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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缸沒豬公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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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牛排
作者: 魚缸沒豬公	日期: 2014.04.11　　天氣: 　心情:

這兩天突然很想吃牛排，於是就去吃了。

到了常去的那家牛排館，才晚間七點多，居然已經在收拾了。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今天有做嗎？

胖胖的老闆娘說，不好意思，我們收了，明天還有開喔。

那當然只好改吃別的。不過還是嘴饞，想起老房子那邊的宵夜街應該還有一家，於是就過去看看。結果居然找不到了連帶的對面那家盜帥開的燒烤也不見了是發財了還是倒了？落魄英雄最好騙，因為他們既然是英雄，從來都覺得自己應該要銜著金湯匙，不然好歹也要有根銀湯匙；殊不知連根木湯匙都沒有的時候，是該多麼心酸。

真的沒招了，還好街角自助餐還沒收，只好乖乖去吃自助餐。瘦骨陵離的老太太還是穿著制服，精神抖擻的在結帳；三個助手已經在洗地板了，一個是越南的，講話那股尖不溜丟的嗲勁，一聽就知道了。另外兩個大姊是台灣人，不過腳上穿的雨鞋卻很別緻，短筒的，做的很貼腳，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布鞋。還帶一條白線呢，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花邊。

換做二三十年前，街角小餐廳或路邊攤裡的廚師跟助手也都會穿膠鞋，不過絕對是到膝蓋的那種膠黃大雨鞋，好一點的穿個全白的雨鞋以示注重衛生。不曉得台灣工藝居然進步到這個地步了，連雙雨鞋膠鞋都可以做成這麼別緻。

一口一口地吃著飯菜，這頓飯花了阿豬九十五塊台幣。因為點了炸花枝，酥炸糖醋排骨，還有一大塊土陀魚。那幾個字還真是打不出來。加上一份花椰菜，一份空心菜。

一頓吃掉一百塊的自助餐，對阿豬來說不是新聞。十九歲大一的那年暑假在台北當工讀生，中午出去吃自助餐，那時候還在長，餓得快，那廚師又很會煮，每一樣菜都讓阿豬好想吃，於是每一樣都夾了，一個餐盤堆得跟小山一樣，老闆結帳時多花了一會功夫，然後告訴阿豬一共要一百塊。

當年台北自助餐固然可能會貴，不過一百塊可是堆得真的滿滿一盤子的菜（印象最深的是涼拌海蜇皮）一晃眼二十幾年過去，高雄物價應該要比較便宜吧，結果阿豬又吃了一百塊，在二十五年之後，但是分量好像只有當年台北的一半。

不是說台灣物價穩定嗎？二十年前給五十西西迪奧換條輪胎，八百塊。現在給一百一的速克達換條三五零十（胎面寬三英寸半，鋼圈十英寸）的，居然只要六百五。二十七年前阿豬自己去買蛋，那時候窮學生只吃得起用電熱茶壺煮雞蛋，一斤都忘了多少錢了；這陣子雞蛋漲價，因為有雞流感，結果一斤也就三十塊。對阿豬這個不常下廚買菜的笨男人，喔不，是笨豬公來說，其實這個價錢因為不熟悉，所以沒有很大的感覺，不過新聞媒體已經說那是台灣三四十年來最貴的價錢了，所以阿豬當年買的是十八塊錢六百公克雞蛋？

大概才兩三年前，有次跟豬爸聊天，豬爸說房價快要開始漲了，然後會排擠到物價。這個讓阿豬有點訝異，因為不知道豬爸基礎經濟學功力也這麼夠，不過當場是跟豬爸唱了反調，說台灣的物價一直很穩定阿，起碼這三十年來還算穩定（後來才想起豬爸可也是看過幾次房價漲跌起落以及物價漲跌起落的）豬爸當時皺著眉頭，沒有反駁阿豬；不過兩三年後，豬爸的預言，果然都成真了。連高雄的房價都從谷底翻了兩三翻（靠，我幹嘛學大陸人講話啊，兩三倍就兩三倍，兩三翻是怎樣，會比較流行嗎？）現在左營一棟二十坪含公設的小電梯公寓，都敢開價五六百萬，不過能用四百萬成交就不錯了。基本上高雄的房價都還是漲了一倍。台北就更不用講了，七十七年在永和可以用五六十萬買棟十四坪公寓，八十二年基本上已經比高雄貴了一倍；九十年一棟三樓公寓要賣六七百萬，前兩年一棟三十坪三十年的老公寓，已經喊到一千五兩千了，長安居大不易，台北居也一樣啊。

豬爸的預言成真歸成真，阿豬還是很想吃牛排，於是今天下午又去了。這次更絕，整個鐵簾門拉下來，看得到裡面鍋碗瓢盆疊成幾落幾塔，旁邊修車廠門口一個嚼檳榔的大哥說，不用看了，他們要搬走了啦。

有點悵然，明明要搬走了居然還騙我說今天會繼續開。不過貪吃的豬就是貪吃，繞了好幾圈，終於找到一家牛排店，滿足了阿豬的口腹之慾。

下午四點，店裡三四個人仍然忙得團團轉，桌上空空蕩蕩，一個客人剛抹抹嘴巴走了，阿豬似乎是來替他換班一樣的坐下，吃到快結束了，才又有一個國中妹進來點餐。四個人，老闆娘忙著給一個一個的紙便當盒子添飯，小師傅一口氣煎著十幾塊肉，戴著白色船形帽跟老花眼鏡的老闆正在講電話，後頭一個壯碩的小夥子正在用紙湯杯在分裝玉米濃湯。挖靠居然還作外送阿，而且四點就在忙了，有必要多角化經營成這樣嗎？

當年景氣正好的時候，豬爸可也風流倜儻，西裝領帶穿了紮了，帶了小阿豬去吃牛排。當年牛排可是了不得的一道餐點，要先喝湯，吃個麵包，還要吃一盤生菜沙拉（那年頭是生著吃蔬菜都還有點怪的年頭）然後才會有個票漂亮亮的姐姐，端個熱得吱吱作響的鐵盤（奇怪這樣她怎麼拿得住？原來是底下還墊了個木盤子）裡面一大塊牛肉，熱騰騰的冒著煙，旁邊的醬汁還是油更是滾著呢，放上桌來還得先拿張大餐巾遮一下臉，才不會被燙到，然後用刀得把整個柄都握在手裡，吃的時候要從右邊切，吃一塊切一塊（英國其實是在北極圈外面一點點而已，天氣冷斃了，當然要切一塊吃一塊，不然全部切好，等吃到剩幾塊的時候，搞不好全變冰的了）（美國緯度略低，去加州那種明媚的地方，就不必特別顧著要切一塊吃一塊了，美國人不講究那麼多規矩：你要全部切好了再來吃，也是可以的）（法國緯度也比英國低，聽說法國人也不講究要吃一塊才切一塊）

反正，當年吃個牛排，可是挺高級的。

曾幾何時，台灣經濟最蓬勃的時候，舊時王謝堂前燕，也是會飛入尋常百姓家的。大家都有了錢，大家都想也來想享受享受一下，於是乎，士林夜市開始有了牛排，把貴族飲食給普及化了，第一家這麼搞的叫做鬥牛士，現在已經搖身一變，開起正宗牛排館來了。不扯遠，反正民國八十幾年的時候，夜市牛排生意好的不得了，你去士林夜市晃晃，每次去每次牛排攤都是滿滿的。阿豬吃到跟一個矮矮壯壯非常結實的老闆成了會打招呼的熟人，十年後他也如願開了家牛排館，只是當然沒有人家鬥牛士豪華就是了；十年後乾乾癟癟的阿豬終於長成了壯碩的大豬，精壯的老闆大哥現在挺了個啤酒肚，當年端盤子有點嬰兒肥的美豔老闆娘現在有著跟老公匹配的壯碩體格，連當年還在抱的小女嬰，現在也成了好壯碩的小學生了阿。牛肉果然很營養阿

曾幾何時，台灣曾經街頭巷尾滿滿的都是牛排館，吃個牛排不再是英國王公貴族才能獨享的特權，在台灣這根本就只是夜市裡的攤子！哼！當年的台灣人可跩了呢

不過有人記得台灣是怎麼站起來的嗎？

反正台灣人賣香蕉賣鳳梨，攢了錢就來搞紡織業跟輕工業，ＳＡＬＥＳ帶著老外來看工廠，用只是合格的品質，換取老外眼裡很低廉的價錢，但這利潤卻是可以讓老闆眉開眼笑，老爹老娘蓋新房子，小ＳＡＬＥＳ自己還可以呼朋引伴到酒家或舞廳去爽一下，然後稍微一擲千金一下。然後拿了賞錢的舞女小姐就去買口紅，口紅賣光光業績達成的化妝品櫃台小姐也有錢回鄉下給老爹老媽把土角厝翻修成透天厝。泥水師父帶著挑磚頭的小學徒到處蓋房子，年底攢夠了錢，回家也蓋一棟新的。然後營造業就成了火車頭，啥子電視洗衣機摩托車瓦斯爐三轉一響都進了房，再來開始改買收音機音響電腦，於是百業亨通，百花齊開，民生蓬勃，還股票上市。

ＧＤＰ就是這樣擴散開來還衝到一萬兩千點的。

說穿了，一是發冷戰財，二是發模仿財，三是靠幣值低。

老實說，上次抄了一篇文來貼，阿豬很同意，三四年級這一代不長進的只會賺ｅａｓｙ　ｍｏｎｅｙ，真正該做技術升級的時候他們全都沒有做，真正該做品牌升級的時候他們也全都沒有做，只想騙吃騙喝，一招走江湖，於是當他們子弟的我們，注定要在台灣泰極否來（沒打錯字，你就別費神敵霸閣了）的時候，替他們當年的錯擦屁股。

三十年前只會用機器織襪子就賺了好幾棟樓房的那個老闆，二十年前帶著他那堆老機器去了深圳，十年前他有工廠有關係有市場有利潤有二奶，五年前他開始煩惱到禿了頭，兩三年前他半夜帶著支票簿逃回台灣。因為他始終只知道用那堆三十年前的老機器織襪子。

兩千年以後，泡沫經濟爆破，錢不再好賺，老闆們開始著眼左岸那塊處女地，開始大批大批的台幹派過去，台幹老婆們不願意去大陸蹲沒有門的茅坑，只想在台灣跳韻律舞或國標舞，喝喝咖啡聊聊是非，於是老公們就在大陸找了二奶們。過了幾年，當年接受台企折磨的陸幹們成長茁壯，要的薪水只有台幹師傅們的一半，於是台幹們紛紛打包返鄉，跟老婆們在街角開起了咖啡廳們或小飯館們或小麵攤們；夫妻們已經失和或是在台灣欠了一屁股債不敢回來台灣的，據說超過了五十萬人們。但是台灣人們還是前仆後繼的，不斷的向大陸湧進的們。

阿豬就是故意用很多們的啦，怎樣

人一走，台灣的市況馬上就冷清下來了。

現在據說有一兩百萬台灣人在大陸的各個角落勤奮著，不論是成功或失敗。

吃得起牛排的都去大陸了，吃不起牛排只吃得起香蕉的，或是連香蕉也吃不起，只能買朵向日葵等著啃葵花子的，聽說會向縣長丟鞋子，逼問總統，前幾天又跑去立法院打地鋪。

清大社會系很有人文關懷沒錯，但是阿豬很懷疑你有沒有念過經濟學，或是去大陸看過。當然，去了大陸也不見得有用，因為你大概只會看到大陸很強很大，然後你好怕；但是你搞不好根本沒看到大國是如何崛起的，更不用說你搞不好也沒看過小國是怎麼衰敗的，或是被稱作台流的那些人，當年是如何起高樓，又如何樓塌了。

你再怎麼關懷，也敵不過那事實背後深沉的道理。

你媽是華隆女工所以你同情華隆女工，但是事情不是你講的那麼簡單。

因為你跟那個穿綠夾克的，搞不好從來也沒有湊夠錢去大陸走走看看。因為豬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孤兒（感謝網友指正綠夾克不是孤兒），沒有了雙親的扶持，你們必然要比別人更努力，卻不見得可以獲得平等的保障，難怪你們兩個憂心忡忡，視中華人民共和國為洪水猛獸。

老馬很笨沒有錯，他不該外行充內行，硬跳下來把贈與遺產稅一口氣調到十趴，搞的台商全部跑回來炒房地產。老馬很笨沒有錯，他不該故意在紐西蘭貴賓跟記者面前講那個很難翻譯又很冷的笨笑話來嘲笑教育部把茸定義為毛，搞得現在大家都當他是一種異獸。

你們綠吱們要怎麼嘲笑老馬，阿豬管不著，因為阿豬現在也很後悔，怎麼會選了個沒念過商學院就直接去念法學院，而且非常不懂經濟學的人來當總統，用人又專挑一些沒實務經驗又不夠老奸巨猾的博士們來當童子軍。三折肱可以成良醫沒錯，可以台灣的經濟現在正在加護病房裡，老實說已經來不及做切片或細菌培養了，必須立刻就開刀。

老李欺世盜名，騙得了民主之父的尊稱，誰曉得那是阿豬前前後後學長學姊學弟學妹一整個世代的學子出來參與了百合花，才能讓他位子坐得那麼穩。割了稻子的是他，結果呢？台灣在他的手裡是高峰，但是沒有再創高峰。老陳連欺世盜名都搆不上，連講幾十次拚經濟，最後被人看破手腳，看穿他根本拿經濟沒辦法。我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把貪汙的罪名都推到那個坐輪椅的身上，但是又是誰對那個坐輪椅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兩個人二十年沒有做完沒有做好甚至還做錯的事情，你們要老馬八年內全部翻盤，那他當然只好下猛藥開狠刀。

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這話沒說反，現在台灣小孩幾個看過豬走路），沒念過藥劑學，也知道，猛藥可以開，但是也只有猛漢才能服用。

張無忌給常遇春下了猛藥，胡神醫說，損了常遇春四十年壽命。

你可以怪老馬不懂醫術充內行亂開藥方，不過這大概是笨笨的老馬所懂得唯一一帖猛藥；你叫老蕭出來，大概也開不出比這高明多少的藥方。不過老蕭大概會加些藥引，或是微笑再挨一次雞蛋。不過老蕭已經有肺癌了，也是風中殘燭，也不需要再折騰他了。

這帖藥，看起來很毒，好像喝下去馬上就會七竅流血，還會變成喪屍，給阿陸牽著走。藥有沒有效不知道，但是聽到要給阿陸牽著走，立馬（不就立刻或馬上咩，幹啥要縮寫咧）來了五十萬人（據說）（明明都是坐著，一平方公尺只能擺兩個，就有人硬要用一平方公尺三個或六個去算）抗議這藥不能吃，會死人，叫那個開藥方的要出來負責。

這帖猛藥固然要看體質服用，不過不攤開牌來，你又知道台灣人贏多輸少還是輸多贏少了？連這點事情（差點說成破事，看樣子阿豬在大陸待太久了，都被感染共產黨語言病毒了）這一小塊＜國防布＞都要弄穿，台灣人這個海島民族就是膚淺的島民性格，不深沉，沉不住氣，所以也成不了大事，當然，也包括阿豬這條台灣豬。

吃了這帖藥，可能會死。不吃這帖藥，等死。

回到牛排館，當吃得起牛排的客人越來越少，你想要吸引那些本來就吃不起牛排的客人？怎麼弄？老招，ｃｏｓｔ　ｄｏｗｎ。於是義大利麵改成了台灣麵，紐西蘭牛肉改成了澳洲袋鼠肉（搞不好真的是）甚至也很有可能是馬肉。反正客人吃不出來，阿豬也吃不出來。還要更便宜？也行，牛肉再切小塊一點就是。於是二十年前你可以吃到一刻一百塊錢，肉足足有一整個巴掌那麼大的牛肉，二十年後，價錢還是一百塊，只是那塊牛肉已經不能蓋住你的手指頭，只能蓋住你的手掌心。

阿豬有個朋友賣烤鴨，很是便宜，三百多塊就給你切的漂漂亮亮，帶餅帶蔥，鴨骨頭幫你炒過還問你大辣中辣小辣。再套一句很流行的大陸話，性價比，那家烤鴨是阿豬吃遍高雄第二好吃鴨子大隻價錢公道離阿豬又很近的烤鴨店，直到有一天，阿豬的另一個朋友說，咦？二十年前我們買一隻烤鴨都要五百塊了，怎麼現在只要三百多？該不會是紙鴨子還是鴨子也可以用塑化劑做出來？

阿豬只好去找這個朋友聊。他說，厚！你才知道。（屏東人很愛說＜厚！＞所以阿豬懷疑他應該是屏東人）新竹一隻烤鴨可以賣到四百六，台北可以賣到五百，可是整個高雄所有的烤鴨店都在削價競爭，我賣這個價錢已經比同行高一點了，這可是我們夫妻倆辛辛苦苦自力研發出來的，鴨子也特別選比較大隻的，可是只要談到價錢，客人就是不買帳，現在已經欠鴨農七八十萬了，還好他也不催我們還，不然還真不知道日子怎麼過下去。

豬當然可以很經濟學家的跟他解釋這叫做通貨緊縮，當整個社會越來越害怕物價上揚，越來越努力攢下每一分錢來買重要的資產（例如房子）越來越捨不得花錢的時候，你就會看到，烤鴨店要嘛搬去新竹做竹科人的生意，要嘛倒掉了。但是聽到賣鴨子可能要賣到跑路，這些話豬講不下去了。

牛排店也是。

就連生意最好的夜市牛排店也會是這樣。

你們要鬧就繼續鬧吧，豬也到了視蒼蒼而髮茫茫，齒牙動搖的年紀了。韓愈三十六歲就有蛀牙老花少年白，阿豬雖然比當年的韓愈虛長幾歲，而且還有全民健康保險來加持，不過畢竟廉頗，勉強再吃一碗飯罷了。拿你們沒辦法了。

你們要鬧就繼續鬧吧，要刪愛寓好友或是想直接封鎖的，就去做吧，不必理我。

當年能把王公佳餚（別忘了沙朗還曾經被某個詹姆士國王封為爵士呢）變成庶民美食，不能說不是經濟奇蹟。但是這兩天阿豬居然差點連這點小確幸都不能飽（怎樣，阿豬肚量大，曾經號稱飯桶，當然很想吃飽）當吃得起牛排的人都去了上海，所以台灣牛排館一家接一家的倒閉時，你們要鬧就繼續鬧吧，阿豬會吃著香蕉懷念那個屬於阿豬的小確幸的牛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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