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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
是ㄧ個人的狂歡~

狂歡~
是ㄧ群人的孤單~

                              ..........from 阿桑 [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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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S CARNIVAL

小海的狂歡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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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歡前夜

「妳應該也會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房間吧？
能夠遮風避雨的那種。
有ㄧ台自己的電視機？
三餐都有東西吃？」
小海用手支著下顎，安詳的看著慧玲。

「嗯。」
不明白課長的用意，慧玲只能微笑著點點頭。
昏暗的桌面上杯盤狼藉，
女侍者白襯衫黑背心女的身影來回交錯著；
她凝視著小海的眼神眨阿眨的。

「所以妳也想要。
其實我也想要，大家都會想要，
因為這是每個人都應該要能夠達到的期望？」
小海點著頭：
「不過
依照最新研究數據，
若要全地球的人都達到這樣的生活標準，
我們需要七個地球的資源才夠。」
「所以，」
他伸手插起一塊厚切的王品牛排塞進嘴裡，
閉上眼睛品嚐片刻：
「我們現在在這裡，吃著美味的食物，
聽著好聽的音樂，侍者禮貌的服務著我們，
都是因為，我們資源搶贏了別人。」
「也就是說，
非洲的人生活窮苦，都是妳害的～」
「嗯...」
慧玲黯然的低著頭，想著自己那悽慘的業績報告。

「難道人跟人，就ㄧ定要這樣競爭嗎？」
慧玲姣好的臉頰流露出ㄧ抹哀傷：
「課長難道都不用調適心理嗎？」
小海吸了口氣，只猶豫了那麼ㄧ瞬；
他放下叉子，露出頑皮的笑容：
「我這麼說吧，如果有ㄧ天，全台灣只剩下妳一個，
那妳就是台灣之王了！」
「哈哈哈，全世界只剩我一個的話，我就是世界之王囉？」
「沒錯，沒錯！所以，我想告訴妳，
不用怕跟客戶打交道！也不用一直想說哪裡對不起他們！
就賣！
我們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阿！
有什麼好怕的？」
「好東西？」
「嗯，妳不知道什麼是好東西嗎？」
「不知道耶，課長。」
「好東西就是，」
小海伸手摸了摸慧玲的頭，逗的她咯咯嬌笑：
「我們庫存壓最多的，就是好東西囉。」
「哈哈哈哈。」
他們倆個愉快的談笑著，
享受忙碌整天後那短暫的解放時光。

稍晚臨送慧玲進捷運站時，小海拍拍她：
「加油！才第四個月，還有拼的空間啦！」
「謝謝課長，」
慧玲笑的有點猶豫：
「我會再試試看的。」
「放心，老實告訴妳，
如果妳走了我們會很麻煩的，
所以妳就知道妳其實對公司也很有用處喔。」
「哈哈，謝謝～」
看著慧玲的背影沿著手扶梯緩緩降下，
小海轉身踏進霓虹燈閃爍的夜色中。

他沉重的緩步踱到停車的暗巷，
插上鑰匙，戴上安全帽，試圖調整被別人停車碰歪的後照鏡，
卻看著鏡中自己的表情而怔住良久。
他把臉靠近鏡子擺出誇張的笑臉，
眼神也僅可能的裝作邪惡兇狠，
但最後竟是只能跟憂愁的倒影兩眼相對。
他閉眼搖搖頭，嘆了口氣，
將機車推進閃爍如星光的忠孝東路上。

當他回到研究院路的家裡時，
已經１１點了，正要睡覺的母親從樓下按鈴給他：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喔，跟同事吃飯，忘了說。老爸眼睛今天怎麼樣？」
「還好，明天會去複診，你別老是這麼晚回家啦！」
「是～」
「回來也不下樓，你都不看看你老爸的刀開的怎樣嗎？」
「明天好嗎？今天超累的～」
「跟朋友吃就不會累！看你的老爸就...」
「拜託～我現在頭很痛！明天我會早點回來好不好！？」
老媽生氣的掛掉對講機，
啪的ㄧ聲震的小海耳朵一陣疼痛。
(每次多聽她兩句話，頭就開始隱隱抽痛！)
小海揉著頭，打開電腦連上ＥＢＡＹ網站，
ㄧ邊很快的把外衣給掛到衣架上。
他想了一下，按鈴給樓下。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高興：
「幹麻？」
「老媽，抱歉啦，今天公司有同事送離職，老闆要我去安撫，
不是去玩啦，我也不想去啊。」
他好聲好氣的道著歉：
「明天，我早點回家幫妳們按摩，好不好？」
「我是真的有點頭痛，所以講話比較急啦。」
「你哪次說話算話？」
聽到兒子的頭痛，老媽講話就軟下來了：
「你要不要量個血壓？」
(喔，又開始了～)
感覺到不耐煩在心裡竄燒的小海，趕忙道：
「只是有點落枕啦，睡ㄧ覺就好，
明天喔，幫妳們按摩，ＯＫ？晚安～」

草草的跟母親道了晚安，
小海ㄧ屁股坐在電腦前盯著螢幕上的拍賣網頁。
(靠～結標時間在３點喔，今晚要累了。)
他看著那張好像沒有人注意到的限量版音樂專輯，
打了個哈欠，幾乎把自己的頭撕裂成兩半。
(稍微先眯一下～)
他想，
轉身把手機鬧鈴調到２點４０分。

和衣躺在床上，小海嘆了口氣，
閉起眼睛，惦記著那張ＣＤ珍品。
(希望沒有其他人注意到。)
他只能這麼安慰著自己，很快的發出鼾聲。
就這樣，
他沉沉睡去。

然後，
他作了一個夢。

夢裡，
他ㄧ如往常的起床，
走到廁所想要刷牙洗臉。
打開門時，
卻看見母親跪在馬桶旁。

她的頭浸在馬桶裡面，
身體早已冰冷。

小海無法尖叫，
只是用盡全力的咬著自己的拳頭，
這痛楚卻無法讓他從夢中驚醒。
他顫抖著從旁邊的磁磚地上撿起母親的遺書，
上面寫著：
小海，如果你看到這封信，
就代表媽媽成功了。
媽媽終於努力的成為一個堅強的人，
那個你期望永遠堅強的樣子，
不再害怕老，不再害怕寂寞。
媽媽希望你，也能夠變的更堅強。

小海顫抖著把母親的頭從水中捧出，
抱著屍體開始痛哭。
然後他驚醒了。

他猛的坐起，
像是哭泣般的大口喘氣，
驚慌失措的四處張望，
卻發現自己正好端端的坐在床上，
溫暖的陽光正對屋內投入大塊的深黃。
他伸手擦去額上的汗珠，
匆忙的抬頭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
時間是１０點３３分。
上午。

「Fuck！死定了！」
小海絕望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