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沒想到,那個口口聲聲說會愛他一輩子的女人,轉身時會如此灑脫。
她說她會愛他一輩子,從交往的第一天,到分手的最後一天,都這麼說。男人,也如此相信。
男人是自私的人,他說女人太過瘋狂,是不適合娶回家的對象。於是他像電影《飲食男女》裡吳倩蓮的前男友,有一個「適合娶回家」女友,卻有個「可以毫無保留、盡情性愛」的她,真是大享齊人之福。他偶而會內疚,但又不免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只是在做全天下男人都想做的事情,至少他對兩個女人有情有義。
而她,雖然有苦難言,又捨不得離開男人,畢竟是她自己送上門的,他也知道男人愛她,可是兩個人卻無法相處,她想逃亡,卻找不到逃亡的角落。就這樣糾纏了很多年,她相信這是有缺角的真愛,甚至到男人結婚,故事都還沒結束。
男人也怪,他甚少跟妻上床,他覺得這是對另個她忠貞的分法,把身體跟心切割,妻也未曾開口要求,性,對妻而言似乎不重要,似乎只是生兒育女的工具,而兩個人也不想生小孩。
只是有一天,故事變了,妻的妹妹懷孕,妻開始要求,男人的規範亂了套,妻認真的量基礎體溫,性愛變成照表操課,男人對性愛開始覺得乏味,屢屢拒絕女人她發現了端倪。
「你為什麼都不碰我了呢?」女人黏膩地問男人。
男人拒絕回來,兩個月過去了,耽溺性愛的女人開始覺得乏味,私下開始尋找過往熟悉的身體,但開始口口聲聲說著愛男人。
女人送了男人一本書《再見,總有一天》,說這是對男人的心情,她該離開了,還對男人說,希望男人幫他想個圖案讓她刺青在身上,永遠記得男人。
男人覺得難過,把實話告訴了女人,女人笑了,世界如此諷刺,妻怎樣都懷不上孩子,但若干年前她卻未了男人把孩子拿掉。維多利亞時代有個傳說,高潮中才能生下孩子,她想她跟男人就是這樣的狀態。當然不免內心暗暗絕地至少她有個地方贏了妻。
「我會永遠愛你,但我要走了,我不想成為你跟妻的負擔,但你要記得,你永遠都會是我的摯愛,不管跟誰在一起。」說完這句話,女人開始肆無忌憚地跟所有男人約會,包括男人的同事、朋友,那些老覺得女人謎樣又充滿興趣的男人。
「也許是報復吧!」女人心想,但沒說出口。
「回到我身邊吧!」男人每次喝醉都問女人一樣的話,但女人總哀淒含淚說:「這樣對我們才好。」
但怎樣才好呢?女人沒說,她厭惡男人不觸碰她的身體,愛早就結束了,只是為了分開容易才說,她會永遠愛他,她不想跟別人男人約會時,男人出了亂子,不小心揭開他們的過去。
女人早忘了,女人,其實根本沒有男人念舊,當一個女人決定要變心時,其實比那些說自己很清醒理智的男人,都還無情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