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朋友會變成朋友, 總有些因緣, 或是恩, 有的甚至從怨、 從互相看不對眼開始。 但總之, 有一天, 忽然因緣成熟了, 可能是有陽光的下午, 不小心喝起咖啡, 說到一些感動或交流了些溫暖, 瞬間刀兵相見的過往消逝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陪伴的心情。 有些人你第一眼見著他, 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會與你的生命有所關涉, 這樣的朋友是理所當然的; 但有些人, 你一見到, 居然在未識對方的情況下, 油然生起敵意, 彷彿是來與自己作對的, 卻又有一種業力相牽似的, 老是閃避不及, 愈想逃走, 愈是被黏著, 揮之不去。 記得就曾有過這樣的因緣, 也不知哪根筋不對, 只要看到她就閃, 而向來不擅遮掩脾性的自己, 永遠不懂得在臉上假裝一絲溫柔。 事實上, 生命過程中諸如此類的因緣多得不勝枚舉, 才有了不同的體悟, 並開始試著用「做功課」的心態看待這樣的來去。 話說天女們聽聞了維摩詰居士與文殊師利菩薩的對話, 極為讚歎, 忙來散花。 而那一些拘謹的阿羅漢們, 在花灑在身上時, 忙不迭地揮撲著, 想把花瓣兒掃開, 卻是愈掃愈黏, 好不尷尬。 於是忙忙問起︰ 「這究竟怎麼回事,誰跟他們過不去哩?」 原來是阿羅漢們怕花黏著失了威儀, 急忙要撲走; 而也就是這樣的動作與心念, 表示了他們的心仍有沾黏與執著, 花瓣兒歸花瓣兒, 誰說就是不威儀? 威不威儀可不是花瓣兒可以決定的。 仍在那兒喜歡或討厭身邊的人, 分辨著誰是友? 誰是敵? 看這個順眼那個不耐煩時, 那因緣可就有趣了, 偏偏都來你身邊環繞著。 除非有一天, 看誰都是平平等等、 自自然然的那一刻, 可能就不會特別有一種「怨憎會、愛別離」的無奈了吧。 那一刻, 大概就會清爽地看待身邊的人, 喔! 原來都是增上緣, 即使微笑都彷彿在說法, 都是善知識呢! 哪天, 如果也讓花沾了滿身, 願只聞撲鼻香, 不起罣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