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的狀況很不好,很沮喪,很無助,有一種等待被判刑的感覺,我很難過,這兩天,醒著的時候,眼淚都沒停過,我告訴自己要堅強.
下午,剛好有順風車可搭,我好想小黃,洗把臉,找小黃去了.
"小婷,不要哭,阿妹幫你"這是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話,我本來真的沒哭了,被他一搞,眼淚又流了,怕被我媽看見,帶她出去走走,去公園,我要陪他玩溜滑梯,他不要,我說玩甚麼,他都不要,我問,阿妹,你想小婷陪你幹嘛?他說,"我不要玩,小婷在難過"一邊說,一邊摸著我的臉,我的頭髮,於是,他玩起我的頭髮來了.
我們家,有四個小朋友,都是我第,妹的,有一個小二的"恐怖生"他的數學,經過國家考試鑑定,現在是高二程度,這孩子,很可怕,他要求的公平,經常是連一個大人都要求不出來的,他是"皓哥".然後他有一個妹妹,是"昕妹",昕妹剛進中班,因為我妹及妹夫都是在台北工作,每天都把昕妹帶給我媽,下班才接回去,所以昕妹是阿嬤帶大的,去年,要回淡水去上學前,寫了'給阿嬤的一封信",在大家面前朗讀起來,廳的阿嬤一直哭,最後,交出來給阿嬤珍藏的,卻是一張白紙,我們所有人都很訝異,只有我妹搖搖頭,其實,我妹生了這樣的兩個孩子,也不知是幸或不幸?這兩個,搞到我妹一份從學校出來第一份工作,做到眼看著退休金快到手了,卻不得不辭職回家帶孩子.
再來,是"亨哥",我弟弟不懂事的情況下生出來的,沒有媽媽,只有一群兇惡的姑姑,他是一個很平凡,平凡到有點笨,有點小家子的孩子,我剛回來時,又瘦又弱,在我們幾個姑姑的堅持下,打了一年網球,現在又大又壯,可是還是只吃醬油麵跟醬油飯,這個笨小孩,有時貼心到讓人心疼.
再來,就是小黃了,到今年七月才要滿三歲的他,身高比同齡小孩平均高16公分,體重比人家多12公斤.我記得去年,有一次我帶她去收驚,寫好了生辰八字,人家不信,硬是要我再打電話問清楚,他們說'他看起來至少有三歲,"那時,小黃真的才一歲出頭.
他媽媽,我妹妹,在懷他時,嚴重憂鬱,跑來美國找我,天天三餐都是我送到房間給他的,為了怕他不夠營養,我像個老太婆,到處去問秘方,一方面也是,十年中,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來看我的人,我一心一意只想到他們兩母女,本來,我妹打算聽我的,在美國生,因為一生出來就是公民以後讀書甚麼的便宜很多,一方面也是我想留他久一點,雖然最後我輸了,但小黃,在她媽媽肚子哩,我們就認識了,而且是吃我的飯長大的.
回來以後,看到小黃,真的很失落,怎麼長的跟我妹夫一模一樣,(因為我妹夫跟我妹是國中同學,所以我也算是看著我妹夫長大的,)雖然之前有看過照片了,回來時,心中不免還有有所期待.可是無奈,小黃,這輩子,注定不是美女.
我真的很失望,我本來打算他繼承我的衣缽的,我在美國一整個倉庫的超級大名牌,都準備給他了,我連她的英文名子都是想破了頭才取出來的,說真的,我一看到他時,真的只能用"幻滅"來形容.我後繼無人了.
我真的不是老王賣瓜,我以前教過很多不同年齡的孩子,連幼稚園都有,我們家也已經有一個人稱天才的孩子了,但小黃,他真的就是那麼聰明,比皓哥還聰明,又或者說他古靈精怪,舉個例,有一次,他跟昕妹姐姐分別坐在兒童椅上,兩個,吵架了,一問之下,是小黃不對,於是小黃跟姊姊道歉了,大家繼續吃,我東西掉了,灣下腰要撿時,我看到一個畫面,小黃表面上認真繼續吃他的東西,腳卻一直不斷用力踢昕妹,因為桌布圍著,沒人看的見,我故意不說,果然,不一會兒,昕妹哭了,小黃向是一副不關他事的樣子繼續吃,連頭也沒抬,昕妹告狀了,小黃不承認,幸好有我這個目擊證人,那時,他未滿兩歲.
他就是我的黃小妹,大家叫他"小黃",他有一個194公分打網球的爸爸,一個個子跟我差不多卻比我壯很多的媽媽,所以他長得比一般人高大,也因為食量很大,常讓我妹擔心,他很怕,以後小黃長大,跟他爸爸走在一起,他跟在後面,人家會以為他是菲傭.
小黃,他是我的心頭肉,也是我見過最有個性的孩子,有時候我是直接跟他講英文,久了,他好像也似懂非懂.
本來,他都是直 乎所有人名諱,除了阿公阿嬤之外,連他爸媽他都是叫名子,我們也習慣了,反正跟他講,他也不聽,最近,聽說被扁了,高興時就叫小婷阿姨,有時跟著亨哥叫小婷姑姑,我沒所謂,都讓他亂叫一通.反正我是把他當朋友,沒錯,他是我的知己,所有事,我都跟小黃講,他會跟我聊,我們經常雞同鴨講,我也可以開著車讓他幫我帶路去買豆花,有一天,我去她家,他阿公說要去買豆花給我們吃,他常用腳踏車戴小黃去,他找小黃一起去,小黃說,他想跟小婷去,可是小婷不敢騎腳踏車載人,也沒有人相信小黃會認識路,可是,我信,我們兩手一牽,車一開,買豆花去了,大概過了半小時,當大家手上捧起那碗冰涼的豆花時,每個人對他豎起大拇指,真的,起碼經過十個路口,他像我一路介紹他家附近的商店,消防隊,游泳池..........他就是我的黃小妹.......會幫我擦眼淚的黃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