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我試圖藉由書寫心緒來排解過來帶來的寂寞, 又或者紀錄下過去給我的一切想法。 但是,每當我動筆,都是拿著一把鋒利的刀, 慢慢的割開平時被衣裳掩蓋住的傷口,把裡頭腐敗的肉掏出, 讓死去的黑血流去。 或許這是種根本的治療,一種抹上去會很痛的藥膏。 可是,慢慢地,經著思考過後流洩於筆下的文字, 卻給我了別種不同於所謂理性的明白。 簡單來說,是種傻,是種自甘墮落,是種不顧會頭破血流的願意。 先前允諾過自己,不許再對自己心的任何一吋有所欺瞞, 但是,我卻一直沒有正視,我渴望你回來的那顆心, 它期盼的程度,好比涸轍裡的鮒魚, 冀求著水分來挽救越來越微弱的乎息……。 愛你是當然的,想你是不必懷疑的。 在沒有別人與我共處的房間裡,我暗自垂泣地是如此真實並撕裂, 而像某種窮凶惡極的野獸般,酸澀捏緊我的喉管, 幾乎讓我無法吸到房裡使我安心的空氣,就快要缺氧, 抽抽咽咽地把雙眼都哭得紅腫。 為什麼?明明眼淚是透明的,滴在臉頰上卻還是那麼清楚。 最後惹得滿腮都是熱呼呼的淚珠, 才又佯裝堅強的告訴自己:把眼淚擦乾吧,每讓淚滾落一次, 就能更沖淡痛苦的重量,就能更洗清不甘心的分子。 只是,怎奈,當悲傷思念的濃霧籠罩在我的上空, 那些痛卻好比從來沒有離開過似的。 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讓眼淚一滴不留? 而我期待的,那種湛藍且無雨無雲艷陽高照的天空呢?為什麼? 就算我的唇線是牽動著上揚的角度, 心卻還是下著好像不會停止的陰雨, 而我竟還找不著一個能放心躲避的屋簷,能讓我把回憶曬乾。 熟悉而使人傷心的旋律,被我自虐式的在耳邊撥放, 明知道聽了會不斷思念,卻還是要縱身倒在蜘蛛網上, 讓苦楚蠶食鯨吞我的身軀……。而雙眸除了擰出源源不絕的淚水外, 還溫習著字裡行間彼此曾經的溫柔細語, 那些軟得令人溶化又哀傷的話,被我重新抄寫在心板上, 記得更加清晰,那些甜蜜歡愉則印在嘴邊尚還看不見的笑紋上。 但是,早已別去了對方,所以再多的快樂,再多的惺惺相惜, 都由於離開而顯得落寞了,因為我沒有魔力讓碎掉的鏡子重返回光可鑑人。 其實,在我們最珍惜彼此那段時間時, 我們早有了覺悟和預知,明瞭我們的愛就算是這樣地乾淨, 卻還是很難度得過現實的波濤。 而那些咬緊牙根不讓淚灑出的承諾和不捨疼惜的柔弱嘶喊, 都只是艘與大海搏鬥,掙扎著的孤船。 由於先忍下心與我協議分離的人是你, 起初我總不自主的感覺所有痛苦都加注在我身上了, 怎料,這樣的我實在是太自私了。 過去的愛假不了,你的憐愛,也不是簡簡單單幾句, 溫和但足以使我心碎的話,就能夠抹滅掉的。 那些言語,終究粉碎破裂不了所有的回憶的。 而且,我們都是愛中的被害人,被彼此曾經濃烈的愛牽絆得無法自己的人。 分開後,你要我忘去那些諾言,要我好好過。 分手後,你每次的關心,在我心裡激起的是多大的浪花,你可明白? 而我先前竟是那樣地幼稚,寧願相信不甘心作祟, 也不肯相信那個付出那麼多心的你。你愛得,不比我淺啊! 於是,我決心,放膽但安靜的去等待你, 等待著再次見面的那日,曾經我們相信一定會來的那日……。 我不要再讓矛盾日日夜夜纏繞我,不要再壓抑著我的心聲, 並將心中最特別的位置留給你,始終不變的那個地位。 我傻嗎?年少懵懂無知嗎? 是,沒有錯的,但是你當初放手的勇氣卻讓我燃起了等候的堅強, 或者說,愚笨。我不知道執著是從哪裡灌注進我滿心的, 也許一切都是我在自導自演,縱然你可能早已不再寄情如往, 惜我如常,儘管我已經失去了你的聯繫了……。 然而,我甘願,這一句話就能夠扛起這些不安或說事實。 夢裡你不知道出演過幾次了,你還是我午夜夢迴中的主角, 這說明著什麼?其實沒什麼的,只是,我愛你。 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