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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霸王 Kane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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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當愛已成往事
作者: 西楚霸王 Kane	日期: 2008.05.09　　天氣: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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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仍有夢
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
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
總是想起妳心痛
別流漣歲月中
我無意的柔情萬種
不要問我何時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

車過敦化南路，天開始下起雨來，豆大的雨滴穿過菩提路樹，滴滴答
答打在車窗玻璃上。綿綿的四月天春雨，最是惱人。

詩人艾略特說:四月是殘酷的季節;感覺不出四月的殘酷，卻是十分苦
惱，對這向晚的夜雨。不耐煩地啟動雨刷，車窗的漣漪在幾陣刷動下
不甘心地化為一片朦朧。前車的車燈模糊起來，成為一片朦朧的紅，
行人跟路樹也模糊起來。整個台北，向晚時分，也朦朧起來，彷彿一
幅浸了水的水彩，水分四面流竄，整個世界朦朧迷離。

打開CD音響，思路在女高音慵懶吟唱的藍調歌曲中，也慢慢迷離起
來，彷彿抽離了肉體，在一旁看著自己陷身於台北下班的車潮中;又
彷彿騰空而起，離開車潮，離開這黃昏時雨，直直遁入久遠的記憶中。

兩年了。

她離開時，也是這樣的雨夜吧!?

不能忘記她離去時淒楚哀怨的神情。那眩然欲泣的雙目，一回回在夢
中凌遲著我，讓我心碎，卻在夢醒時分，沓然無跡，只有枕畔依稀留
下的淚痕。

寧願受妳的凌遲，再一次，只要妳再次入夢來，千萬不要不要，讓我
忘卻妳的容顏。

試著去解釋什麼，卻又發現編織不出什麼可以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背叛不需要理由，回頭也是。只是太遲。

自己做了選擇，沒理由也無立場後悔，終要付出代價，無論多寡。

如果仍然有愛，思念懊悔的苦果是必然，折磨著這個心猿意馬軟弱不
定的心神，是報應，也是是代價。

若不再有愛，離別，自是十分自然的事。選擇這樣的方式，少了辯駁
爭執的多餘，免去爭吵拖延謾罵心疼的難堪，讓情感自然散去，瀟瀟
灑灑的，不帶走一片雲彩。

只是發現，自己並瀟灑不起來。

她離開，我沒有哭，淚不流一滴。我們被制約成不輕易落淚的男子漢，
不應輕易珠淚滴，流淚是懦弱的表現，是否?

不是，我是想哭，只是發現...找不到痛哭一場的所在。找不到可以依
偎擁抱的胸懷。

你問我何不去找莉?

呵~我不知道。

只是心中暗自感覺，對不起她在前，又傷害她在後。回頭找她，我沒
有立場，也沒有理由。

愛情不該是中興號客運補位，可以遞補;感情轉移時，已經變質。

不知道對她，那句我愛妳，是否說得出來，又同等份量，如同對蘭。

蘭不接我電話，不應我的門。我寫的信像石沈大海，一去不還。心中
只是知道她還在這個盆地生活著，與我一起吸著這盆地污濁的空氣，
淋浴在相同的陽光下，歡喜或悲傷地。

但只是她的生命，我們之間，已成往事。

一轉方向盤，我的March鑽出了車陣。搖下車窗，讓細細的雨絲隨著
晚風飄打進來，冷卻我的思緒。高架橋橙紅的鹵素燈映在車窗上，分
不清是夕陽亮些?還是街燈亮些?只是在這黃昏時雨中，俱是橙紅的光
暈。油門一踩，希望今天來得及遇到她。

總是懼怕獨處，最恨假日。一個人在街上晃著，總不知不覺來到昔日
與她同遊的所在。害怕經過新公園(跟那熱鬧蟬聲);害怕經過金石堂
(金池塘的下午茶);害怕經過芳鄰(不怎麼樣卻可以無限續杯的咖啡);
害怕美麗華的電影廣告;害怕看到後車站那些日製的精緻的鍋碗瓢盆;
害怕George Winston的鋼琴;害怕讀<飄>;害怕蕭邦。

彷彿可以感受到她隱身某處，以她哀怨的眸子注視著我(關愛或怨恨
的?)，然後在我抬頭檢驗尋覓每個過往行人，追尋她的蹤跡時，飄然
而去。

不再談愛情。讓自己寡情冷寞起來。

不知心死的滋味，只是想收斂自己多餘的濫情;或說懲罰自己的罪
愆，在傷害兩名癡心女子的真情後。自我放逐著，只想以工作麻醉自
己，接近心死，趨近心死，逼近心死...

心若真能死去，或許毋庸再受這情感的煎熬，莫名所以的。

只是我不能，亦無法，讓情死絕。長恨此身非我有，是對此身不能堪
破一切執著痴迷最大的抗議與悲鳴吧!?

車轉入小巷，靠邊停住。把車燈關掉，點了根煙，看看手錶，剛好六
點半。吐了口煙，煙霧彌漫整個車內，然後自打開的車窗散逸出去。

炊煙起時，我沒有歸處，沒有炊煙待我。只有我點著的，會讓我得癌
症的煙，伴著我，獨自一人。

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把車窗搖了上來，心虛但機警地。天色暗
了下來，她應該注意不到我吧!?

她騎著那台五十CC慢慢晃了進來。取下安全帽，脫下雨衣，抖了幾
下，披在車上。從置物架拿出一包超市紙袋，似乎被雨打濕了。

她皺皺眉頭，抱在懷中。一個轉頭，剛剪沒多久的髮絲在空中畫出一
個漂亮的弧。她朝我這邊望望，似乎看到什麼，又似乎似而不見。我
屏住呼吸，好像躲著搜索的間諜。她取了雨衣，然後開門，關門。

估計著她上樓的步伐，在我數到的時刻，她的房間燈也亮了起來。溫
暖誘人的黃光似乎在呼喚著我。

隔著窗簾，想像著蘭的動作。是先將紙袋抱到廚房，上架，塞到冰箱，
然後打開CD，倒杯冰水喝。

如果我在的話，應該是躲在廚房從後面抱住妳，然後在吃了妳一個拐
子後，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跟熱情的吻吧!?

只是，俱成往事。

是的，俱已成往事。

按捺住按妳門鈴的衝動，反正，妳不會開門了，還是還妳一個怡然自
得的夜吧!?不要讓這個負心郎壞了妳的心情。今天看到妳一切如昔，
那就夠了。

是真的一切如昔?

一陣痛從心中深處慢慢傳了上來。我停止再想，踩了油門，加速離開，
那個以前的我或許已經吃起晚飯的家。

晚風再次灌了進來，亂我髮稍。雨又下了起來。覺得眼眶微微濕潤起
來。台北的夜色閃爍輝煌，駛進一片燈紅酒綠的所在。這裡不是我的
家，卻是可以大醉一場，找個理由可以掩飾自己淚水的地方。

我現在急於尋找的，就是這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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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仍有夢
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
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
總是想起妳心痛
別流漣歲月中
我無意的柔情萬種
不要問我何時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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