我卻只要大聲高興得喊聲:阿嬤!
她會開心得笑了說 依珊來了
心裡很多感觸
這只白綠鐲子是她留給我的
我想我會一輩子戴著它
等我老的時候, 要挑一個同樣堅毅的孩子, 留給她, 並且告訴她外婆的故事
外婆, 是很堅毅的傳統女性
林家在她那個年代是一門望族
世代為官, 商賈買賣
很多人來提親 外婆總是不肯嫁
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知道自己要什麼
甚至想吃齋唸佛
這樣的事在那個年代是驚天動地
家裡頭知道了大發雷霆
有著跟父親一樣權重的大哥便決定
下一次 不管是誰 來提親那個 一定會答應那門親事
結果後來 來說親的是整個鎮上最窮的人家
有個好賭酒鬼老爹的外公
林家還是把外婆嫁了
一直到來送大聘, 餅送來了, 外婆還問家裡的ㄚ環, 家裡頭辦喜事嗎? 是誰要嫁娶?
外公那個好賭的酒鬼老爹早就盤算好林家給的嫁妝
全拿走了
一個本來有人伺候著的千金, 跟著丈夫擔煤
也養活一家八口
我曾經在媽咪舊黃的相冊看過年輕時候的外公外婆
媽咪指著照片上的推車說 外公以前是擔媒一點一滴把我們養大
外公什麼都不管, 只管賺錢, 也沒有什麼煙酒賭博的壞習慣
生活上的大小事都是外婆在打算
妳外婆是一個很精明的女人
從那時候起
我打從心底佩服著她
這1.2年她的精神狀況很不錯, 雖然不記得的事情還是很多
但記起來的人與事也越來越多了, 氣色也很好
也記得節慶古禮怎麼過, 對談的應對也很好, 食慾比我還好
雖然還是會常跳針重複問相同問題
比如她每隔5分鐘就會問我, 妳現在在哪裡啊, 做什麼工作啊, 去多久了啊 我回答了N百個台北 N百個設計 N百個年....
過完冬至 外婆85歲了
據說她的陽壽在這幾年終
我今天看著她 忍不住摸摸她的頭髮
阿嬤 我明天給妳頭髮上結一個紅花好不好 像新娘那樣 要讓你漂亮漂亮
她笑著說
不用啦, 老人家不用漂亮
明天要給妳過生日呀, 我今天有給妳買一個蛋糕喔, 明天中午我再煮好吃的給妳吃好不好
她笑得更燦爛了
想妳的時候我會摸摸鐲子
謝謝妳給我一個好媽媽, 謝謝妳在我小時候天天磨蘋果給我吃, 妳幫媽媽把一個不足月的小孩照顧得那麼好 像蘋果一樣~
不管妳在哪裡, 我會永遠把妳放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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