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精神科醫師


         早晨，七點三十分整。某私人醫院。

         黑色皮鞋與光亮地板磨擦出和諧的音調。黑色襯衫無領帶，鈕扣開至第二顆，黑西裝褲，完美剪裁修長筆直。黑髮凌亂，半長不短狂傲自信。黑眸深邃，憂鬱矇矓迷魅誘人。

         正常人在走路的時候，雙手會自然下垂擺盪，除非刻意。曾黥自然擺盪的只有左手。他的右手沒有神經知覺，沒有觸感痛楚，終年帶著手套，沒有人看過他的右手。

        「我親愛又美麗的白衣天使，早安啊!!」聲音響起，我來到病房護理站。
        
        「曾醫師，早!!………啪!!!!」白衣天使語畢，隨之響起清脆巴掌聲。

        「我知道您的右手不能動，大家也證明過，只是……為何它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黏在女人的臂股上呢?!」白衣天使提出疑問，卻不等我的回答便自行解釋。

        「我知道您的右手從不受您控制，它與您的神經迴路與腦部指令是獨立的，是吧?!我們都知道!!」牙齒亮白微笑滿分。 

        「很抱歉，我轉身揮手甩巴掌，一氣呵成，全屬正常反應自然現象，您別見外啊……哈……」白衣天使解釋著在我臉上的火紅五指山的原委。

        「我怎麼會見外呢?!」撫著左臉頰，我笑著。

        「曾醫師，早!!您的左臉怎麼啦?!怎麼……又紅啦?!看來……您的右手又跟您的大腦神經分離了是吧?!」二號白衣天使抱著一堆資料笑望著我。

        「沒那回事!!在醫學上，怎麼會有人的右手跟大腦做神經分離的情形呢?!這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除非……?!」我使著正常的左手狐疑的摸著自己的下巴試圖解釋。

       「喔?!除非……?!」兩位天使等著我的解釋。

         我點著頭，用迷人黑眸看著她們，「除非……這個人有……神經病?!」

         白衣天使聽完後互看一眼，異口同聲說，「嗯，所以……你是神經病的醫師?!是精神科權威?!.這真是個好解釋!!哈……下次要換個新解釋喔!!」

       「兩位天使真是善解人意啊……等等……言意之下?!我是神經病醫師?!」我瞪大了眼。

       「不!!您是醫師，是精神科權威。只是偶爾那右手會短暫的與大腦神經分離，除此之外，您都不是神經病，是吧?!」白衣天使認真解釋。

         沉默了下，點頭，「OK!!我接受。那麼……我那些可愛又迷人的小鬼們，昨天晚上乖不乖?!」我拉開自己的辦公椅，問著白衣天使們。

        「昨晚?!沒什麼異常，算乖吧?!」白衣天使們玩笑歸玩笑，但還是認真工作。

        「嗯，那麼趁著門診前，今天就來舉行這個月的出院測驗!!」我瞟了眼那些病房大門，腦袋想著新的測驗方法。

        「又要出院測驗?!」一號白衣天使問著我。

        「我看九成九是您又玩心大起了吧?!」二號白衣天使搖著頭。

        「別這麼說，我只是想藉由這樣的測驗，看看他們的精神復原情形以及心態狀況如何，我可是絞盡腦汁、用心良苦、想盡辦法、徹夜難眠呀我!!」我邊說邊用著左手一會摀頭一會拭淚，說唱俱佳。

        「………」一號白衣天使無言以對。

        「說真的，您當精神科醫師，真是可惜了……」二號白衣天使誠實以對。

        「不!!我以拯救這些精神病患為己任，致個人生死於度外，我相信只有我是他們的依靠，他們是需要我的!!嗯!!」此刻的我，背後發出柔和慈悲的光輝，如同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活菩薩，真是佛我慈悲!!

         一旁那默默不語的實習醫師走向我的後方，「夠了!!沒有人要膜拜你!!」關掉我身後的那盞……燈?!

       「我們都是正常人，膜拜你的只有你那群可愛的小鬼們!!」實習醫師皺著眉頭，咬牙切齒說道。想起抽實習單位的那天，真是背翻了!!精神科?!曾黥?!那來的鬼名子?!天呀!!自己怎麼來跟個蒙古大夫實習!!而且還是個瘋子，什麼科不抽，偏偏抽了個精神科!!泌尿科都比這好!! 天啊!!!!我都想砍了我的右手!!!!

        「哎呀呀!!原來是我忠貞沉默的萬騎士阿!!」我轉動辦公椅面向萬齊世。

        「誰是你忠貞的騎士?!我是萬齊世!!萬年的萬!!齊心的齊!!世人的世!!萬眾齊心救世人!!萬齊世!!」萬齊世從不激動，一向冷靜!!只有面對我，才會抓狂!!

          我嘆了氣，「我知道是我錯了，萬騎士!!我為我的無知與魯莽向你道歉，衷心的道歉」我認真的站起身，鞠了個45度的躬。

        「嗯…沒關……」不等萬齊世那未說完的係字。

         我轉過身接著說，「萬騎士!!穿上你的鎧甲，提起你的長槍，騎上你的白馬，我們，出發!!1234…123…4!!」我踢著正步前往病房交誼廳，不理會身後那錯愕的萬齊世。

        「走吧!!別鬱卒了，他的異常才能襯托出我們的正常。」兩位白衣天使試圖安慰萬齊世。

        「………，我只是怕，到最後異常的是我，而他成為我的精神主治醫師……」

         眾人隨著曾黥的步伐前往交誼廳。

 

交誼廳內，看看我可愛又聰明的小鬼們……

          這個?!拿著他心愛的黑木框，框著自己?!我懂了!!他是黑白相片!!

          那個?!站在牆邊獨自發出，滴答…滴答…，左手筆直朝正上，右手朝右下40度?!接著…噹…噹…噹…整整八下?!時鐘是吧?!八點整!!真準時!!

          這兩個?!面對面的坐著，桌面上有張用吸油紙巾拼成的紙，上面寫著，「楚界，漢河?!」在下棋是吧?!等等……我還沒發象棋啊!!沒有醫護人員在一旁，是不能有象棋的，那……他們拿什麼東西來當象棋?!曼陀珠?!有一套!!

       「你的車被我的馬吃掉了!!將軍!!你輸了!!」安德魯將安東尼的車彈開。

         安東尼一聲狂笑，「你才輸了!!你的帥被我吃掉了!!」隨後，安東尼直接把安德魯那放在主帥位子上的紅色曼陀珠，以一招鬼影擒拿手放進嘴裡大肆咀嚼。

         「什麼?!我輸了!!想我算盡天機，手握牙刷，舉世無三的兵法家，赤兔呂布，竟輸給你這個過彎殺出的陳水扁，好你個阿道夫南特勒!!吃了我的帥!!啊………」安德魯喝了一口水，便躺在地上狂噴。

          這畫面，是不是充滿活力，多麼美好的開始。這群我最親愛的小鬼們，真是讓我深感驕傲。

 

未完待續.....



作者：曾肂黥
      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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