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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為愛犧牲(網路小故事)
作者: °⋛⋋涵⋌⋚°	日期: 2008.06.19　　天氣: 　心情:

我走到冷冷清清的路上，在惡寒的冬季，
尤其飄了些小雨的街上，更是顯得凄清。
而我要去的地方，令我想起心中塵封多年的往事。
我和阿勤曾是人人稱羨的一對，雖然現在不在一起了，
但我想這段情會永遠在我心中，永不褪色……
「小鬼，妳再買下去，我可沒手幫妳提了。」
阿勤身上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哎呀！人家還有很多沒有買呢！』我任性的說。
『才叫你陪人家逛街，就抱怨連天。你是男的喔！
幫女生提一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我的身上除了一個裝錢的側背包外，
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這和阿勤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可是我累了呀……」阿勤投降的說。
他看起來真的很累了。
『好吧！我們休息一下。』我心疼的幫他擦汗。
『我請你喝杯飲料當補償好了。』
當然，他並沒有多餘的手拿飲料，我則是一人拿了兩杯。
「女人最大的通病就是逛街，要不就是做些……
唉！真受不了。」
『你在說我呀？』我嘟著小嘴。
「?S有沒有，我當然不是在說妳，我怎麼敢呢！」
他急急的辯解。
「我本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妳一出現，
我的生活就秩序大亂了，我自認倒楣了。」
他若有所思的說。
我瞪的他說：『你認識我是件倒霉的事啊？喂！你搞清楚，
我可是倒貼的呦！』
「是是是！妳說的是，我很榮幸認識妳，
而妳是很委屈和我交往。」我知道這是他故意哄我的。
『那還差不多。』我漾出一抹微笑。
很不錯吧！我幸運的遇上了世界上最好的男友，
這種男朋友，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了。
不管我怎麼任性，怎麼賴皮，他都不會生氣，
依然很愛很愛我。
還沒遇見他以前，我不懂人為什麼要有愛情，
也不懂談戀愛究竟有什麼好處。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
他常摟著我，像哄小朋友一般，對我說著肥皂劇的台詞：
「我要永遠和妳不離不棄，直到山無稜，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我的雙眼要一輩子看著妳，一刻也不停止。
小鬼，妳有沒有感受到我對妳真摯的情意？」
我常常沉醉在他的甜言蜜語中。妳可以說我很膚淺，
但我確定，我是幸福的。
只是我不了解，像他這麼優秀的男生，
為什麼會看上我這個迷糊、任性，又什麼都不好的女孩。話雖如此，卻也不曾聽他抱怨過，或者是後悔和我交往，
反而用寬大的心胸來包容我一些幼稚的行為，
他也因此樂在其中。
我雖沒什麼過人之處，但我以當他女朋友為榮。
不料，老天妒忌我，這種美好的幸福並沒有持續很久。
「聽說阿勤今天沒有來上學，會不會是生病了啊？」
同學甲很好心的告訴我這個消息。
『真的嗎？我放學後再去看看他好了。』
那天下午，我帶了食物，去他外宿的公寓探望他。
出來開門的他顯得很疲累，
沒梳的頭髮，七橫八豎的頂在他頭上。
「妳怎麼來了？」他有些驚訝。
『聽說你今天沒上學，於是我就來了。你還好吧？』
我擔心的問。
「我沒事，只是有一點累，不好意思讓妳那麼擔心。」
『沒事就好，要是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
還有，別太忙……』我像一個老媽子似的碎碎念。
「嗯，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快回家寫作業吧！
月考要到了，別忘了妳跟我的約定。」
『Yes，sir. 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負眾望的。』
我拍著胸脯跟他保證，他怕我戀愛後荒廢學業，所以和我約定：
只要我考進前十名，他就自掏腰包買禮物犒賞我。
這天之後，他常常喊累，但我們都不以為然，
一致認為是他過度打工睡眠不足的緣故。
真是的，阿勤到底在幹嘛啊？三天兩頭不來上課，
雖然他功課不錯，但這樣也太混了吧！
我決定下課後去看看他。
電鈴響了幾聲後，阿勤就來開門了。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好狼狽。
也不等我開口，他就先說話了：
「進來吧！我正好有件事要跟妳說。」
今天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同於往常，好像參了些什麼。
等我坐穩，他倒了杯開水給我，在我的對面坐下。
他臉色凝重的開口，內容是我從未想過的。
「我想了很久……我們還是分手吧！」
他用顫抖的聲音說出這令人震驚的話。
這話有如晴天霹靂一般，令我不知所措。
想也不想，就脫口問出：『為什麼？』
「因為我厭倦了跟妳在一起的日子。」他苦澀的說。
『真的嗎？阿勤，別鬧了。你在騙我，對不對？』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希望他只是在騙我。
他用很悲哀的眼神看我：
「我忍受妳很久了，妳很任性，很迷糊，又很愚笨。
總之，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你在說謊。你以前從來都沒有嫌過啊！
你到底怎麼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的眼睛紅了一圈，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別哭了。」
他見我掉眼淚，態度軟化了些。他拿了一張衛生紙給我。
「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這麼做。
妳就?礂@是我不好，配不上妳。別哭了……」
我甩開他拿衛生紙的手，揮手一巴掌過去：
『我最討厭你了……』
我衝出門外。我的心正在淌血，
我認為世上最好的男生，就這樣甩了我……
而且我居然還很不講理的甩他一巴掌，
他一定更討厭我了……
幾天後，我不相信兩年的感情真的就這樣完了，
於是，我又跑去公寓找他。
「我們已經分手了，妳別再來找我了。」
這就是我按了半個小時電鈴得到的答案。
他的眼神堅定，彷彿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門碰一聲的在我面前關上。
他令我心碎，我真的不相信，
也不願相信，他就這般無情的捨下我。
一定有什麼原因迫使他這樣做。
那晚，我把眼睛哭的好腫、好痛。
之後。任我按壞門鈴、喊破喉嚨，他都不再開門。
相信嗎？他就讀隔壁班，
但我們一個禮拜見不到一次面，他分明是故意在躲我。
某日，我一如往常去上課，在路上，我無意中看到了阿勤。
我頭低低的不敢直視他，只敢偷偷瞄他。
我發現他摟了一個女孩，有說有笑的。
他們也看見我，那女孩很靦腆的對我笑了笑。
她就是事情的真相嗎？阿勤就是為了她而和我分手的嗎？
的確，她看起來就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很有氣質，長相也不錯。
我?飛茠器D，阿勤不可能永遠把心放在我身上，
我的心隱隱刺痛著。
他們朝我的方向來，我不能當作沒看見。
我勉強打起精神：『你的女朋友挺好的，祝福你們。』
我笑的很不自然。
『謝謝妳！』女孩微微對我笑了一下。
「走啦！」阿勤拉了女孩繞過我繼續走，無視於我的存在。
『好過分……』我小聲的嘀咕著。
連朋友都做不成嗎？為什麼連打招呼都不肯？
「我和她已經是過去式了，妳別在意……」
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的眼睛盡是薄霧，我轉過頭，大叫出聲：
『大笨蛋，我討厭你！』
他不以為意的把女孩摟的更緊：「別理她，我們走。」
倒是那個女孩頻頻對我投注關愛的眼神。
我這個笨蛋，別人都跟妳分手了，
妳何必像隻八腳章魚緊緊纏住他，
這樣只會顯現出妳的厚臉皮罷了！我覺得好丟臉，
路上的行人一定都在看我的笑話，阿勤是大笨蛋……
這個夏天很炎熱，而我的心卻下著下著大雪，
低於零下好幾度……
我原本以為我的愛情就到此劃下了休止符，
我已拾起殘破不堪的心，努力去消化這個事實。
但老天不讓我如此結束，衝擊一波波向我襲來。
「我告訴妳一個天大的事情，是有關阿勤的呦！」
同學甲慌慌張張的走了過來。
『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我平淡的說。
「不！這件事妳一定要知道！
我剛剛上樓的時候，我聽見阿勤和一個女生的對話：
阿勤謝謝那個女生充當他的女朋友，很奇怪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她講的眉飛色舞，但我的思緒卻飛的好遠好遠，
後來她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記不得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下落了。
幾個月後，那個女孩拿了一箱東西給我，
箱子中裝著我給阿勤的每一樣東西、信件，
裡面還有一個超大的熊布偶，及二、三十捲的錄音帶。
「他在兩天前往生了……這是他的遺物，我把它交給妳，
這些錄音帶是他生前的話……他不願妳知道真相，
但我還是把它交給妳。妳有權知道一切。
他生重病的時候，仍對妳念念不忘。」她哽咽的說。
我把錄音帶一卷卷放來聽聽，從錄音帶中傳來久違的聲音：
十月十二日，早上九點。我得了癌症，已經是末期了，
我不太想讓妳知道。那次那樣傷妳，我心裡也很難過……
說違心之論是很痛苦的……我知道我很殘忍，
但我寧願妳相信我是個負心漢而傷心，
也不要妳承受天人永別的難過。

十月二日，晚上九點。小鬼，妳過的如何啊？
我人正在醫院接受治療，所以沒辦法去上課了，
妳可別擔心……我最愛妳了，我對妳的愛不會變的……

十月八日，晚上十點。那麼晚了，不知道妳睡了沒？
自從和妳分手，心中有一絲絲……不！是很多的不捨。
看見妳哭泣的臉，我心好痛好痛。
月考剛過，妳一定又考差了吧！別難過，失敗為成功之母。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多多努力，妳一定會考進前十名。
我把禮物準備好了，是妳最喜歡的超大熊布偶，
很卡哇依喔！加油……

十月十五日，晚上六點。丫頭，妳吃飽了嗎？
要細嚼慢嚥，別像個餓死鬼，小心噎到；零食別吃太多，
身材會腫起來；晚上別喝太多咖啡，妳會睡不著的……

十一月四日，中午十一點。剛剛做完放射線的治療，
痛死我了。可是我只要一想到要快快好起來，
才能見到妳那可愛的笑容，這點痛就不算什麼了，
多麼神奇呀！我會好起來再一次出現在妳的面前，
到時候你會原諒我嗎……

十一月二十日，下午四點。在醫院一個多月了，
好希望能看見妳，但又不希望妳來看我，
因為我開始掉頭髮了，我會越來越醜……

十一月二十五日，凌晨一點。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
頓時覺得自己好幸福。老天讓我身為一個人，
還讓我遇上了你，這是多麼美好的?r！就怕情深緣淺……

十一月三十日，晚上九點。在醫院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和妳講話。醫院的人都以為我快瘋了。
老跟錄音機講話，很好笑吧……

十二月十五日，早上八點。醫生說我沒救了，好想見妳。
相信我，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心，我依然愛妳……
若我們不能再相見，別難過，不是有人說過：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十二月二十五日，生命盡頭。我快接近天國了，
心中最割捨不下的還是妳，
心中最不能釋懷的是我對妳說過的謊話，
妳願意原諒我嗎？
妳願意原諒那個曾經傷妳最深的人嗎？對不起……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的聲音一卷比一卷沙啞，到最後甚至聽不清楚模糊難辨。
雖然是用很平靜的語氣說一些瑣碎的事，
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痛楚。我可以體會出他離去的痛心，
也可以了解和死神搏鬥的痛苦。我誤會他了，
原來這一切的背後隱藏了那麼多的體貼。
他每天是如此的孤寂，默默忍受著痛苦，
我卻不能領會，還曾忿忿的咒罵過他……
我的心糾結成一團，哀傷在我的胸口擴大，
啃蝕我每一條神經。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
掉落在無聲無息的夜中。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我內心深處，
有個永遠為他空下來的位子，留給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他……
目的地到了，往昔愛我的他，
如今變成一塊冰冷冷的石碑。
我蹲在石碑前，輕輕的開口：
『阿勤，我又來看你了。我依然沒有男朋友，
因為沒有人和你一樣，能忍受我這個任性迷糊的女孩。』
風徐徐的吹過，在這一片寧靜的墓園中，
我彷彿看見阿勤對我微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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