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誌 : 我 的 母 親 .
我與我母親 :
其實 , 我不太認識我的母親 , 從小我跟我母親一直不親近 , 跟我父
親也是一樣 , 我想可能是小時候 , 自己有過自閉期的關係吧 !
所以 , 我與家人之間都不親 , 在她未得病那些年間 , 我們母女倆人似
乎沒有過什麼互動 , ( 其實 , 我很渴望得到這份親情 , 更加羨慕弟弟
& 妹妹们能撒嬌和母親親近 , 這些我都做不來 , 也許是我的個性使然
吧 ! 我實在做不了 , 這麼恶心的舉動 ! ^^ "哎 ! )
正因為我不像弟弟 & 妹妹一樣 , 想買什麼 , 就以撒嬌的方式要求母親
買東西 . ( 我想 , 或許 , 是我厭惡那種 , 不勞而獲的感覺吧 ! )
還記得在小六的我 , 就已開始利用寒暑假和同學一起到製冰廠幫忙打工
, 那個時候的我就已開始養成獨立的個性 , ( 哎 ! 誰叫我的個性比較
一板一眼呢 ? 不懂得跟父母撒嬌 , 只好自己認命一點去打工 , 買開學
要用的自修和日用品 , 更因為如此也日漸養成 , 我買東西卻不隨易丟
棄的習慣 .
高中一畢業之後 , 我就搬出家裡 , 到外地百貨公司上班 , 當時我將
自己所賺取來的每一分錢 , 每個月都把薪資分成二份 , 一份郵匯給
我母親當家用費 , 另一份則是我自己的生活費 .
至於我和她母女間 , 最有互動的時候 , 我想應該就是在她生病的那
五年吧 !
我的母親 - 劉女士 :
隱約還記得小時候 , 母親帶著我們五個孩子 , 一起搭火車回她的娘
家大湖的事 , 一路上我母親會一邊牽著弟弟和妹妹妹 , 邊走邊和我
们聊她孩童時期的事 !
大湖 , 那是一處盛產草莓的好地方 , 小時候的記憶 , 家裡總是有
吃不完的草苺和紅肉李子 , 從我有記憶開始 , 外公和外婆他們一直
是跟山上的地主 , 租地種植 : 草莓和紅李 .
P S : ( 我是客家人家的女兒 ! 父親是苗栗的客家人 , 母親是大
湖的客家人 , 我會說一些 , 也會聽一些 , 因為幼兒時期 , 我是阿
婆 , 幫忙媽媽撫養我的 . )
記憶中的母親 :
記憶中每年一到採收季時 , 總會接到外婆打來的電話 , 母親習慣以
客家話和外婆溝通 ) , 大致上都可聽的出內容 , 是問我们一家何時
要回大湖採水果的事 .
我曾注視過母親每次返回故鄉時 , 她臉上的神情 , 和平日的她 ,
神情不同 , 似乎可以看穿她的思緒 , 感覺像是陪了她坐上了時光機器
一樣 , 回到她青澀時期的年代 , 在她秀氣的臉龐上似乎還帶有五味
雜陳的許多往事 , 看似時而天真又時而羞澀 .
為何會說她臉上的表情 , 五味雜陳的原因是 , 當她以逗趣的表達方式
述說 , 以前她年輕時期做過哪些荒唐事時 , 在她的臉上總是可以找到
很多豐富的表情 , 有時候會見她突然看電視看到大笑 , 甚至還會笑到
眼角流下淚水 , 偶爾她看連戲劇時還會看到她紅了眼框 , 讓我們時而
為這樣的她 , 感到新奇又有趣 .
至於她羞澀的一面嘛 , 也只有在她聊到與父親相戀過程時 , 才會以他
們當時候期談戀愛的神情 , 注視著我父親 .
( 記憶中的母親 , 有一頭濃密的黑髮 , 和一雙又圓又亮的眼睛 ) !
母親生前任性歸任性 , 但卻常當我們的面和我父親打情罵恰 , 我們只
要一看到他們有恶心動作或是電波時 , 當下我們都會很剎風景 , 趕緊
把他們的電波給切斷 ! 改以受不了的口吻 , 對著他們說 : [ 拜託你
們 , 孩子都生這麼多了 , 還這麼恶心喔 ? ] .
母親過逝前的惡夢 :
一直到母親得癌症過逝前年 , 我有特別陪著她和我父親 , 一起回
大湖山上採收李子 , 這時的母親坐在車上 , 似乎容易顯的疲勞 ,
我們曾問過她 , 不舒服就不要回去採水果了 ! 但她卻說 : [ 再不
回去看看怕以後沒機會了 ! ]
一問之下 , 原來是她前幾晚 , 夢見了自己的喪禮 , 難怪那些天她
總是不敢睡覺 , 像孩子一樣任性的 , 要我父親陪她不眠熬夜不睡 ,
看著這樣的母親 , 一家人心裡自然也有百般的不捨 , 父親跟我們說
: [ 她要回去 , 我就載她回去 . ] 我聽完父親的話時 , 心想母親
能活著的時間 , 也許 , 已經不久了吧 ! 看著轉身離開臥房的父親
, 一邊走下樓梯 , 一邊還以 ( 客家方言 ) 獨自碎碎念 ...
我想他的意思 , 是說我母親她 : [ 哎 ! 自己的身體不好 , 又還要
搞這麼累嘛 ? ]
P S : 依據老一輩習俗之說 , 若是人要往生以前 , 夢見自己的喪禮
, 則是大兇之兆 !
父親對母親的愛 :
其實 , 這麼多年來 , 我們知道父親愛母親的方式一直很特別 , 他喜
歡用念的方式愛她 , 被唸的母親 , 總像孩子一樣任性 , 大聲嘟嘟嚷
嚷 , 偶爾見她任性過頭時 , 我們也會出面幫我父親說我母親 , 若
是她知道自己真是做錯了 , 她就會改以面色地將態度放軟 , 對父親
撒撒嬌 , 逗他開心 .
對於這樣嬌蠻性情的母親 , 其實她比我們這些做子女的 , 生性都要可
愛 , 天真 , 任性 , 霸道許多這樣的她 , 並不像為人母的典範 , 她
比較像是 , 和我們以兄弟姐妹般地 , 模式相處生活著 .
母女間的約定 :
以上那些回憶 , 就是我母親 , 此生 , 僅留下來給我的記憶 ...
我常心裡想 : [ 媽 . 不知道 ? 妳在另一個世界 , 過得好嗎 ? ] .
[ 偶爾 , 會想妳 , 偶爾, 也會埋怨妳 , 這麼早逝 , 還記得 ~ 在生
前 , 妳曾答應過我 , 要活到看我嫁人 ? 因為 , 那正是妳對我 ,
唯一的期許 , 現在 , 我能說 ... , 是妳失約了嗎 ? 還是 ... ,
我該怪我自己 , 不爭氣呢 ? 才會把那件事情 , 弄得一團亂 ! ] .
其實 , 我只想跟妳說 : [ 對不起 ! ] , 是我 , 讓妳失望了 ,
讓妳就這樣 , 帶著遺憾 , 離開人世 .
P S : 現在 , 我最屬遺憾的事 , 就是 , 那一年 , 我當下做錯了
決定 , 不僅挑錯了對象 , 還信錯了人 ! 想起那人最後離去的嘴
臉 , 一副厭惡我的神情 , 我想 , 那是我唯一 , 最不能釋懷的一
部份吧 !
偶爾 , 照鏡子時 , 就會想起那人厭惡我的眼神 , 我會一邊照鏡子
, 一邊確保鏡裡的自己 , 並非如他的眼神所豈視自己的那樣 ...
我才肯放下手裡的鏡子 .
打從事件發生起 , 從我面對那份打擊 , 一直到自我內心的重建 ,
竟然需要一年多的時間 , 我才能算是真正地活了過來吧 !
雖然 , 定不容易說服自己 , 能當那件事從沒有發生過 , 我只能去
釋懷 , 並且告訴自己 , : [ 這是我 , 必經的人生路程之一罷了 ! ]
目前 , 我只能學習去原諒他人 , 唯有如此 , 我才能放下心頭的疙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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