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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2004情人節-性愛Party 轉貼
作者: 小草莓~嘉葳<妖族> 日期: 2004.03.30  天氣:  心情:

那不只是一場派對。

你知道的。但你還是被朋友簇擁著走了進來。

這不是屬於你的世界。這裡處處是燈光燦爛,五光十色的繽紛色彩能夠讓底下的人們自慚形愧,當然也可以讓本來便是耀眼奪目的人愈加光芒萬丈。只是你從來都不是後者,即使你曾經非常努力過讓自己變成那種站在人群中輕易能夠抓住人們目光焦距的人,你嘗試過,然後最終你明白了自己永遠只會是如大家一般的。

世界上,總是沒有太多個太陽。而你,你自覺連星星月亮都比不上。你常調侃著跟朋友說自己只是隻醜小鴨,只是不會有如同童話故事中破繭而出的那日,你僅會是,那一隻隻天鵝的陪襯品,直到生老病死的最終,也許更沒有那個人可以悲慟欲絕地伏臥在你墳前上一柱香。你說完,朋友笑了,安撫似地拍拍你的肩膀,告訴你隸屬於外貌協會的人並非滿街都是,終會有某天某個女子某個識貨的人發覺你美好的內在爾後愛上你,直到天荒地老的攜手相伴也不一定。

於是偶然一日你在千篇一律的安慰中也跟著笑了。沒有人發覺你笑容中的艱辛苦澀,更沒有人發現他們今天說過的話在上個星期才對某個發出雷同抱怨的人講過一次,而那時你就站在旁邊的,只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你,因你不是那個會引人注目的人,即使頭頂上陽光燦燦,也絲毫不會照拂到你。

你轉身離開了他們滔滔不絕的圈子,在旁照著鏡子靜靜地端詳自己,如往常般沒有人發現你的沉默離去。你假裝自己是個女子來打量評判鏡中的男人,身高矮了一點,體重重了一點,頭髮禿了一點,黑邊的眼鏡老氣了一點,鏡框下遮蓋的眼睛小了一點,鼻子塌了一點,嘴唇厚了一點,耳朵大了一點,手腳短肥了一點。前陣子收到你情書的女孩拒絕你的話語突然迴蕩在耳邊,她說你不是不好只是差了一點。你明白了,原來有這麼多個一點。

你剎那間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你不會是個外貌出色的男人,你憨厚的個性不夠聰明的頭腦街上隨便都可以抓一大把,你下廚煮的東西只險險在可以吃的範圍撈上邊,你有點過重的體格讓你老是笨手腳的跟溫柔體貼距離遙遠,你保守老舊的觀念在現今更是和那些七年級的同學格格不入;而那些象徵性的安慰一直以來只是會說給你這種人聽,雖然你曾經為著那些話而感動不已,但你現在忽地瞭解到些什麼,那包括他們只是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說你已經像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

終於你在朋友面前發了一場氣,你狠狠地揮拳打碎了面前的全身鏡,你怒視著聽見聲響圍觀過來的人們,他們問的怎麼了完全聽不見耳裡,你只是靜靜在心中咆哮地怒著,怒著竟然要到如此才能夠讓自己置於這種被圍繞感覺像眾星拱月的境地,直到某人遞了一張衛生紙到面前,你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從口中溢出的哀痛的啜泣。

你讓朋友蹲在前方輕輕地為你包紮方才被玻璃碎片刺穿的傷口,你讓朋友給予你一個大大的擁抱,你讓朋友手拙地擦去你臉上不止的淚水,卻覺得心底的那方彷彿破了一個大洞,那個洞那樣的寒那樣的深那樣的黑那樣不斷地擴張,將你慢慢地吸入某種莫名的深淵,然後再也不可抑止。

於是最後你被朋友們簇擁著走了進來,他們搭著你的肩膀說著這是最適合剛失戀的人的散心之地。因那天當你平靜下來,正高興地望著忙碌處理你的手傷的他們的頭頂,感覺自己突然高人一等之際,同時也默允了他們以為這是失戀後的陣候群。

你加入了這場派對,讓身體隨著自我意識迎向了在樂曲中不住瘋狂搖擺的男女。你不若往昔來的時候僅是默然地坐在旁邊,羞慚地注視著舞池中彼此磨蹭著軀體的人們,那些禮教裡的三申五令早已通通被你拋諸腦後,你只極端慾望著讓自己瘋狂,就在今夜。

你幾乎徹底地做到了,這夜的你不似那個曾經躲在角落中與世隔絕的自閉男人,而是個和大家狂妄揮灑著汗水的男人。一曲舞畢後,你還喝了點酒,從沒喝過酒的你大膽地點了長島冰茶一飲而盡。伏特加的後勁經過發疼的胃在血液裡發酵著,你的舞步愈加虛浮,像是真的醉卻又帶著清醒,你微醺的意識裡察覺到,那個遠比胃痛還引人不去注意的,心臟的疼痛感。

寂寞寂寞。它是這麼說著的。它呼喚著你聽取它的意見,它在你飄渺的腦海中不停地掙脫,它告訴你就是此刻,此時此地就是個機會,一個讓你去擺脫自己投入人類最原始的動物性本能的機會。去做吧!它一直不斷地說服著再說服著。

你空洞地聽從了它的聲音,走向那個天堂或是地獄,你已經不在乎那是天使或者魔鬼的呼喚,只知道在須臾間自我的需求。你,想要證明些什麼;你,想要忘懷些什麼;而你,想要這麼做。所以你的手下意識地拉住了一個女人,不去追究她臉上的濃妝艷抹以及小可愛和熱褲曾經是自己最唾棄的女人類型,你只是讓自己的身子隨著震耳欲聾旋律輕輕地貼上了她的,用著本能極盡魅惑地挑弄著她的身體,而她,沒有拒絕。

你的手開始撫上了她的身體,但周圍的人們絲毫不曾詫異地讓目光投向你的方向,事實上,你僅是合群的一人而已。你亦不經意地見到你的朋友們各自摟著女人熱吻,他們互相的撫摸探索著對方,那旁有人堂而皇之地將手擺放在女人的胸部上揉捏著,有人放蕩地將手伸進了衣擺下方,有人不畏世俗眼光的衣衫微褪,更有人猴急地在門戶大開的包廂那方便做了起來。

然後你第一次讓自己融入這樣的氣氛裡,雖然你感覺自己拋棄了些東西,或者說失去了些東西,但你不想不讓自己有心思餘力去注意,碰碰、碰碰,你凝注自己心臟愈來愈快的頻率,就是這樣,那刻你這麼告訴自己然後閉上了眼睛,再也不去想。

派對的氣氛愈來愈加高漲,而你的體溫脈搏亦跟隨著手撫觸及之處愈來愈加高張,你開始有樣學樣。四面八方的呻吟聲讓你的下體狂叫著欲釋放,你迫不及待地橫抱起女人往無人的包廂走去,學著記憶中A片裡的男主角狂暴地撕扯著女主角的衣裳,你粗暴地愛撫親吻啃咬著女人的裸體,偶爾會聽見她似吃痛又似投入的高亢聲音,你真的沒有多想。

清晨,你和朋友相偕離去。手機的日期寫著二月十五日,情人節後一天。那些女人的臉龐在裡腦海中矇矇矓矓地不大真切,只有襯衫上沾惹的唇印能證明昨夜確實存在著。朋友笑鬧著昨夜是給你的情人節禮物,問你滿不滿意,你點了點頭,突然想起那幾次都忘記戴上小雨衣。

女人的面孔在眼前一閃而逝,她彷彿說了些什麼,然後你說不要緊後便急急的衝刺進去。朋友還在一旁說著,模糊間你似乎聽見了。

「聽說有個女人惹了病後特別喜歡參加這種性愛派對,昨天在那裡被我瞧見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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