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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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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最好別愛我
作者:
vicky
日期: 2009.02.04 天氣:
心情:
很快的,秋天遞嬗走了夏天,炙熱卻未減分毫。
聽說日本的楓葉已漸漸轉紅,揮灑秋日的妍麗,一沾一染的由北海道起始,一路往南走紅下去。
秋天來了,我收到谷亮鴻的傳真。他決定在日本訂婚,然後農曆年時回台灣結婚。轟動的中日戀情在喧擾了四、五個月之後,在千萬雙目光的注目之下,很奇異的沒有分手,反倒決定一同走入婚姻的殿堂。
小谷沒有親人,他只是口氣粗劣的叫我與鍾老太太這一票人沒事閒著的話,可以去觀禮。其下的渴盼當然不必言喻,更何況他老早叫人送來頭等艙的機票。
所以撇下了自身未解的困擾,我決定去參加小谷的訂婚典禮,並且好生在日本玩上一趟。提早飛去日本,不與別人同行。
嘿嘿!正好也可以躲過朱棣亞的盯人術,他小子老想抓我讓他妻子見上一面,我偏不要。
飛機抵達成田機場不久,我便被兩名小谷派來的人員接往他住的別墅。長途旅行能夠事事教人打點好,實在是很愉快的事。
「嗨!小谷,好久不見。」他在大門口迎接,我伸手捶他肩膀一拳,細細打量這個滿面春風的男人。
「你頭髮留長了!」他大驚小怪著我的直髮披肩,不若以往半長不短,沒有一根會與另一根等長的發況。
「你頭髮也留長了,學死日本鬼子呀!」我撥著他的發,學著怪叫。
「您好,久聞大名。」一聲細柔的女音,以生硬的中文向我打招呼。
我看了過去,認出了是那位日本名模,身高與我相當,骨架勻稱,身材相當好,且很會打扮自己,淡雅中可見一絲狂野活力。大美人耶!
「你也好。」我也以中文打招呼。八百年前修過的日文早還回給老師去了。
「繪子,她就是我的恩人兼好友杜菲凡,菲凡,她是我未婚妻早川見繪子。」
微笑點頭是語言不通時最好用的方式。
「感謝您對亮鴻的照顧,以後就交給我了,我會努力服侍他的。」早川見繪子又不斷的以九十度鞠躬向我折腰而來。
我有一剎那想跳開的慾望,忍不住以台語問著:
「借問一下,日本人都堅持要這麼多禮嗎?」
「認真又多禮。」顯然小谷這尾粗枝大葉的小子,偶爾也感不適應。但因為愛上了日本女子,站在日本土地上,多少也得入境隨俗一下。
「進來吧。繪子會的中文不多,但以她學了六個月的成績來說,進步很嚇人了。」他一手撈起我的行李,一手棲放在未婚妻纖纖柳腰上,讓我先行後,才相偕入屋。
沒什麼心思打量素雅雍容的大廳。在早川見繪子忙著洗手做羹湯、烹煮洗塵宴時,我才得以與小谷談上一些不禁忌的話。
「曾有人說過:吃在中國,娶在日本,住在溫哥華,死在瑞士。你小子不錯,日本女子不論婚前多麼狂野,最後都會乖乖回歸家庭相夫教子。嘖!誰會相信日本模特兒界的天後此刻會為了愛情穿起圍裙呢?」
谷亮鴻撥撥頭髮:
「她的家世很好,學歷也高,有一陣子我很想放棄,也以為自己不會太認真。」
「白癡,從你第一次飛日本神色不安,再到後來跑到花蓮對我無病呻吟開始,我就知道你完蛋了,而你居然那麼慢才覺悟!」我哈哈大笑。
「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可以像你這麼順利?過程中不必掙扎,馬上臣服在月老射中紅心的事實中啊!」他粗魯不改,大小聲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鼻前搖了搖:
「第一、月老手中只有紅線,沒有箭。」我再伸出中指:「第二、我並沒有太順利,至少目前我就是陷入牛角尖中,無力自拔。」好哀怨的頹唐入沙發中,企圖營造一些失意的氛圍。
「去你的!扮個死樣子就叫無力自拔?」他噓我。
「唉,我懷疑繪子小姐看上的會是你的粗魯。」
「她就是熱愛我的粗魯坦白,一點也不做作。」
沒力氣批判他的厚臉皮,我只好聊表心意的瞄瞄天花板兼翻白眼。
「喂!你是來恭禧我的吧?有誠意一點。」他拍著我的肩,對我的死氣沉沉大表不滿。
「誠心恭禧嘍!只是,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有勇氣呢?是不是把未來幻想得太美好了?」我深感不解。
「你不常說做人要樂觀一點?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呆子一樣的樂觀?對婚姻也是相同的道理。怎麼?你決定踢掉那個平凡男人了?那也好,我一直在懷疑他能拿什麼養你。分手吧。」
自己春風得意也不該咒別人分手呀!可惡!
「小谷,我是不是一個很麻煩的女人?」檢視自己時,需要一些客觀的意見,而這一點鍾昂是幫不上忙的。在他眼中,我簡直無一不好,唉!母豬賽貂嬋。
「你不是麻煩,而是可怕。」他糾正道,「而且玩瘋起來只顧自己,不理別人死活,被你蹂躪過的人大概都情願沒被你救過。」
「喂!你的怨氣很深喔!人家鍾昂就巴不得我早日烙印上他的專屬戳章。」
「戀愛中的男人跟瞎子差不多,結了婚之後才會冷靜下來,一一跟你清算。」他嘿嘿冷笑的恐赫我。
找死了!別以為他娶了老婆,躲在日本,我就拿他沒轍。
「清算什麼?誰被誰倒了會錢,還是互翻陳年老帳?我與鍾昂的交往完全透明,想清算,還得看看如何去無中生有咧。」我的手指咋咋作響。
「那你在怕什麼?又沒有把柄怕人知道,他又愛你、放任你,你是太好命了自找麻煩是不是?」粗枝大葉的人怎麼可能看出我的現況?
我挑眉問明:
「你打聽過我?」
「我哪來的美國時間!是一大早接到的電話,你男友鍾昂向我拜託多照顧你,說你心情不太好,請多包容。我就覺得那男人真有夠婆媽,你這種女人哪需太禮貌,扛了進禮堂不就好了?對人家費盡心力的包容,到頭來什麼也沒有,還不如直接拖上床省事。」
「你把性當成什麼?婚姻又當成什麼?把女人又當成什麼了?野蠻人!虧你的日本婆娘受得了,我就說你影片拍多了,腦袋也壞去了,滿腦子的大男人沙豬思想!」我抬腿踹了他一腳。
「可是很有效啊!」他嚷嚷。
「這也就是你追不到我的原因。守舊的侏羅紀男人,你跟原始人打昏女性拖回家當伴侶的行為有什麼不同?只在於有穿衣服與沒穿衣服而已。鍾昂要是像你,那他早被我丟入太平洋了。」
「所以說愛上你根本是自討苦吃。互相愛了後,那苦頭更是吃不完。」這回他學機伶了,先跳到沙發後方,手持椅墊護身。
我冷冷的瞥他一眼。既然閃到了我雙手雙腳構不到的範圍,那我也就懶得浪費力氣打他了。
「愛上我的呆子還真不少,你不也纏了我三年多?小男傭。」
「是啦!因為年少無知,覺得戀愛很麻煩,女人很麻煩,所以盯上你。大概是不想過太肉麻的下半輩子。但愛情讓一切都不同,與你過日子會很沒有壓力、很隨心所欲,但沒有刺激、沒有甜蜜,那種男女之間的愛來愛去,在你身上不合用。」
他何不直言我沒情趣比較省事?
「世上沒有不解風情的女人,只有不會調情的男人,所以你回家反省去吧。」
「光會逞口舌之利是沒用的,總而言之,事實就是事實。不理你了,我要去廚房看看繪子需不需要幫忙。她想做你愛吃的蘋果派,但我想你會比較懷念我做的口味。」他起身,戀愛中的男人無一時半刻或忘愛侶。
我噓他:
「小心日本女人嫌你沒大男人氣概。」
「她早就膩了蠢日本男人的自大幼稚,才會瘋狂倒追我,最崇拜我的手藝了。」他自大的說完,人也進廚房去了。
粗率的傻小子也解情趣起來了,愛情真是不可思議。但他笑我不適合談戀愛就太過分了,起碼人家也與鍾昂約會過好幾次。而且他好喜歡親吻我、摟抱我。
我坐的沙發方位,傾身時正好可看到一點點廚房的動靜。那兩隻愛情鳥,由原本的忙於烹煮,到後來卿卿我我,甜蜜成一氣——我開始摸摸肚皮,懷疑還得等多久才可能吃到接風宴。
來日本的心態是逃避還是想釐清。如果相愛必須各自有所付出,為什麼生性大方如我,卻遲遲不肯付出鍾昂最想要的承諾?
不是小心眼的人卻開始斤斤計較、胡思亂想,誰能說我不是陷入戀愛的迷障中找不到出路呢?
我來日本想得到什麼頓悟呢?還是想昭告世人以及自己:我永遠是自由的,永遠無人可拘束我?
但我想念他,並且為了說走就走的任性而對他感到抱歉。
廚房裡的那對愛情鳥似在張狂的嘻鬧,在週身晝出一個大紅心鎖成一方小小宇宙。
我會如此任意,在每一次遠行時有著心安是不是因為知道鍾昂永遠會在花蓮靜候我的倦返?
小谷來到他最討厭的日本,因為他的愛人在這裡,而使一切丕變。搞不好日本從此成了他欣賞的國家也不一定。愛情可使世界額覆。
我到底在排斥什麼呢?會不會是我付出的沒有我想像中的多,所以鎮日只掛記著拘束與自由,無視其他?
那麼,我的情況比蕭素素好到哪裡去了?我在旁觀者立場時,看出他們立足點的不平等,也深深位唐或感到可憐。但我又如何?願意去愛,卻不顧意削減分毫自己的自由口即使我口中的「自由」不在於行動,而是脫韁的心。
我來日本幹什麼呢?證明自由?逃脫愛情伴隨而來的牽絆?可是三、四個月以來,我就這麼自己困住自己,又有哪門子自由可言?鍾昂只是以他那雙美麗的眼來包容我,以雙臂給我擁抱,他願意一涓一滴慢慢來,慢慢等。
而我呢?自苦之外做了什麼?
瑰麗的愛情天地看來雖然有點蠢,但偶爾悠遊其中又怎樣?我敲著自己的頭,覺得自己三、四個月來似乎持續做著無謂的蠢事,在自由與臣服間拔河,而不自知已陷入戀愛膏肓中無可救藥。還以為自己多理智!嘖!
杜菲凡!聰明一世的杜菲凡徹徹底底當了一次大呆瓜!笨蛋一枚!
死瞪著抱摟成連體嬰的那兩人,我一直在自問為什麼畏懼變得不自由?為什麼抗拒去當一個正常的戀愛中人。是!我現在嫉妒有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於是決定棒打鴛鴦--扯直喉嚨,我以炮火之姿大喊:
「斯咪媽線!我肚子餓了!你們想餓死我啊!快把口水擦一擦,衣服拉一拉,奉上食物來!」
☆ ☆ ☆
是,我是來日本等著參加小谷的訂婚典禮沒錯,但那不代表我決定在訂婚典禮前一天回台灣是滔天的惡罪呀。來日本七、八天,玩足吃夠,也看厭了小谷與他的愛人無時不刻的深情以對。沒有一路嘔吐他們就該偷笑了,還敢凶我!
「你太不夠意思了!今天才說要回去!你為什麼不乾脆別來日本算了!明天我訂婚耶!你不在,我訂婚給鬼看啊!你根本在耍我!」谷亮鴻跳腳不已。指著我鼻尖的架勢很有茶壺味。
「別生氣啦,我這算是交班嘛。反正下午鍾老太太她們會抵達,代表男方家人觀禮也就夠了,我先回台灣會怎樣。」我難得擺低姿態。實在是理虧,但我突然好想好想見鍾昂,沒有人能阻止我。
「不怎樣!」他咬牙。「只不過會被你的任性氣死!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喂喂!別這樣好嗎?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的。」他讓我良心不安會比較快樂嗎?我停下收拾行李的手,想著讓小谷息怒的方法。
他沒有親人,他只有我,鍾老太太能來當然很好,但他最希望得到我的祝福--好煩!
「其實結婚這檔子事,兩個人幸福最重要,別人只是錦上添花而已,何況你又不會因為我說『恩愛一輩子』你們就會恩愛一輩子,我又不能幫你們過生活。」
「感覺呀!感覺很重要呀!我當了你七、八天的導遊,你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耍我嘛!」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請你務必要節哀。」
不理他的蹦蹦跳,我打包好最後一個行李,隨口問著:
「有人可以載我去機場吧!」
「沒人。」他賭氣。
「你死人呀!」
「沒車啦!剛剛全開出去了,去機場載人。」他回答得幸災樂禍。
我跳腳:
「為什麼不等我?可以順便載我去機場呀!我下午四點的飛機,提早去也無所謂呀!」
死谷亮鴻仍氣著我的行徑,充耳不聞。
「喂!你找死呀!」我以手刀劈了他臂膀一記。
他痛叫了聲:
「反正你一定趕得上飛機,叫什麼叫!你這種虐待人成性的女人,鍾昂敢要你,真是有膽。」
「呵!那是他慧眼,他識貨,得到了我這個曠世珍寶,可以死而無憾了。」我自吹自擂,拎著行李準備下樓等車。誰知道必須耗掉多少塞車時間,提早到機場提早安心。
「拜託!你少噁心了。」他跟在我身後翻白眼,認命的提著我一件最大的行李。
我邊走邊掏著口袋,抓出兩張收據:
「來吧,捐一點錢,各五佰萬日圓就可以了,幫你們夫妻做功德,捐給泰北難民建校舍。上天會讓你們恩愛相守一輩子的。」
他嘲弄的接過:
「原來老天爺昨天托夢給你了。」
「是呀!成為靈媒指日可待。」我不理會他的嘲笑,反正達到募款目的就成了。
這時開出去的三輛轎車先回來了一輛,載的是鍾老太太與鍾玉藜,我飛奔而去。
「哈羅!你們好,好久不見,快下車,我要趕回台灣,以後見。」
「喂!你——你在做什麼?」鍾玉藜張口結舌的瞪著我搬她們行李下車的行為。
「小谷,幫我把行李抬入後車廂,快!」我向小谷揮手。
他任勞任怨的當起扛工,只不過表情開始變得很奇怪,並且道:「我陪你去機場好了。」
「幹嘛?怕我不會褡飛機呀?」
「菲凡,出了什麼事情?」鍾老太太過來問我。我順道交代老太太:
「他要捐一千萬日圓給泰北難民,別忘了向他收錢,沒事的,我只是要回台灣,呼吸花蓮的清新空氣而已。」我鑽入車中。
「可是——為什麼——」老太太結舌不已,我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很開心的關上車門,叫司機開車後,才由車後方的玻璃猛向她們揮手。
雖然很嚇人,但她們大可不必把眼睛瞪那麼大,我哪一次不是說風就是雨、要走便走的?習慣就好啦。
我轉頭看著小谷,他一直在笑。
「你笑什麼?」
他卻不語,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車況,幾乎像進入忘我的境界。我也懶得理他,決定閉目養神。
不久,車子準備駛入高速公路,谷亮鴻握了我手肘一下。「喂,睜開眼。」
「幹嘛?」我不悅的回撞他。
「你看另一邊,第二輛車子載來了另幾位台灣朋友。」他指著右方下交流道之處。
我看了過去,認出是他的車,沒趣的「哦」了聲,算仁至義盡。
「車裡面有人。」他又道。
「廢話?不然是什麼?」
「有你想見的人。」他一字一字道。
我瞪大眼!他在誆我嗎?將車窗按下,我極目望去,那輛等收費的轎車內,真有我想見的人?
不、會、吧?鍾--昂!
我低叫了出來,在看清車內人的一瞬間,那輛車已繳費完畢,往市區駛去了。而我這邊也順利上了高速公路。
「谷亮鴻!你整我?馬上開回去!」我大叫,抖動手指關節,準備為某人的脖子馬上幾節免收費的馬殺雞。
「不行喔,下一個交流道才能回轉。我看你機票也買好了,還是回台灣再過來一次比較不浪費。」他哈哈大笑,與瘋子沒兩樣。
「給你死!」我撲上前去,與他扭打成一團,嚇得司機幾乎沒開得翻車。
可惡的渾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我要是讓他明天光鮮亮麗的參加訂婚宴,杜菲凡三個字隨便人家倒過來寫!
☆ ☆ ☆
「家有賤狗型」的准新郎倌,夠炫吧?明天娛樂版又有勁爆八卦可以撈一筆了。心疼不已的准新娘只能哀怨的以眼光乞求我別再欺負她可憐的丈夫。
事實上,我也懶得去欺負他。典禮的過程中,我上去以台語講了一長串只有台灣人聽得懂的話,讓日方人員頭疼不已。不過據聞他們私下已編好一個故事準備在報紙上對我歌功頌德了:谷亮鴻的人生導師,命中明燈——
真是足以今人嘔吐三天三夜。
禮成之後,我挽著鍾昂周旋在美食之間。對他的到來,我有著前所未有的狂喜。
「十二月十七日是我的三十歲生日哦。」我將他的手放在臉上。
「你想要我幫你慶祝嗎?」他笑問。
「不,我要在那天與你結婚,與你上床。」我決定了,結婚就結婚,有什麼了不起,我杜菲凡怕什麼來奢。落幕就落幕,反正人生處處有高峰,柳暗花明又一村,頂多發現婚姻變成死水時,牽他離婚去而已。
他楞了好久,似乎不太明白有一名他心儀的女子正對他求婚。
「菲凡,你怎麼了?」
「在跟你談婚事呀。」我奇怪的看著他。
他好久好久之後才放下托盤,一把摟我入懷。
「你不害怕了嗎?還是你一時被這種熱鬧所迷惑?我準備給你很久的時間想清楚的。」他的口氣理智,然而緊繃的身體卻訴說了他的激動。
這男人!全天下大概只有他適合我了。我用力回摟他:
「鍾昂--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想因畏懼而退縮。此刻我更覺得怕繁華後的失落其實是沒有必要的。你看,我捱到了訂婚宴,看到了一個圓滿,也許明天一切如常,但經歷這種陣仗並沒什麼不好。重要的是,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我們可以努力創造生活的樂趣,而不要先怕了『安定』之後的乏味。」
「你變得更勇敢了,我哪一天才追得上你。」他寵溺的吻我,眼中閃奢對我的眷戀欣賞。
我微笑:
「不,你比我勇敢,你愛上了我,好危險,真的好危險。我為你的未來感到憂心。」
「你是光與熱,奇跡與烈火。我只是凡夫俗子,妄想與你並行,跟在你身後吸取生命的熱源。原諒我讓你困擾,其實你一個人可以過得更好。但--」
我打斷他:
「也許更好,也許更壞。在每一件事做完的空檔,我會有一股空虛,然而現在不會了,因為你永遠站在我身邊。想念一個人的心情像是依靠也像是拘束,但我願意被這種感覺纏身。愛情交付給你,人也交付結你,而你給我自由。我想,我還是佔便宜了,所以再加上婚姻吧。過幾年後如果我們不會老得生不出來,也許生一個孩子來冠你的姓,我想我們之間就可以談公平了。」我覺得我與他的對話既傻又蠢,為了愛情自貶而揚他。可是置身其中,感覺真的挺不賴。
「永遠不會公平的,因為我得到了你。」他欣悅的笑著,看著我皺眉便知道再自貶下去,我們的對話會步入噁心的殿堂,所以他只是吻我,一直吻我,無視人來人往,間或夾雜的噓聲、驚歎聲。
「喂,說了那麼久,你到底要不要答應我的求婚啊!」我掙扎著讓嘴巴恢復親吻以外的功能。
「當然要,怕的是你到時會變卦。」
「才不會。」我他一下。
他拉住我右手,輕輕棲放他胸口,然後拿起花瓶內的一朵白白小小的鵝河菊,將軟莖纏在我中指,繞成一隻戒指。花朵朝上,上頭有一顆水珠,看來像鑽石。
我將手指抬起,迎著陽光的方向,瞇眼看著。
「我必須說--再次的說:你有當情聖的本錢。」
「代表你接受這種文定方式了?」他明知故問,摟著我一同看著。
這時小谷一行人走了過來,可能覺得我們的行為很怪異,他第一個忍不住問:
「你們在玩什麼?扮家家酒嗎?」
我鄙夷的看他一眼。沒情調的東西!別人在羅曼蒂克他居然看不出來。
「我們在私訂終身,俗人。」我看著豪華的會場道:「比你們有氣質,以花為戒那!」嘿嘿!還笑我沒情調,我們比他有情調多了。
「私——訂終身?」眾人不相信的大呼!
「太草率了!」
「這麼快?」
「鍾昂真敢!」
此起彼落的評語狂湧而來。從我們的左耳進,右耳出,我看了看花戒指,再抬頭笑看鍾昂:
「我是特別的。」
「你是特別的。我的,獨一無二的杜菲凡。」他說。
被冠上所有格,從他在我手指纏上花戒的那一刻生效。「他的」杜菲凡?
「我的鍾昂。」我笑。
「我們一同打造共同的宇宙吧。」他執起我的手,在花戒指上輕輕一吻。
我笑,在他抬頭的瞬閒,以吻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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