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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大舅
作者: 日期: 2010.10.09  天氣:  心情:
媽媽星期三說
一定要去看你舅舅了
不曉得還能撐多久
我說好
就星期六那天吧
昨晚我提早11點就睡了
開車是很怕精神不濟的
早上一如往常我爬起來坐在倚子閉目養神
直到7點半媽媽打電話叫我
我說下來了
外面還有點冷
我卻只穿了一套短衣短褲
冷讓我頭腦瞬間清醒了
終還是要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去讓大舅舅看最後一眼

我很少開車跑長途
身體不好是主因
大部份回南部媽媽的娘家都是弟弟開車
他比較能開長途

很慶幸今天精神不錯
沿途跟老媽聊到目的地
除了中途迷路插曲外
一切順利

問了大舅舅在那間病房
走了進去
拉開布廉映入眼裡
盡是萬分不捨
皮包骨的身體
眼睛還有流過淚的眼屎
我拿起面紙輕輕擦拭
輕輕喚著阿舅
他張開眼過一會兒
終於回神認出我跟媽媽來
由於食道已被切掉無法說話
我拿著一本密密麻麻小簿子
給阿舅寫字
他第一句話一如往常的說
那時後下來南部的
我跟他說早上8點開車
剛剛才到
媽媽邊流眼淚邊問阿舅
有什麼麼事要交待
阿舅想了很久
才寫說他已經聽不到
我用寫的給他看
他久久才寫了一句話
隨大家的意思
後來我想了一下
阿舅已經習慣姐姐的意見
以他平常的口氣
我學了阿舅的回話
隨便你們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個回答充滿無耐與無力感
媽媽在旁邊一直問阿舅什麼要交待
我輕輕拉了媽一下
別在問啦好像在交待遺言
媽媽會過意
就沒在問下去
我就寫了
阿舅你要好好靜養
有空我會來看你

剛好醫生查房
問媽媽什麼關係
我媽說她是大姐
醫生叫我媽媽出去外面說
根據媽媽轉述給我聽
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了
現在已經完全無法灌食了
只剩點滴在維持生命
點滴能維持多久醫生也不知道
只叫我們要有心裡準備
臨走前對著大舅的兒子
說阿公阿媽以後要靠你了
你要好好加油
突然發現他嘴巴白白的
問了一句你不吃檳榔了哦
他說爸爸吃檳榔吃到得癌症他那敢在吃
改了也好
一天吃幾百元檳榔
也太兇了

驅車回阿舅家看阿媽阿公
阿媽躺在椅子睡午覺
輕輕叫起來
阿媽我回來看妳了
阿媽還是老當益壯
除了說腳快沒力了
其他還ok
阿公睡在房裡
他已經有點失智了
看著80幾歲的阿公阿媽
心中很痛苦
原本大舅應該照顧著這2老
誰知道卻可能比2老先走
幸好還有2姨跟3姨可就近照顧
能怎樣..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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