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像古典的少女,從唐詩宋詞裡走出。擷一株紅蓮,
盪一葉小舟,踩著小橋流水的韻腳,輕舒雲袖,手執丹青描摹著
唐詩宋詞的神韻,撒下一路濛濛煙雨。於是,那些木訥的樓台亭榭,
便在平平仄仄的律動裡有了紅豆般的靈秀與相思。
江南是水質的,如同那些水一樣柔情的女子,懷抱古琴,
循著漸斜的夕陽,在粉牆黛瓦的柔美中,彈一曲漁舟唱晚。
牽引著暮歸的小舟,駛入煙江畫柳的意境裡。
江南是一斛美酒。五千年的陳釀,醉了王維、醉了柳永,
也醉了秦時風雪、漢時琴瑟,詩意著煙花三月。
於是,江南便有了二十四橋明月夜,便有了江楓漁火對愁眠。
誰正倚著一則則婉約的典故,在月下吹簫?誰又徘徊在
西子湖畔,探尋著歷史深處的波瀾,詠嘆著濃妝淡抹總相宜?
是江南的靈秀餵養了瘦弱的詩詞,還是丹青妙筆靈動了江南煙雨?
詩詞是江南風景的註腳,從唐詩宋詞裡走出的江南,宛如
渾然天成的水墨畫卷。在千迴百轉的吟唱裡,被少女的
纖纖玉手徐徐打開,懸掛在歷史的長廊。牽動著古今鍾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