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病情的惡化,她的雙眼終於再也看不見一絲光明,於是我開始唸書給她聽,回報她與我分享的那麼多甜蜜蜜的往事。從一九七三年的彈珠玩具到聽風的歌,我唸了越來越多的文章,她卻變得越來越安靜,我以為是我唸得不好,於是我開始研究朗讀的技巧,每天期待著夜晚趕快來臨,好讓我驗證自己朗誦的功力是否有所進步,這幾乎成了我生活的重心,我最熱衷的活動。可是她還是越來越沉默,我變得越來越不安。偶而她會有清醒過來的時刻,看到床前堆滿的散文以及一本不知道從哪裡借來的「朗讀面面觀」,她總是會忘記腹部的積水與插滿全身的點滴,笑彎了腰,我也會在那時變得開心起來。日子就在我的心情與她的健康情形交互作用下一天一天地過。直到昨天夜裡,她再也沒辦法說故事給我聽,也沒辦法再聽我唸文章給她聽了。第一次為了生命的流逝,我獨自一人跑到 French horn喝酒,放任自己倒臥在酒精濃度45%的檸檬伏特加酒瓶中。妳知道嗎?我今天好不容易才又借到一本「對眾人演說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