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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rinz 日期: 2011.12.28  天氣:  心情:


傑明結婚之後要搬出去,和他心愛的妻子共組溫馨的小家庭。

這天他回老家搬東西。



家裡只有一個母親。他的父親很久以前就死了。

傑明的東西差不多全都搬去新家了,只剩下儲物櫃裡的一些雜物。

在他收拾的時候,母親在旁邊陪著。


「啊!真是令人懷念哪!」

母親只有在非常感動的時候才會用這種腔調說話。

從儲物櫃中找出來許多傑明小時候的玩具,還有母親年輕時的相片。


「你看你小時候真胖,這張照片大概是你五歲時拍的,你爸爸都快抱不動了。呵呵!」

「媽!妳別光是在旁邊看阿,幫忙整理一下好不好?都快五點了,我晚上還要陪欣惠吃飯呢!」

儲物櫃裡的舊東西還真多,母親只好幫著整理。

「這個你也要帶走嗎?」

「這個呢?」

「咦,這是你國中參加的樂團………」

「這個留下來好嗎?」

「這個呢?」

「你帶這麼多東西過去,新房子的空間夠嗎?」



「媽!妳不要這麼煩好不好?反正只要是我的東西都要帶過去,明白嗎?別再一件一件問了………咦,這是甚麼?」



傑明從最下層拖出一個大紙箱,上面積了許多灰塵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物。

打開箱子一看,裡面裝得滿滿的玩具小汽車,看起來超過一百輛。

他想起小時候最喜歡這種模型汽車。

火柴盒大小,各部分比例都與真正的汽車相仿,還能把車門打開看見裡面的方向盤排檔桿呢!

每次出去玩他都吵著要買小汽車,要是不給他買他就大吵大鬧,賴在地上不走。

雖然小汽車的價格不算便宜,但還是一輛接一輛的買。


「看見這些小車車,就讓我想起你外婆。」

母親的神情變得有些哀傷。

「外婆?」

「你還記得外婆吧?她是最疼你的。每次你爸一罵人,你就躲到外婆身邊,只要有外婆撐腰你誰都不怕。這些玩具車大部分都是外婆買給你的。」

「沒甚麼印象,只記得外婆好像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掉了。」

「你也不記得外婆是怎麼死的吧…………都是為了你啊!」


母親拿起一輛「福斯」敞篷車,沉浸在遙遠的回憶。


「那天是冬至。你爸爸在外地出差,只有我和外婆在家,還有你。」

「晚上你又哭又鬧不肯睡覺,吵著要買新車車。好像是白天在幼稚園看見別的孩子有漂亮的車,回來就一直吵著要。」

「我說哪有這麼任性的孩子?說要就要的。我說你車車夠多了不准買,還大聲罵你,你就哭,後來跑去外婆房裡。」

「我那時也累了,心想你今天就跟外婆睡吧!沒想到………」


「外婆哄你睡著後,居然偷偷溜出門。」

「她捨不得搭計程車,大半夜的又沒公車,於是她頂著刺骨寒風走路,走了兩個鐘頭才到達那家商店。」

「她到底要買甚麼?」

「這個阿。」


傑明看著母親手中的紅色敞篷車,漸漸想起外婆的模樣。


「外婆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跌進路旁的陰溝裡,引起心肌梗塞。警察找到屍體的時候已經被野狗啃得破破爛爛。我可憐的媽媽…………嗚嗚嗚…………」



傑明從母親手裡接過那輛敞篷車,默默裝進行李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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