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是條小魚的時候
聽老魚說過    如果
聽到岸邊有人溫柔地唱歌
小心  小心
別被騙去當成烤魚
然後塞進冰箱  等待冬天

老魚說
火是很可怕的
人更可怕
火有多可怕？老魚也不知
因為沒有一條被烤過的魚回來過

於是　　我推論
火其實沒那麼可怕
不然　那些被烤的魚怎不逃回來

人我倒是遠遠看過
曾經一對男女在岸邊爭吵
女的留著淚說　你不再愛我了
於是她就不想當人　想當魚
轉身往我們悠游的海裡跳

啥是愛　老魚不知我也不懂

也曾聽過另一對男女　輕聲說
他倆要永遠在一條　被稱做
愛　的河裡洗澡
我感到奇怪　他們怎不快去那條河洗澡
還在岸邊　摟摟抱抱

我也奇怪
那條　愛河
會比我悠游的大海舒適嗎？
愛河在哪裡？
只有那怪怪愛作夢的雙魚
說他　彷彿到過

突然　我感到偉大又渺小
聽說很早以前有兩個大人物
在岸邊辯論我們魚族快不快樂
我卻是在水中疑惑人類為何要　愛
只是　他們好像啥都懂
我卻越想越迷糊

算了
今夜　月光皎潔
不如找條比我笨的小魚

捉弄　　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