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長談

　　過了一個星期，我反覆想著要如何解決黃蕾跟曼森的事，最後我決定直接去曼森的學校找他。

　　在路上我接到潔的電話，她說她要去找曼森談談，我便說與她一起去。

　　我們一起到達曼森的學校，到他的系館找他。剛好遇到學生下課，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曼森，我開口叫住他。

　　曼森看到我與潔一起出現，心裡大概已知道是怎麼回事，神色顯得不悅和不耐煩。

　　『曼森，我們有必要談談。』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如果是要說黃蕾的事，請你們去找她談，我無話可說。』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跟我們談，我可以保證你會被搞的不能畢業。』

　　潔顯然是動怒了，語出威脅。不過這法子的確有效，曼森不情不願地跟我們走到校園僻靜處。

　　『好了！有什麼話快說吧！』

　　『你說實話，你對黃蕾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廢話，當然是喜歡她啦！不然怎會讓她去我家住？』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狀況？』

　　『什麼狀況？很正常的狀況啊！』

　　『你根本不懂！黃蕾是不正常的人、不正常的狀況！你不能將她當成一般人對待，你這樣隨時會傷害她的。』

　　『傷害她？我不懂你們是什麼意思？』

　　『森，你說吧！』

　　『其實黃蕾患有精神上的疾病，名叫解離性多重人格，因為她小時候受到嚴重的心理創傷，她的大腦為了保護她，就在她的原本人格之外創造了其他人格，用以代替原本人格去面對那些心理傷害。黃蕾是第三個人格，是她的大腦為保護第一人格而創造出來的。

黃蕾出現在兩年前，她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雖然擁有成熟的身體，但她就像嬰兒般單純天真，什麼事都是第一次體驗，她是一張白紙，隨著其他人而染上哪種色彩。』

『等一下，她是受到什麼傷害？』

『她五歲時遭受到鄰居少年集體性侵犯，才會創造出第二人格出來。』

『什麼？不可能吧？黃蕾看起來不像是曾經遭遇到那種事的人。』

『森剛才說的你不懂嗎？黃蕾是兩年前被創造出來面對另一場心理傷害的第三個人格。她是新的人格，當然沒有以前的記憶，也就不會表現出曾受傷害的樣子。』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們說的是什麼？是小說還是電影？還是你們聯合起來騙我，目地就是要我跟黃蕾分手。』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事真的發生過，我們有醫生的證明，你可以跟我們去找精神科醫生談談。』

『不用了！就當我認輸好不好？我真是受夠這些了！什麼多重人格？什麼心理創傷？我無法接受，我只是要找一個正常人談戀愛，我不想跟一個神經病在一起，黃蕾有病！你們也都有病！拜托！我跟黃蕾分手好嗎？你們放過我吧！』

『是你親口說的，以後不要再找黃蕾。』

『你要跟黃蕾說清楚，是你自己要跟她分手的。』

『好啊！可以啊！只要別跟黃蕾和你們再有瓜葛，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和潔互看一眼，對這個結果感到滿意，於是離開了曼森的學校。

小翼

我愛你

12/10/2001

標題：絕情

我和潔以為曼森會想黃蕾說清楚分手的事，想不到他竟然選擇逃避，他不接黃蕾的電話、不見黃蕾、在網上不回應黃蕾，完完全全地躲避著黃蕾。

　　黃蕾在情急之下聯絡我與潔，問我們是不是去找過曼森。

　　潔不忍心欺瞞黃蕾，便將我們去找曼森談的事告訴她，黃蕾很生氣地責怪潔，在電話那頭哭了很久，突然掛了電話。

　　潔覺得不對，急忙趕到黃蕾的住處，開門進去，發現黃蕾割腕自殺，血流一地，便趕緊送她去醫院，幸好割得不深，縫了幾針便出院了。

　　潔堅持要帶黃蕾回家住，不然就斷絕經濟支援，黃蕾只好乖乖地搬到潔那裡住。

　　我趕到潔家，與潔商量，應該帶黃蕾去看心理治療師。在我們的勸說下，黃蕾去接受心理治療，可是她開始不跟我與潔說話。

　　我和潔很苦惱，但也無法讓黃蕾開口跟我們說話。

　　自從黃蕾割腕自殺後，我和潔試著聯絡他，也去他學校找他，但他有心逃避，使得我們遍尋不著他。

　　就這樣，曼森躲了三個月，潔再也忍耐不住，便找了徵信社去追尋曼森的下落。徵信社的效率很好，不出兩個星期就找到曼森，原來他躲在台中，也不去上課，就一直住在朋友家不出門。

　　潔找我和徵信社的人一起下台中，找到曼森的躲藏處，等他的朋友出門，我們便上前去告知我們的目地，請曼森的朋友不要再收留他。過了幾天，曼森只好自動走出門跟我們談，我和潔要他回台北，到黃蕾面前解釋清楚他的想法。

　　曼森跟我們一起回到台北，直奔潔的住處。

　　當曼森出現在黃蕾面前時，黃蕾激動地落下淚，跑過去擁抱曼森。但曼森卻推開她，很不耐煩地說：

　　『你別這樣好嗎？我被你害得多慘你知道嗎？還找人去把我押來這裡，我真被你害死了！』

　　『曼森，你怎麼這樣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反正都要算在你身上。我很倒楣，自從認識你之後就衰事不斷，他們說你有病，我不管你有什麼病，總之我再也不要跟你有關聯了！我們分手！就這樣。』

　　黃蕾的淚水不斷流下來，她伸出左手腕給曼森看。

　　『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為了你割腕自殺過啊！你看看，我手腕上的疤痕都是為了你，我不要跟你分手。』

　　『少在那邊裝可憐！割腕又怎樣，你又沒死，如果我每個女友都以自殺來要脅我，我豈不是比你更可憐？求求你了！分手吧！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甚至開始厭惡你，你真的很麻煩，我不想要跟你在一起。』

　　『不要討厭我，我不想要分手，曼森，你別這樣。』

　　『我老實告訴你吧！我不止跟你一個人在一起，我同時也跟你的朋友靜在一起，這三個月我就住在她那邊，她比你簡單多了！不麻煩不囉唆，要她幹嘛就幹嘛，也不會有神經病，更不會一直有人來找我麻煩。』

　　『曼森，你……真的那麼絕情？一定要跟我分手嗎？』

　　『廢話！你真的很討人厭，明知道自己有病就不要出來招惹我，搞得我無法畢業你很爽是吧？我恨不得從來沒認識你。』

　　『你講得太過份了！』

　　我衝過去揪住曼森的衣領，舉起手來要打他。黃蕾卻抓住我的手，哭著說：

　　『不要打他！你打他也沒有用，他已經說那麼絕了，你再對他動手只會讓他更厭恨我。讓他走吧！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我放開曼森，去開門讓他走。曼森不悅地看看我們，然後慌忙地離開潔的住處。

　　潔走去抱著黃蕾，卻被她用力推開。黃蕾抓著自己的頭髮，開始大聲尖叫。我和潔一起去抱著她，她用力反抗我們，尖叫聲不斷。

　　我知道黃蕾崩潰了！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感情，我知道她會恨我和潔，可是這是解救她唯一的方式。

　　過了一陣子，黃蕾的嗓子啞了，再也叫不出來，便狠狠咬自己的手臂。我和潔去抓住她雙手不讓她咬自己，她就咬我和潔，我們很痛，卻明白我們怎麼痛也比不上黃蕾此刻的心痛。

　　潔看這樣下去不行，要我和她一起將黃蕾送到醫院急診室。

　　黃蕾一到急診室又開始尖叫，醫生只好為她打一針鎮定劑，黃蕾才漸漸睡著。醫生表示黃蕾必須住院，即刻為她安排病床。

　　過了幾天，醫生告訴我們，黃蕾有憂鬱症的傾向，必須吃藥控制情緒。我與潔很懊惱，當初一發現黃蕾認識曼森時就該阻止她，不應該等到他們倆開始相戀才想要急著解決問題，非但不能夠真正解決問題，還讓黃蕾傷透了心。

　　黃蕾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狀況安定了才能出院。在這一個月中，潔天天去陪她，給她買許多美食與禮物，晚上唸書給她聽，黃蕾才慢慢原諒潔，並願意繼續待在潔身邊。

　　黃蕾出院後，潔不忍心看到她觸景傷情，便提議黃蕾再到美國旅遊一段時間；黃蕾並不反對，她們便很快地出發了。

　　我知道我付出的沒有潔那麼多，我無法放下一切只是陪伴黃蕾，所以我無言地接受這樣的安排。

　　我好寂寞！我好後悔！我無力扭轉事情的發展，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事實發生，我什麼事都做不了。我很沒用，現在的我，被無助感圍困住，再也逃不出來。

小翼

我愛你

但我是如此無用且無助

5/9/2002

標題：三角戀

這一年之中，潔帶著黃蕾到許多地方旅行，但是黃蕾的狀況卻一直時好時壞，情緒很不穩定，全靠潔在身邊安慰開導。

　　不過，黃蕾也時常在夢裡看到很多童年時的事，讓她這個人格更加完整。

　　一年之後，黃蕾要求回台灣定居，因為她很想念台灣的食物與風景，黃蕾這樣要求，潔怎能拒絕，只好帶著黃蕾回台灣。

　　我和學妹暗中交往的事，終於還是東窗事發，我和學妹一起吃飯的畫面被孟星的同學看到，形成一套耳語，而這耳語最後還是傳到孟星耳中。

　　孟星果然氣沖沖地來找我，要求我解釋給她聽。

　　『你真的要聽解釋？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有耐心聽嗎？』

　　『只要你說我就聽。』

　　『我的確和一個學妹暗中交往。但是她只是一個女人的影子，其實你也是那一個女人的影子。

我在十八歲時暗戀上一個比我大五歲的女人，她無論是長相個性與氣質都是完美的，我不敢向她表白，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

雖然她不是一般正常的女人，她罹患上精神上的疾病，可是我越來越愛她，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樣，她溫柔善良、她成熟寬容、她不會無理取鬧，她就算被心愛的男人深深傷害也不會口出惡言，我是那樣地愛她，雖然她從不曾愛過我，可是我願意等她。

你明白嗎？我這輩子只愛過她，其他女人對我來說都只是她的影子，我沒有辦法愛上影子，因為我深深愛著那個女人。你長得很像她，所以我對你的感情也放的比較深，不過僅只於喜歡，我不愛你。』

我知道孟星接下來會做什麼，她果然伸出手要打我一巴掌，我抓住她的手，冷冷地對她說：

『你不能再打我了，因為我已經不喜歡你。』

孟星哭了，將我桌上的東西摔到地上，然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我看著這樣的孟星，心裡竟然連憐惜的感覺都沒有，只是冷眼旁觀著她的傷心與難過。

『我要見她！我要見那個女人，我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可以將你迷成這樣？不然我不甘心，我死都不會甘心！』

看著孟星心有不甘的樣子，我心裡突然有股覺悟：不帶她去見黃蕾她不會死心。

我撥了通電話給黃蕾，確定她可以見我和孟星，於是我帶著孟星往天母駛去。

車子開到潔的住家樓下，我打電話請黃蕾下來。孟星賭氣地坐在車內不下來，我也不想理她。

黃蕾從門口走出來的那一瞬間，我幾乎要流下眼淚，一年沒見到她，她瘦了，也憔悴了。黃蕾穿著一件粉紅色條紋襯衫，下身是牛仔短裙，顯得年輕而活潑。

『黃蕾，不好意思，我要跟我女朋友分手，她卻說非要見到你才死心。麻煩你出來這一趟，抱歉。』

『沒關係，我知道被提分手時那種心痛，尤其是男朋友有心儀的人，是一定要知道那是誰才會死心的。』

我感激得想要抱緊黃蕾，經過一年，她變得成熟多了，個性也隨和多了。但我只能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孟星，人已經在你面前了，你也該下車好好跟人家說句不好意思吧！還要麻煩人家。』

孟星不情願地下車，走過來，她一看見小翼即面露驚訝神色，她跟黃蕾真的長得很像，但黃蕾更為精緻柔和。

『你就是森一直愛著的女人？果然跟我很像，難怪他將我當成你的影子。你為什麼不愛森？為什麼不接受森？要是你也愛著森，他就不會來招惹我，今天我也不會那麼心痛了！』

孟星的一席話問得黃蕾無話可說，她看著我向我求救。

『孟星，她不愛我自然有她的理由，你不可以將責任都推到她身上，錯的人是我，你要怪就怪我吧！』

孟星轉頭看著我，那眼光裡的恨意足以殺死一隊軍隊。

『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我該怪你，可是我無法恨你，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恨死你了！』

孟星一把將掛在頸間的項鍊扯下來，那正是我送她的銀質心型項鍊，她憤恨地丟在地上，轉身奔跑而去。

我和黃蕾尷尬地互看一眼，我真不想她看見我如此無能的一面，可是情勢走到這一步，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承受。

『抱歉，讓你看到這種場面。』

『別說抱歉，她說的對，倘若當初小翼可以接受你，你們一定會很幸福。沒關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可以再去追新的女友啦！』

我握緊了拳頭，深深為自己的魯莽而愧疚，自從知道小翼其實想過接受我的事，我就發誓不再追尋她的影子，我要專一而深情地愛著小翼。

『黃蕾，謝謝你。』

我很感謝黃蕾的幽默感，她總是可以輕鬆化解尷尬的場面。我不能擁抱她，只能擁抱寂寞。

這輩子我是不是只能擁抱寂寞？

小翼

我愛你

5/17/2003

標題：小翼復活

　　潔通知我，黃蕾的狀況突然變差，醫生建議住院觀察。

　　於是黃蕾又住院了。我去醫院看她，只見黃蕾十分憔悴地坐在病床上，見到我也只是無精打采地打聲招呼，然後又陷入無邊的思緒中，對旁邊的人事物不理不睬。

　　潔很憂慮，請了個看護貼身照顧黃蕾，但是黃蕾只愛喝果汁，對於飯菜的胃口很差，吃幾口便不吃了。

　　我看到這情景，心裡不由得浮起一種預感，難道是小翼體內又要產生新人格了？還是舊有的人格要醒過來了？

　　果然，過了幾天，潔緊急通知我到醫院。

　　我趕到醫院，看到潔沮喪地坐在走廊椅子上，她看到我，示意要我趕快進病房。進到病房，我看到黃蕾躺在床上，背對著我。我輕聲呼喚她：

　　『黃蕾，我是森，我來看你了！』

　　黃蕾迅速地起身面對我，臉上卻是一種久別重逢的表情，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那種溫柔、那種情懷，只有小翼才有，她不是黃蕾，她是小翼。

　　『森，是我啊！』

　　我走到她面前，捧著她的臉看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確定那真的是小翼，而非黃蕾一時興起的假扮。

　　『是你？小翼？真的是你？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我緊緊地抱住小翼，深怕她又從我身邊逃走。小翼也抱著我，激動地說：

　　『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回到這世界？還可以看見你？老天對我真是太好了！』

　　『不！是老天對我太好了！我可以在有生之年再見到你，我真的是太幸運了！』

　　過了許久，我才看到潔站在門口望著我們，臉上帶著落寞的神情。我放開小翼，小心地問她：

　　『小翼，你有這些日子的記憶嗎？』

　　『沒有，我的記憶只到我寫了遺書吃下安眠藥為止。』

　　『那麼你記得潔嗎？』

　　『我記得，可是我怕她，我莫名地害怕她靠近我。』

　　我望著潔，她臉上失望的表情還帶著一絲苦澀。我向潔招手，示意她過來。

　　『小翼，你要跟潔談話嗎？』

　　『嗯……好吧！森，你要陪在我身邊。』

　　『好，我哪裡也不去，就陪在你身邊。』

　　潔走過來面對小翼，但小翼卻轉開頭不肯面對潔。潔看著我求助，我只能搖頭。

　　『小翼，你好嗎？我們好久不見。』

　　『你好，我很好啊！』

　　『小翼，你可不可以說說你對我的感覺？』

　　『我……怕你，我怕你靠近我，我怕你會做出傷害我的事。對不起，我就是不希望你在我身邊。』

　　潔苦笑了一下，望著我。我們都知曉，我和潔是做了傷害小翼的事，想不到小翼沒有記憶，卻下意識地想遠離傷害她的人。

　　夜裡小翼吃了藥之後沉沉睡去，我和潔到會客室裡談話。

　　『潔，抱歉，我不知道小翼會變這個樣子。』

　　『別說抱歉，又不是你的錯。更何況醫生說人的大腦很複雜，雖然人格轉變記憶不相連，但潛意識是無法預知的東西，她會怕我傷害她是應該的，畢竟我真的做過傷害她的事。』

　　『其實我也傷害過她，但不知為什麼她選擇相信我。』

　　『你跟小翼認識最久，等同她的親人，她會相信你是正常的。不像我，這樣不正常的愛戀、這樣不正常的手段，這些年來的呵護與關懷，一瞬間就化為烏有，小翼不會認同我為她做了什麼，就算我再怎麼愛她，換來的卻是一句不信任。』

　　『潔，別這樣。』

　　『從小到大我都知道我與一般女生不同，我不喜歡男生，我喜歡的是女生，雖然我擁有出眾的外表，家裡也特別栽培我成為一個有教養的淑女，但我骨子裡就是不稀憾這些，物質上的滿足遠遠比不上心靈的感動。

我將想戀愛的心情轉變為上進的力量，大學、研究所在美國都唸名校，每學期成績優異，我家人都以我為傲。畢業後回到台灣，進入家族企業，我選擇最難的業務工作做為開始，努力的跑客戶、寫報告、做市場調查，我升得快不是因為家人關說，而是我一步一腳印得回來的。

我始終不敢去愛任何女人，也不敢透露我的性傾向，深怕旁人知道後會帶來流言蜚語。直到遇到小翼，我在她身上看到溫柔寬容的特質，她就像天使一樣，好像會包容我的所有，包括我的過去和我的未來。我不擇手段想得到小翼，我選擇去傷害她身邊的人，因為我只會這樣愛人，沒有人教我如何去愛，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強取豪奪，不管會不會傷到人，包括傷害到我最愛的小翼。』

『其實我跟你一樣，也不懂得如何去愛，但你比我更苦。』

『森，我不怕苦，只要小翼肯給我一個微笑，甚至一個憐憫的眼神，對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這些年來我能夠陪在黃蕾身邊，跟她去許多國家旅遊，晚上跟她睡同一張床，在她熟睡時偷偷親吻她、擁抱她，真的足夠了！我已經很滿意了。

只是現在黃蕾消失了，再度出現的小翼不肯接受我，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森，我好羨慕你，你不但是小翼的朋友，你也是安祖的情人，現在小翼唯一依靠的人更是你，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如此幸運？』

潔的一番話問得我啞口無言，潔的處境比起我來的確是苦得多，我卑鄙、下流又齷齪，瞞著小翼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傷害那麼多女孩只是追求自己的慾望，我不但不滿足，總想著最後我可以得到小翼。

我不敢看潔，我知道她流下眼淚，我也知道她不會想讓我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站起身看著窗外，讓沉默代替我的安慰，安慰著今晚的潔。

小翼

我愛你

感謝你還記得這個愛你的我

6/17/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