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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爸，對不起
作者: Ｊｏｅｙ	日期: 2008.12.17　　天氣: 　心情:

今天是父親住院的第二天

一大早醒來腦子都在想像著父親住院的畫面，昨晚因為工作的太晚所以

不方便前去探望；解散掉早上例行性的新進物件帶看隊伍後，便騎車前

往醫院去探視；天氣以冬天來說算是相當暖和的，陽光透過逐漸凋零的

樹叢以凌亂的像灑落的錢幣般將我視線範圍內的土地均佈滿了光點，微

微寒風撫過正走向省桃醫院住院大樓的我臉龐，不會哭吧；我想，預先

把可能看見的畫面先模擬好、還有可能會聽到的說詞以防到時候不小心

有了情感上的波動說不定會影響父親養病的心情，父親一直以家庭為重

；這時候最好的作法就是讓他輕鬆的靜養，不過是身體出了點小毛病要

檢查一下罷了；我就是要父親這樣想，從大門一直往內走向住院大樓的

路程中看到許多白髮蒼蒼的老人家緩緩走過，倚著拐杖的、家人或護理

人員在旁陪同的、曾幾何時父母親的頭頂上也開始逐漸的變白了，登上

父親所住的病房樓層才得知這幾天早上都要送到三樓的洗腎室進行洗腎

，於是我轉往三樓去找；縱使來之前我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讓自己很冷靜

的去面對即將看到的，但真正站到病床前看著父親沉沉的睡著，手臂上

插著一些管子；左手旁邊儀器上顯示著血壓、右手邊的機器正在進行著

洗腎的運作時，不等母親開口；我馬上轉身就往外面走去，沒辦法抑制

終究還是淚流滿面；前後撐不到三秒，止不住一直滾落；平常看起來極

其斯文、幽默風趣的父親變成現在這樣，我真的很自責；沒有辦法讓父

親安逸舒適的過日子才會讓他身體健康逐漸惡化，這一刻我是如此的憎

恨自己；母親很安靜的坐在身邊任由我頭轉向另一邊不住的掉淚，肺積

水、腎衰竭日漸嚴重使醫生不得不強制父親住院，擦乾眼淚重新壓抑自

己站在病床前凝視著父親因積水腫脹的雙腿，父親因熟睡的關係胸膛規

律的起伏著；很久沒好好休息了吧....許久父親睡醒了；我盡量裝出輕鬆

的語氣問有沒有睡得很飽，因藥力的關係導致仍殘有暈眩狀態的父親喃

喃語帶不清的跟我交談著；沒有任何一刻比此時內心還難過，從以前就

很理性的我向來不喜歡表露自己的情感；對朋友甚至對家人也一樣，所

以猶豫了一下我伸出手握著父親的手，早已忘了有多少年沒有握過他的

手了，手掌傳來久違的溫暖；掌心一樣厚實，但力道卻微弱的讓我心碎

，忍著；我告訴自己別在此刻，交談一會後我跟父母親道別要回公司去

；父親還故作輕鬆的抬起手跟我說再見，他是個偉大的男人；很抱歉有

我這種無能的兒子，對不起....騎上機車後再也忍不住聲淚俱下，爸對不

起....我多希望躺在床上的是我；我真的很想代替你承受這些痛苦，不管

如何請你要務必要健康起來讓我有機會報答你，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原

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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