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跟她約了見面。
幾乎25年了,離開當年分手的時候….
她還是一貫的充滿自信,熱情地敘說著她這些年來隻身在紐約的工作、經歷與成就。
我從來不厭煩她的滔滔不絕,反而特別喜歡那種感染自她心裡深處所散發出來的,自然而且不做作的生命力。
25年來,她在這方面沒啥改變,我也毫不保留地靜默重溫那埋藏了25年的過往記憶。
她的獨居大公寓,以後現代主義的裝潢設計為主調,就像她個性的另一種鋪陳。
簡潔的調性,空間與擺設之間反而呈現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疏離互不干擾的感覺…
就好像她與周圍的事物,一向都刻意地保持著一種類似潔癖的距離,也像極了25年來我們彼此之間的尚存的那種牽掛。
她還是滔滔不絕的跟我解說著她當初對每一件設計或擺設的意念與夢想….
突然無預警地斷電了,陷入一片漆黑與寂靜….
找來蠟燭,我們分坐在一個小餐桌的兩側。
昏黃搖曳的燭光裡,忽然感覺整個空間都縮小了,我們彼此距離也跟著變小了….
我盯看著她細細不算明顯的魚尾紋,還有她微笑時嘴角不經意揚起的小皺紋…
情不自禁地我双淚成行….她沒有多說,只輕聲地問我…..Why?
我回答:也許年紀大了,人生閱歷不一樣了,不再能像年輕的時候,即使有眼淚也都儘往肚子裡吞…。
她靜靜的聽著….在燭光與淚影中,我朦朦朧朧的看到她也双淚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