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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叔叔
作者: 天風 日期: 2007.10.29  天氣:  心情:
中午,受灌頂後,正與老師、師母一起出門用餐時,接獲叔叔病危的消息,趕到醫院叔叔已經往生約十分鐘。

叔叔是小兒麻痺重症患者,未婚,享年六十有六。

父親小時候的家庭與多數當時的台灣人一般,非常貧窮,多人擠間小屋,家徒四壁外,四壁還是泥磚所砌,每遇颱風就要疏散到學校避難,颱風過後家裡屋頂也多不見了。貧窮吧!? 姑姑回憶,小時,爺爺把一些姑姑都送人,父親曾偷偷把姑姑藏起來,為此受大人責罵…..,父親曾經形容小時他為了想吃肉,走路到新店溪邊抓青蛙烤來吃,這是當時台北的生活,爺爺一家的生活。

第一位有感受離開人間的親人是三重的姑姑,三重姑姑是爺爺領來幫忙家裡的,那是怎樣的生活我無法體會?!,自己的親生女兒送與他人,再領一位他人的女兒來幫忙家裡???

姑丈往生於淡水河畔,手掌被鐵線穿過,那是著名的二二八事件。不知在哪一年開始,三重姑姑為了家裡的生活擔子,進入了現在所謂的八大行業工作,照顧了家裡,養大我大伯、二伯、父親與叔叔。這是很後來我才間接得知的往事。後來若有人說酒店女人怎樣怎樣故事,我自己則有自己的感受。我認識的三重姑姑已經年紀很大很大了,喜歡打打小牌,很疼我。三重姑姑辭世後,我第一次感受到親人走了,走了就永遠永遠不回來了的感受。

這幾年,大伯、二伯到今天叔叔走了,稟告父親這個消息時,父親沒有多言語,去電葬儀社討論叔叔生前衣物如何處裡時,電話中提到叔叔用了一輩子的柺杖,父親說話了『丟掉,下輩子不要再用柺杖了』。

叔叔年輕時,我有印象父親曾要為他娶房媳婦,安排個公車票亭的小生意。叔叔脾氣與父親很像,怕誤了人家,堅持不要。

豪邁吧!好交友,喜歡在台北橋附近的棋藝社下棋,當時是住在大伯家後來我家與二伯家,總是愛喝酒夜歸的叔叔常與他的嫂嫂們啟口角,叔叔自尊心強,後來寧可自己逍遙生活,也不太願意受諸嫂的生活管理。父親常提奶奶過世後,哥哥有責任擔起母責代替母親來照顧叔叔。所以經濟上叔叔一直沒有憂慮,我們兄弟有時會笑說叔叔是逍遙王。

父親的兄弟中以二伯最愛喝酒,也是叔叔的酒伴。二伯走後叔叔明顯孤獨多了,父親大概是最溺愛叔叔的一個親人了,只是父親不近菸酒,我想叔叔在父親面前是又親切又畏敬的心情ㄅ

在加護病房醒來的叔叔,與我溝通了近一個半鐘頭,原來叔叔醒來發現自己無法出聲,叔叔沒讀過書不識字,無法出聲下,我一問一答才摸索出叔叔百思不解聲音消失了的困擾,叔叔感冒引發肺炎積水,插管治療所以聲帶無法出聲,最後叔叔因敗血而辭世。

我亦年近半百,曾經是幼稚園生與叔叔比腕力的我,曾經是大學生與叔叔暢談受教人生的我,曾經是軍人虎樣揹著叔叔上下樓梯的我,曾經是留學生叔叔說好久沒看到面的我,本來近期要前往香港,看牙耽擱下,意外陪叔叔在台灣走完他的一生。



今天中午,



接到電話叔叔的病危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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