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漸漸從手心流失, 總是在面對相同的難題, 現實的冷峻, 在我過度的裝飾的幻想中張牙舞爪; 尋
覓不著童話裡的天使, 也成不了別人的天使, 在人間步行, 難免受點風霜.
行走, 不習慣與誰並肩, 我不懂調整步伐, 兩人三腳總是默契不佳.
我無意規範或限定一個不可及的高度, 徒增誰的疲累, 只是多年來的反覆, 卻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中
止這個輪迴?
終究是我被迫改變; 要求來得急切, 刻不容緩, 毫無轉圜.
形狀詭異, 沒有綺麗的光澤, 不透光也不折射, 不論哪個角度都會傷人的我, 不能作為裝飾, 也不能
當按摩石, 沒有物理功能, 即便吸收了光源, 也反射不出虹彩, 拿來試膽或考驗耐性倒是可以, 但不
會成為被鑲嵌在掌上或胸前的珍品, 沒有市價與行情, 最適合存在於博物館的輻射礦石區.
這些年, 朋友們一個個相繼步入愛情的墳墓, 死亡率之高令人驚恐, 勢如黑死病席捲而來; 紅色炸彈
的炮火猛烈, 從未停歇, 昔日姐妹滔皆為人婦, 兄弟們逐成人夫, 鬧分手的演成鬧離婚, 慣劈腿的練
成婚外情, 問他們早知如此, 當初何必要結?
時候到了” 這彷彿是一條定則 ”總要給個交代”
婚姻生活, 既不嚮往, 又何須勉強開始? 若不是對的人, 何必為了一時衝動攪亂一池春水, 平添惆悵?
因為衝動的結了, 因為某個必需的理由結了, 為了負起責任而勉強自己為其形式, 但心中早已沒有愛,
或是根本不曾愛過, 為了彌補自己的失落, 又四處去尋, 給自己冠冕堂皇的藉口, 營造受害者的假像, 卻
不願承認自己只是被慾望驅策, 從一開始就不曾認真思考, 逃避艱困的一面, 預留了退路, 這樣的故事有
何悱惻或遺憾? 不過是在逃避早該看到的結果.
是目不見睫嗎? “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這麼說.
一直以為自己得到的是理所當然, 竟是他人的可遇而不可求, 原來互動竟需要不斷的討好、退讓、卑
微、順服… 姿態要低, 身段要軟, 語調要輕柔, 態度要溫順… 也許只有我不懂什麼叫做付出, 吳儂
軟語不在奔騰的血液中流動, 我的理性是自以為, 溫柔太過粗淺, 霸道、任性、蠻橫、自以為是才是
我下令妳, 從此對我言聽計從, 百依百順" 遊戲開始, 綿羊只得被撲殺; 我不擅運動, 不懂規則, 槍
響起跑, 我還愣在原地, 回頭, 來者已領先一圈了.
人生而孤獨, 能遇得幾回心神交會? 黑夜的海上本難相逢, 不該奢求100%的那塊拼圖; 天長地久有
時盡, 渴望與缺憾的波峰波谷是唯一不變的橫向輪迴, 一但接觸, 不論彎直必有衝突, 僵持與波瀾,
堅持或妥協, 我只看那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選擇遺忘那些心力交瘁的傷痛, 並在脆弱時說服自己去相
信未來得到幸福的可能, 學著更珍惜肯為自己付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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