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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襲父業,將傳統小路邊攤企業化,進而從單店邁向連鎖經營,只有初中畢業的鬍鬚張董事長張永昌,靠著貧窮淬鍊的韌性,以及對專業的尊重,打造出台灣的餐飲傳奇。 情勢比人強 沒有選擇的長子命 鬍鬚張創辦人張炎泉(張永昌之父)來自雲林鄉下,原本是木匠,後來改做魯肉飯生意。由於父母平時都在路邊攤忙,張永昌是長子,從小學就被迫「兄兼母職」,扛起照顧弟妹的責任,泡牛奶、換尿布,陪弟妹做功課,都難不倒他。「我的童年沒有機會叛逆,陪伴我成長的只有身為長子的責任,只能說是『情勢比人強』,沒有機會選擇,」張永昌說。 張家是南部北上打拚的「出外人」,沒有存款和房舍,只能和其他人合租房子,一家7口擠在一個房間裡,簡陋到連隔音效果都沒有,晚上收攤回家即使再小聲,也會吵到鄰居,甚至引來抗議,要求他們搬家。當時鄰居鄙視嫌棄的眼神帶給他的自卑感,壓得張永昌喘不過氣。他常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讓這些瞧不起路邊攤的人刮目相看。」 張永昌念初中時,是9年國民義務教育實施前的最後一屆,在學校是標準的「乖乖牌」,課業成績不差,雖然很想繼續升學,但家裡需要人手幫忙,只得放棄考高中,專心照顧家裡生意。 從父母身上學韌性 隨時歸零再開始 雖然張永昌與父親都沒受過良好教育,但這不影響到他們經營事業的企圖心。從小看著父親白手起家,從父親的「身教」中,他除了學到待人接物,更讓他對「韌性」一詞,有刻骨銘心的體會。 五、六○年代的台北市,每逢大雨必淹水,水一淹,路邊攤生意就沒得做。他看著父母在大雨中堅守攤位,雙腳泡在水裡面默默地等,希望等到水退後繼續做生意。有時候積水嚴重,得泡在水裡3、4個小時才能「脫困」。即使生活再艱苦,父母親眉頭從未皺過一次,也未曾吐出一句怨言,「他們的處世態度就是:接受問題,然後想辦法解決,」張永昌說。 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災變,是民國64年一場無名大火,讓辛苦建立的家園付之一炬。張家7口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做生意的攤車與餐具,其他都被燒得精光。但這場災難並沒有擊敗他們,張永昌從父母親身上,學會「隨時歸零再開始」的道理,這也成為他爾後面對挫折的一貫態度。 不讓挫折種下悲慘種子 從年輕時代,朋友就跟張永昌說,路邊攤的磨練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但與他談話卻又會發現,他的想法與精神,比年輕人還要有活力。 每次接受媒體專訪或演講,張永昌總會被問到過去的悲慘遭遇,但很多人聽完後很納悶,「為何明明狀況很糟,聽起來卻一點都不悲慘?」 「過去種種,只在我身上留下些微痕跡,沒有在我心裡種下悲苦的種子,」張永昌說,「不是我的故事不夠淒怨,而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留下的應該是學習。」他不願花時間去想悲苦的事,遇到問題與挑戰時,寧可去想「如何為成功找方法」。 抱持這種信念,「只要對的事情,我就會去做,不會想太多。」張永昌說,當年決定把路邊攤店面化,後來在店面加裝冷氣,再到企業化經營,並聘請顧問進行企業改造,以及這兩年的品牌年輕化,一路下來的抉擇,即使遭受質疑,但只要他相信方向是對的,就會放手去做。 為成功找方法 通過口蹄疫危機考驗 張永昌是個高度正向思考的人,鬍鬚張在「企業化」轉型過程中,並非一路順遂,但他都靠著執行力與危機應變力闖過難關。在各種經營挫折中,最嚴重的一次就是民國86年爆發的口蹄疫事件。 對於主要食材為豬肉的鬍鬚張來說,口蹄疫不啻一場「世紀大災難」,1年不到就關閉10幾家分店。雖然面臨空前損失,張永昌依然沉穩以對,事件爆發第二天,就召集公司幹部開會研擬對策,做出雞肉飯在7天內上市的決定,逐漸穩住業績。 鬍鬚張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出反應,要歸功於公司早在事件發生前兩年就設立研發中心,進行非豬肉產品的開發工作,證明了只有做好準備的人,才能在危難中倖存與趁勢茁壯。 張永昌強調,或許學校商學教育,傳授給學生很多經營理論,但類似這種「危機處理」,要碰到了才知道,也唯有在實戰中才能學習。 勤奮自學補不足 心柔軟可塑性就大 雖然行事風格果斷,但張永昌是一個懂得彎腰向人請益,有度量接納不同意見的人,「人的心要軟,可塑性才會大。沒有人是萬能的,所以要尊重專業。」 張永昌舉例,去年鬍鬚張展開「品牌年輕化」,找了潮流設計廠商Pizza Cut Five合作,推出10款以大鬍子Logo為主題的潮T,其中一款是骷顱頭,乍看第一眼時,張永昌在心中打了個大問號,但最後仍決定尊重設計專業,事後證明,這款「爭議性」產品的市場反應與媒體關注度都最高。 雖然15歲就離開正規教育體系,但他自學的動機與能力都很強,經常閱讀各類書籍,更喜歡透過觀察、請益、聽演講、異業觀摩等方式學習,還參加經濟部中小企業處為期1年的經營管理顧問師班,學習如何看財務報表、做工廠經營、企劃行銷活動。 從「社會大學」打滾出身的張永昌認為,「學歷只是參考書,實力才是保證書。」他告訴年輕人「願做牛,不怕沒犁可拖」;做事情要下工夫,「要挖深一口井,在同一個位置上,挖到出水為止。」他也鼓勵兒子及早踏入社會,「書永遠都可以念,但職場能力只有在真實社會中,才能被鍛鍊。」 鬍鬚張目前在國內有28家直營店、1家加盟店,在日本也有2家分店。張永昌希望未來每年都可以開4家分店,推廣「魯肉飯文化」,逐步實現「將魯肉飯賣到全世界」的鴻圖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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