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條
今天是莉邡mail給我後的第五天。
伴著我對莉邡的思念守候醉臥在沙發上的夏大宇。
曙光從魚肚白到金光燦爛。不知不覺,已經是大白天。
夏大宇這小子真是的,昨天裹著棉被出來,竟然連內褲都沒穿,好幾次他踢落身上的毯子,我被強迫看到自己生來就有,每天要在上廁所時看好幾次的XX。﹝抱歉,那兩個字是限制級得消音,不過,只要到這本書能像《天邊一朵雲》拿到國際小說大獎,就可以清楚明白地寫在上面,不怕新聞局囉唆。﹞
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夏大宇忽然張開眼睛。
『現在幾點了?』
「九點二十二分。」
『喔……』
他應了一聲。翻身又睡。一腳踢落身上的棉被。
我又一次看到自己每天都會看好次的「玩意兒」。
「喂,你是為了增強我信心才這樣做的嗎?」
我忍不住說。
『什麼意思?』
他翻身過來。
「幹嘛在我面前蹓鳥?」
「每看一次,我的信心就增強一分,」我笑著說:「我要等我的信心增強到百分百時才叫你。」
『你這「鬼」,說什麼鬼話?』他坐起來,說:『來,比一比,看誰的寶貝是讓人用來增強信心的。』
「神經病,誰要跟你比「劍」?」我笑著說:「我這把「飛龍在天」的絕世寶劍是不隨便出鞘的。」
『…飛龍在天…你的「寶劍」叫「飛龍在天」?』
「是啦,怎樣?」
『很好,我有一招家傳的「斷龍斬」,你完了……』
「…斷龍斬…」我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
『來吧,亮出你的「飛龍在天」寶劍,』他說:『接我的這招「斷龍斬」……』
「斷你的頭、斬你的鳥啦,起來去穿衣服啦。」我用力拉扯著夏大宇身上的毯子。昨晚他一臉死樣,現在終於出現生機。我很高興。
『是該起來了。』夏大宇看著窗外的陽光,毫不避諱在我的面前赤身裸體……或許這沒什麼好奇怪……昨夜他在我面前吐露心事,比現在更赤裸。
夏大宇穿好衣服後,從房間裡面走出來。我打量著他。
「你還記得自己失戀嗎?」
『記得。』他說。語氣顯得很輕鬆。
「看你這樣,我還以為你忘了。」
『有你這「鬼」跟我胡說八道,我是忘得差不多了。』
「是喔……待會你要去上課嗎?」
『不想。』
「那你想幹嘛?」
『我想在家裡靜一靜。』
「好,我陪你。」
『不用陪我,你去上課吧。』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可以。』
「昨晚你還要死不活的,現在真的可以嗎?」
『我只需要再靜一靜思考一下,這件事就過去了。』
「既然這樣,那我去上課了,需要的話call我。」
在我臨出門前,夏大宇對我說:
『謝謝你。』
然後他曲起小臂擺在自己胸前。
「不客氣。」
我會意地用我的小臂過去輕輕碰擊他的小臂,然後說:
「夏大宇,要加油,不要讓意琳打敗你。」
『我會加油的。』
『掰。』
我轉身,關門前,我學馬汀瑞奇的電動馬達抖臀,同時振臂高呼:
「加油,加油,啾啾啾。」
在這時,我心裡想的是:
「夏大宇會打敗意琳的離去,而我會打敗法拉利男。」
我到了學校,班代陳英傑迎面過來。
『夏大宇沒來?』他說。
「是啊。」我說。
『他幹嘛不來?』
「在家休養。」
『休養?發生什麼事了?』
「他受傷了。」
『受什麼傷?』他臉上的表情好像被魚刺哽到。我知道他有話要跟我說。那種有話要說卻無法說出的感覺就像被魚刺哽到,才會有現在這種表情。
「喂,你問這些幹嘛?」我給他機會拔出喉嚨那根刺。
『沒有啦,我關心一下咩。』他有點心虛地說。
「你為什麼刻意來關心他?」我不明白他心虛什麼。
『我聽說他跟意琳分手了。』他說。他的表情現在好看多了。顯然喉嚨的那根魚刺已經拿下來了。
我們這個班代陳英傑同學,在前面我只用「尊師重道、急公好義、熱心班務」十二個字來形容他,顯然,我現在還得多加上「關心同學私生活」七個字才可以。
「他們是分手了,那怎樣?」我看著他。
『我聽說他們分手是意琳受傷,』他不解皺眉,『但你剛剛卻說是夏大宇受傷。』
「意琳受傷!有沒有搞錯。」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不知道聽來的消息對不對,』陳英傑看我這樣,不安地說:『你跟夏大宇熟,你說說看。』
「不,你先說,你聽到些什麼?」我說。同時想到,我好像還該多加「包打聽」三個字給陳英傑。
『聽說,有個大帥哥狂追、猛追意琳……』他說。
「狂追、猛追…我還「一ㄣˊ」追「ㄉㄤˋ」追哩。」
『你說什麼?』
『我說我的,你說你的,你不要管我說什麼。』
『喔,那我說了。』
「說…吧…」我把這兩個字的音都拉很重、很長。
『所有看過那個大帥哥的人都說,那個大帥哥真的帥到擋不住。』
「你的意思是,那個帥哥帥到可以把女孩子變成豬?」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再說一遍。』
「我說,那個帥哥帥到可以把女孩子變成豬。」
『麻煩你解釋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通常,只有男人看到美女才會變成豬,但是,這個帥哥太帥,帥到可以把女孩子也變成豬。」
『說的好,說的好……聽說他確實有那麼帥。』
繞了一圈,我罵了意琳是豬,心裡頗為爽快。但是我不想在這一點繼續跟他糾纏下去,於是我轉口說:
「好啦,你剛說意琳有個大帥哥「一ㄣˊ」追「ㄉㄤˋ」追,然後呢?」
『等一下,你現在的「一ㄣˊ」追「ㄉㄤˋ」追,又是什麼意思?』
「想知道嗎?」
『想。』
「你念一下「一ㄣˊ」追、「ㄉㄤˋ」追的第一個字和第三個字。」
『淫…蕩。』
「對,淫蕩。」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帥哥太帥,女孩子被他一追,就變淫蕩了。」
『ㄘㄟˇ……』
「幹嘛ㄘㄟˇ?」我說:「你認同他帥到可以把女人變成豬,為什麼不認同他可以把女人追成「淫蕩」?」
『我ㄘㄟˇ……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我ㄘㄟˇ,是因為我知道你這句話罵意琳淫蕩?』
「我哪有罵她?」
『你還說沒有!』
「我沒有啊,我哪有罵她淫蕩?」我裝無辜:「罵她淫蕩的人明明是你,怎麼賴到我頭上來。」
『你!』
「你,你怎麼啦?難道我說錯了。」
『天哪,我們原本是在說意琳和夏大宇分手的事,』他無奈地說:『現在已經不知道被你扯到哪裡了?』
「我有扯嗎?哪裡扯?扯什麼?」我看著他:「我們不是一直都在說意琳和夏大宇分手的事嗎?」
『這……』
「這什麼這?你現在是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的哪個仄?」││﹝註:這音ㄓㄜˋ。仄,音ㄗㄜˋ。在此提醒,勿因這本書而混淆。﹞
『天哪,我們現在討論的主題到底是什麼?』
「你罵意琳淫蕩。」
『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這話還是熱的……你明明說意琳淫蕩。」
『我哪有啊。』
「有就是有,你剛剛明明說意琳淫蕩。」
『我哩……』陳英傑哭笑不得,一臉迷迷糊糊的模樣。
我用乾坤大挪移借力使力罵了意琳好幾次,現在的心情比剛剛更加爽快。
『唉,我忘了你是「鬼」……跟你這隻「鬼」扯,分明是自找麻煩。』
陳英傑這樣說我。我笑。我不介意被人說是「鬼」……說我是「鬼」的人太多了。這當中還包括了夏大宇。﹝其實說一個人很「鬼」,沒有太大的惡意。在台灣鄉下,要是大人被某個小孩搞到哭笑不得時,經常會罵那個小孩:『你這個鬼仔子……』其實他不是真有心罵那個小孩,而是稱讚那個小孩的思緒精靈、反應敏捷。﹞
不能再搞「鬼」耍陳英傑了。再搞下去沒完沒了。
「你剛說有個大帥哥狂追、猛追意琳,然後呢?」
『我聽說,雖然意琳有那個大帥哥追,』他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但是因為夏大宇的關係,她沒有答應。』
「是喔。」我沒好氣地接著又問:「然後呢?」
『我還聽說,他們在一起,一直是意琳委曲求全。』
「是…嗎…」我又一次把這兩個字的音拉得很長很重。
『不是嗎?』他反問。
「你相信這句話?」
『我原本不相信,但是聽到一件事後,我相信了。』
「什麼事?」
『意琳生日,夏大宇讓意琳空等了一個多小時。』
那一天……就是我害當sir住院的那一天。
「這件事讓你相信這個傳聞!?」我問。
『是的。』
「你知道那天是那一天嗎?」
『那一天?』
「那天是……」
我頓住了。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大概是被我搶話搶怕了,陳英傑看我不說話,很快就自顧自地說:
『男女之間,忘記生日犯天條,唯一死刑。』
聽到這句話,我回過神來。
「是喔,忘記女朋友生日犯天條,唯一死刑。」
『當然,大家都這麼說,我也認同。』
「這種話你認同?」
『認同啊。』
「那,我知道你肯定也認同另外一句話。」
『那一句?』
「天大地大,沒有女朋友大;爹親娘親,輸給女朋友的親親。」語頓,我逼問:「你認同這句話嗎?」
『這……』他猶豫著沒有回答。
「看你猶豫成這樣,我又認同了一件事。」
『你又認同了什麼事?』他不解地看著我。
「我認同…你是一個…數典忘祖的人。」
『靠,你罵人。』
「你回答快一點我就不會罵你。」我不客氣地說:「天大地大,爹親娘親,女朋友最多只能排到第五,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竟然回答得這麼猶豫,該罵。」
※一笑傾城,一怒為紅顏,歷史上數典忘祖的人多哩。
※誰說只有男人會犯賤當「豬」?女人當然也會……
※其實,為了愛情當「豬」沒什麼不對……
※切記、切記!男女之間,忘記生日犯天條,唯一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