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
冰冷爍白的刀送進我的軀體,我感受到它在我體內滯礙的前進著。一股濕意緩緩從胸口淌出,飄散而來的腥膩衝進鼻腔。那股刺痛,像花朵一樣的綻放,接著蔓延傳遞於神經迴路,所有的氣力跟著淌出的腥紅,從我體內一點一點的流失。鮮紅的血花渲染著周遭,模糊了我的視線。毫無預警一陣麻慄直衝喉頭,嘴裡滿是腥膩。忍遏不住地噴出了口,胡亂抹去唇角血跡,苦笑的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望著你滿是淚痕橫陳的臉,想開口安慰你些什麼,卻一句也哼不出聲來。口裡是洶湧而出的腥甜,只能帶著歉意笑望著你的容顏。期望能將你的容顏烙印在那將要離體的靈魂。無聲的對白,從你的眼神讀出你的責備,你的恨,你的無言,你的震惊,你的不解,種種神情都在在的斥責著我。
爾後你的嗓音卻進不了我的耳裡,只聽見心頭緩慢顫跳的聲音,震耳欲聾的漸漸停歇。過往的畫面,像黑白膠捲電影般一幕幕在眼裡播放,我只想記得那時的美好,淚不由自主地模糊了你在我眼裡的容顏。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縫篩落在地,斑駁的光影落在你的臉上,你的表情看來有些明暗不清。
「嘉……」從遠處瞧見你,帶著那稚嫩童音欣喜地呼喚著你的名。顧不得母親說淑女該有的禮儀,小跑步的奔向你。
你蹙著眉頭,走出樹蔭。落日餘暉帶著春末特有的柔情灑在你的身上,散發著春日的清朗氣息。
「叫小叔叔!還有別像個野丫頭般的,被妳媽看到又是一頓唸。」你青稚俊美的童顏有著內斂的世故,一付老成樣糾正著我,讓我不自覺的好像又多了個什麼都愛管的母親。
「不要……明明你只大我六歲,為什麼我要叫你小叔叔。」我擺出一付你別想佔我便宜的模樣。
「哼。」你輕哼一聲,未置一詞,因為你也清楚明白跟我爭執輩份稱呼,爭贏爭輸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因為我還是不會喊你一聲小叔叔,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是不可能。
「嘉,我長大後要當你的新娘!就像爺爺娶進來的七姨嬤一樣美麗的新娘。所以你一定要娶我。」我童言童語肯定的說道。
「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嘟著嘴問道。
「因為我是妳的小叔叔。」
「那你就別當我的叔叔啊!」我抝執的說道。
「………」你一臉無奈加上無言,可我拽著你的手開心的很。
「嘉,你看那隻小鳥受傷了,你知道這是什麼鳥嗎!?」我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捧起地上那受傷的鳥兒。
「不知道,不過全身都是青色的,是青鳥吧!」你隨亂胡謅地打發我的疑問。
「是幸福的青鳥嗎!?牠會帶給我們幸福嗎!?」我嬌憨問著你。
「會吧。」
「那我們要很幸福喔!」我卸下繫在髮上的紅絲帶為這我倆口中所謂幸福的青鳥包紮著。
這春末微風帶著幸福的味道,拂過我幸福且笑得嬌甜的頰。
滿身傷痕無損你俊美外貌,張揚著你那狂傲氣質。你已沒那時的青稚童顏,迥拔身形昂藏瀟灑站在大廳堂裡,依舊傲然。
「你怎麼又跟人打架了!?」我瞧見年輕美麗的六姨嬤眼底隱著不捨的心疼,卻又嚴厲的質問著你。
你淡漠著回應,「他們說我不是爹親生的。」六姨嬤的身軀頓了一頓,閃過複雜的神情,爾後就自行走神。
「誰說你不是我的兒子了,而且你還是我最疼愛的小兒子。打贏還打輸?」爺爺沒發現六姨嬤的神情不對。
「贏。」你漠然說道。
「哈哈哈,贏的好,不愧是我的兒子。」爺爺驕傲的讚道。
你是爺爺第二個兒子,爺爺老來得子,你早產了兩個月,你是年輕美麗的六姨嬤在外偷人留下的種。這樣的傳聞在這個家族裡眾說紛紜,連父親私下也是這麼譏笑著你。但我真心地由衷的希望你不是爺爺的兒子,不是父親同父異母的兄弟,更不是我的……小叔叔。
從小到大,我總愛跟著你、黏著你、纏著你,你從沒拒絕。年紀的增長,對你的情感早已割捨不了。就像那豔紅帶刺的薔薇,任由它在心裡纏繞蔓延綻放嬌豔的花朵,刺藤包裹著我愛著你日增漸俱的心,我們的關係像那藤上的刺,時時提醒著我,讓我想著你痛,愛著你也痛。對你的愛癡情纏似乎已被人發現,淡漠如你是否也有感覺到我對你的情感!?
「丫頭,以後不準妳再跟著妳小叔叔了。妳一個女孩家,跟著他跟上跟下成何體統。」母親斥責著我。
「為什麼?」我對母親的阻止錯愕不已,慌亂的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我的疑惑。
「妳年紀不小都能嫁人了。好歹我們也是地方上的名望,別像個野丫頭不知檢點,傳出去丟盡家族的臉,以後還有誰敢娶妳。」已不是當初懵懂的年紀,也已不能再像當年脫口而出那抝執的童言童語。母親隱晦的斥責,讓我斂眼不語。
我從沒想過嫁給你以外的人。就如那時我肯定的說過,我要當你最漂亮的新娘。
「妳爺爺總是偏心,安排妳小叔叔去日本唸書。也沒見妳爺爺這樣栽培妳父親……」母親的絮絮叨叨,讓我聞言一僵,神情凝滯。從那句你要去日本,母親之後的所有抱怨都進不了我的耳。我的心慌了亂了,卻又強迫鎮定。你卻從沒跟我提起你的離開。我已等不及想去找你,問清這一切。
盛夏的天候詭譎多變,一刻鐘前陽光普照,一刻鐘後卻烏雲密佈,向來暗得慢的天色,才過午後,暗色便鋪天蓋地而來,空氣中泛著一股令人難受的霉味,然而直到掌燈時分,依舊不見半點雨飄下來。
昏黃的桌燈,微微照亮坐在昏暗房內書桌前看著書的你,我一臉慌亂急忙步進你的房裡,反鎖你的房門,打斷你的專注。
「怎麼啦!」你總是用著這溫柔緩慢的語氣,讓我深陷你那溫柔泥沼。俏顏低斂,神色沉肅不發一語的步近你,你似乎也已了然的明白我為何如此。
「妳知道了!?」你輕輕的嘆了嘆口氣。
「為什麼!?」我咬白了紅唇,強抑下一口幾乎要逸出的低泣,雖然忍住了,但也泛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質問著你的隱瞞。
「………」你的沉默不語,讓我的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我淚眼婆娑的望著你,你用著修長的指尖抹去我落下的淚。
「什麼時候要離開!?」我揪著你的襯衫,再次開口問道。
「後天,別哭!」我的淚更是洶湧的掉落。撫著我頰上的手是如此的溫暖,可我的心卻是涼了碎的。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啜泣斷續的無理拒絕,容我任性一次。不知那來的勇氣,我主動輕點著你那總是會發出沉醇嗓音的唇。
閃電劃亮了烏雲密佈的天空,劃亮了一室昏黃的房間,也劃亮了你我情慾的容顏。
「ㄚ頭,不行。我們不可以……」你並沒有把我推開,只是啞著聲想喚醒倆人的理性。
「我不後悔!」你的離開,讓我們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已讓我管不了那麼多,任性的把所有理智拋諸腦後,含糊你啞聲的拒絕。
一開始的淺嘗輕觸,到不知不覺的呼吸漸重,索求漸深,唇舌糾纏出陣陣火花,在彼此胸口激迸出熱源,迫切地想要再多一點。理性像被拉斷了線,猶如斷線的風箏一去不回。淡漠如你那潮汐般洶湧而來的回應讓我心喜的感受到原來你心裡也有我。
外頭傾盆的雷陣雨,像是慫恿鼓動著我們的激情越演越烈。衝動像是無法停止的列車,褪去阻隔兩人的衣裳,讓兩人燎原烈火燒的灼熱,灼燒所有理智。兩人溫熱的軀體緊密貼覆,由彼此的肌膚挑逗著彼此最深沉的渴望,期待著彼此的靈魂,涵蓋彼此的生命,永不分離。沉默降臨,除了雨聲,便是短促粗重的喘息以及兩人難分難捨的低吟。激情令人幸福,愛情令人脆弱,讓我保有你將要離開的最後溫存。
雨絲如線飄落,是你離開的日子。我不願為你送行,不願接受你離開的事實。
「小姐,二爺要離開了,妳真的不為他送行嗎!?」奶娘勸說。
「不…」我啞聲輕嘆著拒絕,強忍著不讓眼眸裡的淚掉落,心揪擰的發疼,舌根泛著酸澀。
「孩子別再固執了,不去見他一面,不知何時你們才又能見面。」奶娘的那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讓我拋開倔強的固執,不管外頭大雨,轉身便往外頭奔去,強忍不住的淚奪眶而出,沿著你離開的路,追著你乘車離開的後頭。從雨中蕭瑟的市區街景到空無一人的荒野田邊,從平穩石磚路到佈滿坎坷濕濘黃泥路,不平的道路,狠狠的把我絆倒在地。
「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摔倒在地的我哭啞的喃喃唸著,細碎的聲音幾乎讓雨聲掩蓋過去。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任由它佈滿我的臉。腳裸的劇疼讓我無法起身追著你,只能望著你一去不回的消失在遠處那端。
那年夏,大病,所幸家族的財力雄厚,讓我這條快休去的小命硬生生的救回。雖失去了以往的康健與神采,但讓我還有機會能夠在這裡等待著你的回來。
蕭瑟的秋天,枝上的葉剩得不多。我總愛在曾對你童言童語說要當你新娘的花園庭院,回憶著你還未離開的種種情景,不論春涼夏暑或著秋瑟冬寒,總是在這兒等著你回來。那年夏,你的離開,我也把那時我倆救起的青鳥給放了,牠繫著我的紅絲帶,帶著我的思念飛向你,期望牠能夠找到你,把你帶回我的身邊,把我的幸福帶回來。
右臂支在石桌上,以手托腮,看著腳下草地上的交錯光影,我的心神有些恍惚。直到遠處踏著細碎秋黃落葉朝我步近的聲響傳入耳中,我才幽幽地回神抬頭望去。
墨黑的筆挺西裝襯得你益發的神采飛揚,俊雅如斯,飄逸如風,氣質溫潤中透著難掩的貴氣。陽光照在你的臉上,那是一張俊逸中透著溫文的臉,那雙星眸似笑非笑,如海般深邃,似夜般迷人,在陽光下泛著異樣柔和的神彩。
「是青鳥真把你帶回我身邊了嗎!?還是對你太過思念而產生的錯覺嗎!?」我苦笑的輕聲喃喃。對上你那深邃似潭水的雙瞳,一時間兩人皆無語,靜得只有彼此眼底的倒影。遠遠相望,默默無語,彷彿這一方天地只餘我們倆人。享受著這種難喻的靜謐,如此純然的平靜,一種讓人甘於沉淪的恬淡。怕這一切都是幻覺,別讓我清醒,不發一語的我怕一出聲便將這一切的美好畫面像泡沫般幻滅。
「ㄚ頭,我回來了。」這話我等了許久,在心頭反覆播放,如今那讓我懷念的沉醇嗓音有些不真實地響起。
枝葉輕搖,一聲清脆的鳥兒鳴叫,伴隨著翅膀拍擊聲直衝雲霄。同時也打破像是虛幻又像真實的沉默。
秋意的涼風拂起我那久違已久的笑容。似酸甜,似苦澀,似幸福,百味雜陳。
這刺冷隆冬的季節因為有你的存在,我幸福地感受不到一絲冷意。緊緊擁住你,徹底地感受你溫熱的體溫,感受你的存在,你的真實。久別重逢的兩人,不倫的禁忌,偷情的激情,沉淪的愛慾,悄然展開。這樣激情的幸福讓我害怕也讓我沉醉。害怕著被人發現這樣的禁戀,沉醉著這失而復得的幸福,我卻一點也不願撤退。我知道是我的錯,因為對你的偏愛我隱不住也收不回。我也明白你時而理智的抗拒這樣的關係,但我執著不悔對你的偏愛,讓你也已回不了頭。
「ㄚ頭,妳跟我進房,我有話跟妳說。」母親一臉嚴肅的叫住正要前去尋你的我,心頭漏了拍,讓我心驚不已,是被發現了嗎!?只能故作鎮定,垂顏斂眼不語地不讓人瞧見我慌亂神色,緩緩地跟在母親身後,步進房內。母親自行坐在房內的圓桌旁,喚著我過去坐在她身邊。
「妳年紀不小了,是該找個人嫁。」這事早預料得到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我還在想著要如何婉轉拖遲的說法,母親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你父親為了家族產業壯大,得要跨建築領域不得不……剛好建築龍頭楊氏集團的楊總裁看上了妳,雖然是當他的三房,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妳該感到光榮。嫁給他有權有勢的,可以過著榮華富貴日子,我也就不用擔心妳了。」母親開心的說道。還沒想好對策該如何應付的我,被這樣的談話殺個措手不及。
「媽,我還年輕,沒這麼急吧!」我想不到更好的推拖詞句。
「急,怎麼不急,此等機會是不等人的,所以得要趕緊幫妳準備嫁妝,妳的好樣貌真是遺傳到我。」母親得意的感嘆。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嫁給那什麼…楊總裁……」我搖頭晃腦激動地倏然起身轉身奔離這不顧我意願的地方,逃離不顧我意願的母親。
「ㄚ頭,ㄚ頭,死ㄚ頭給我回來……」母親在後頭氣急敗壞喊著,對於她的呼喊我充耳不聞。我不懂為何要用我的幸福去換取家族的興隆,難道女子就該像個禮品被交換著什麼!?我不要,我不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無法細想的我往著外頭逃跑,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人找不到,那或許我就不用嫁給那什麼楊總裁,我如是幼稚認定地幻想。
逃了許久的我躲進破舊農舍,荒野田邊的農舍無法為我擋住這隆冬的刺骨寒風,蹲坐在角落,身子冷到唇色泛白,只好以兩手搓著手臂,希望多點暖意。恍恍惚惚間似乎有人在叫喊著我,埋在兩膝之間的頭,費了好些勁才緩緩抬起,身子卻順勢倒臥,眼皮重到睜不開,好累,我不想醒來。
隱約有人打開農舍的門,「是誰……」我下意識的低喚。
「啊…下…下雨了…」想撥開雨滴,卻已然沒有力氣…算了,雨冷冷的滑落,就跟我的心一樣。
「沒有,沒有下雨,乖,我們回去了。」
「不…不要…我不…不要…回…回去……」
「ㄚ頭,撐著點。」似乎聽見你的呼喚,原本平靜的羽睫微微顫動了幾下,無神而渙散的眼緩緩張開,我淺勾唇角笑看你那模糊的臉,想舉起那沉重的手撫上你的頰,但備感沉重的讓我又緩緩放下。好累,真的好累。
我知道我的倔強,讓我再次大病。這段時日裡,渾渾噩噩的有時清醒有時昏迷,只能片段清楚周遭有誰來過,誰說過什麼話,卻不曉時日過了多久。疲憊沉重的神識無法真正清醒,可是內心的焦急讓我很不安。
又經幾日,沉重感漸漸退去,也終於有真正清醒的時刻。
「傻ㄚ頭,媽不會再逼妳了。乖乖的把這碗藥喝了,好好地睡上一覺,醒來後一切就不一樣了。」母親的笑容讓我感到不真實,母親的話語讓我感到疑惑且多了點不安。還在疑頓的我,母親催促著我趕緊把手上黑的像墨汁般的藥湯倒進胃裡。
「孩子,妳好好乖乖地睡吧!」母親的這句話就像催眠咒,睏意襲捲而來,使我墜入無盡地黑。
模糊地感受身子的晃動,這樣的不安穩讓還在昏睡的我蹙緊了眉頭。似乎有人在移動著我,想要睜開眼看清,卻很沉重地怎麼都睜不開。我焦躁不安的心,像被囚禁般無法動彈,只能任人宰割。
再次清醒時,已不再是我熟悉地環境,不是那從小生長到大的房間,不是上一次清醒所見的地方。凌亂的床褥,一絲不掛的軀體,斑紅的痕跡,讓我明白了我所不安,我所害怕的事發生了。毫無預警的淚從眼眶泊泊流下,我豪淘大哭。為何還是不顧我的意願!?為什麼沒有人阻止這一切!?那時的你、這時的你又在那裡!?而你是否知道這所有的一切!?現在的我又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我苦笑這一切是這麼的荒唐,或許從頭到尾的荒唐只有我一人,是我把自己過得如此荒唐…狼狽……
所有的不該是我愛上了你,但愛上你我不後悔,時光倒轉,我依然對你偏愛。如果你知道了這一切,請你原諒我的倔強,原諒我的任性。但我卻無法原諒自己已不是那專屬於你的軀體,憤恨這身殘破不潔,毅然決然拿起果盤上那爍白冰冷鋒利的刀,映出我洒然一笑,結束這身心俱疲的荒唐一生。
那狠然的一刀,我淚流滿面的猛然驚醒,原來是夢……。大口喘著,心頭揪得極痛,已明白清醒的我卻不能平復這樣的情緒。只能緩緩地深深地吸吐著氣,胡亂抹去頰上的淚,爾後審視著身處在何處的四周。一扇白窗、一席隔廉,濃重的刺鼻藥水味充斥著鼻腔,讓我很是不愛的蹙了蹙眉頭,也讓我明白自己身處何處。
窗外傳來短促的敲擊聲,我疑惑的轉頭望去,竟是那夢中腳上繫著紅絲帶的青色鳥,用著牠的啄敲擊著那扇白窗。
一席隔廉被掀起,「妳醒了!?」熟悉的沉醇帶著淡漠嗓音,像從夢中深處傳來般的響起。眼前的陌生男子,是那在夢裡魂牽夢縈俊逸的樣貌,活生生的映入眼簾,站在身前。無語的我,淚又毫無預警地滑落。夢裡的雜陳滋味,我似乎嚐到了,似酸甜,似苦澀,卻不曉是否還有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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