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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夢的二三事轉貼
作者: 小草莓~嘉葳<妖族>	日期: 2004.04.05　　天氣: 　心情:

筆直，細長，紮實，我是抱住，但卻又像握著而已。大概是細的關係。

在這比鋼管粗不了多少的檳榔樹上，我緩緩的往上爬，四邊的風景晃呀晃的，不管，依舊賣力向上，環手又是一縮，雙腳踏著之前找到的著力點，一蹬，又上去了一點。不僅四面的風景晃動，連這樹都晃。幾次的一縮一蹬，頭頂背部感覺一陣陰影，抬頭仰望，檳榔葉茂盛，原來近看這葉子其實和椰子葉沒兩樣。

我是想摘幾顆檳榔，雖然我本身對其檳榔?子與檳榔渣甚是討厭，但我的的確確伸出手來，往著那一大串抓了去，這下是比摘葡萄的力道還要大了許多。

眼角餘光的風景還是晃動，葉子和?子更一齊搖擺，我是使勁的硬拔下了幾顆，準備爬下樹去。一開始我就不記得我是從哪個高度開始爬的，往下一望，只想清楚自己離地面到底多遠。

往下一望。

這一望不得了，我在一台砂石車的後載，滿車的砂石卻栽種著這麼顆檳榔樹，那麼我在這樹上幹嘛，不就是摘幾顆也不知為何而摘的檳榔?子，雖然這樹很細，但我知道我此刻是緊緊抱著，而不是握著。砂石車還是自顧自的行駛，四邊的風景依舊變化著。

似乎有人喊著我的名字，近在耳邊，但誰也知道在一顆行駛中的檳榔樹上，耳邊的聲音是不足採信的，怎可能有人憑空呼喊，這不合常理，而且我不否認我有幻聽的毛病。

聲音似乎淡了，四周的風景也淡了，一片迷迷濛蒙的。

四周換成操場風景。

我一直是睜開眼睛的，連眨眼睛也沒有，並不是我睜開眼發現風景變了，倒更像是四邊風景睜開了眼看我。我站在操場旁，這是我求學階段的校園裡，但我沒去回憶到底是國中或高中，只是有點驚訝，這十多年之後，操場竟然完全沒有改變，草皮仍然修的整整齊齊，司令台上左邊的漆色還沒補上，就連那個傾斜歪掉的足球門都沒換過，倒是這幾個跑步的人樣子我沒記得，大概是附近居民下午過來運動的。

我應該是在等校車，或者我只是站著。

一個陌生人走向我這來，我知道他是衝著我來的，他的步伐方向和我是一直線的，但他也可能突然拐個彎或什麼的，只是他的眼神一直朝著我，所以我知道，這一定是衝著我來的。

他竟同我講道理。

「狗是不可信任的，當然更不該帶狗來跑操場，萬一咬傷人誰負責，情況再糟一點，他主人根本不知道那狗有沒有狂犬病，如果還更糟點，咬死人還得了，人命和狗命怎麼比。」他指了指操場上靠司令台那邊，正在慢跑的一人一狗。

「那主人真荒謬，說那狗從出娘胎至今沒咬過人，雖然看起來凶，卻實實在在沒咬過人。可誰知道以後的事，難道今天殺人的，以前都殺過人。你說那人荒不荒謬？」

我有點想同他討論，但我開不了口，並不是我無法說些哲學的話，但我嘴巴一張，喉嚨是乾乾巴巴沙沙啞啞的，一直嗚，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反正平時我也不太愛和人討論聊天，縱使我對那狗道理還蠻感興趣的。

他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沒講話的關係，還是以為我袒護那狗，反正他走了，我也沒回頭看他往哪個方向去。

雖然那人那狗還沒來得急跑過來操場這一邊，但那狗身上飄來的味道，我倒是清楚的很。

我嗅著那似乎熟悉的狗味道，閉上眼，只是想試著想出這味道怎麼這麼熟悉，眼一睜開。

海邊。

雖然只是春季，海邊的艷陽卻也沒閒著，我兩眼瞇到像是僅剩下睫毛撐著上睫毛，以免陽光扎傷了眼睛，坐在這沙灘上是有幾分暖洋洋，但心中還是有點擔心這褲子髒掉，回家後免不了被母親說我不知整潔。既然一開始就是坐著，我就姑且還是坐著。

縱使瞇著眼，還是無法完全抵擋那光線直貫的強勁，使力，想直接閉上這雙眼，再使力，欲側過頭避免這直直貫入瞳孔的光束，即使一使再使，那拖羊拖牛的力氣都使上了，我的頭依然硬生生固定著，準備這瞎眼之後的人生計畫。

疾病不治我倒認了，意外傷了眼睛使之目盲也算合理，我怎麼也沒理由坐在這沙灘上隨那毒辣的紫外線折騰，甚至即將要瞎掉的我還擔心褲子髒掉，說多蠢，就多蠢。

世界似乎只有我的頭被靜止了，因為沙灘前的海浪還是一波波的上來下去，連海浪都炫燿自由，我是氣得抓起一把沙往那上來的浪潮扔，它卻又食了回去，我又抓起一把，正準備再直直扔一次。

肩膀晃動，這會兒搖動的厲害，肩是連頸帶頭的晃呀晃的，眼前的一片海景瞬間消失，那一把手上的沙是憑空不見。

「快起床，別忘了你今天是早班喔。」

我睜大了雙眼，芭奈是站在我床前俯視著我(芭奈是原住民名字，意指尊貴美麗的女子)，她從她部落帶回的那一袋看似青澀的檳榔，其味道漸漸佔據我房間中的空氣，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味道，但芭奈說這是送給我老爸開夜車最好的提神聖品，我想也是，總比喝酒提神好。小黑和芭奈是一同進來的，小黑還是老樣子的躍上我床，在我的耳朵旁嗅著，我伸手摸摸小黑的額頭，小黑則搖搖尾巴，靠過來開始舔我的手。小黑不只是芭奈的愛犬，甚至已成為我們小家庭重要的成員之一，偶爾有空，我會帶牠到公園陪我跑步。

我轉向窗去，房間的窗簾早已被拉起，這大概也是讓我起床的配套措施，陽光強艷刺眼，不畏懼加壓玻璃的阻擋，還是強力的射了進來。於是，我再度瞇了瞇眼，轉向芭奈這邊。

對了，我今天是早班，我得趕快梳理一下，免得遲到。我坐了起來，看了看小黑。

也許，我以後再也不帶牠去陪我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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