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天驚訝
上班很少看手機的我

某天
接近40通的未接
來源是老媽

回撥
才是震訝

奶奶過世了

今年
本在醫院二次斷氣
都驚險度過

在過完生日沒多久
在昨天往生

或許是曾經的約定

"你要跟我們一起過80歲生日喔"

那是我在她中風後到醫院探望的最後一次
加護病房不是啥時都開放
也只有在幾天休假回高雄時
才能在中午到醫院探望

既使已經昏迷無法表態意識
仍然可以用接近聽不懂的力氣
哼~恩~
來作為回應

或許
在孫輩
除了大伯的小孩曾經跟爺奶工作過
就屬我跟爺爺奶奶最好吧

至少我知道的
我沒有遺憾
最後一段路
我陪伴的很稱職

唯一的不捨
是她還未看過我的女友

以前只要有交往的女生
我都會帶回家讓家人看

但
就屬爺奶
我想要訂下時
才會
讓他們看

所以
奶奶也一直很期望
可以看到我帶女生回去

爺爺當年的中氣不再
人也小了一圈

奶奶的過世
雖然沒有太多的眼淚從爺爺眼光透出
但我可以看見
一對感情好到讓人傳說的夫妻
在最後
依然對對方訴說著"加油"

我沒有哭
眼淚是落下二行
可我了解
這也是種解脫
或許
奶奶曉得
過完這個生日
沒有遺憾了
應約了我們祖孫的小小約定

拖了半年的病身
每當我用針筒餵食時
我可以感覺到那種不舒服

每當我放假到高雄
陪著爺爺奶奶過夜時
我可以感覺到
那種身體左半身中風的不方便

半年了
但是誰會曉得
這半年對大家都是種折磨

"久病無孝子"

還好我們家離爺爺奶奶加很近
但那又怎樣
我看不到孫子輩的來陪伴過

這場入殮
我看很透
原來所謂的親情
也只是這樣而已

甚至
幾個孫子還沒來
原因是啥?
太遠
遠個屁

新竹很遠嗎?
桃園很遠嗎?
台北很遠嗎?

美國的都回來了
大陸的都回來了
日本的都回來了
澳洲的都回來了
紐西蘭的都回來了

在小小的台灣
哪裡有什麼遠?

很心痛
不是奶奶的往生
很心痛
不是爺爺的消瘦
很心痛
不是惡耗的來臨

只是我看太重所謂的感情
我看不過所謂的互相

當初沒錢買車
是誰跟誰要求幫忙
當初要讀大學
是誰跟誰要求幫忙
當初要結婚
是誰跟誰要求幫忙

奶奶很疼孫子
所以一個一個都幫了
你們都是同一個家庭的人
家長都來了
你們四個小孩敢不來
我真的覺得很好笑

從奶奶住院開始
你們哪個有來過
捫心自問
你們過意的去嗎?
虧你們還是被大家說所謂的高知識家庭

我們家裡沒幾個學歷很高
好不容易出幾個高學歷的
奶奶當然很疼
只是書讀到哪去了?

孝
不懂嗎?
住院危急時
你在台南跟同學出去玩

臨床病危時
你跟男友在高雄吃飯

昨晚
本是我要跟朋友到PUB去狂歡
一下班
接到訊息
連澡都沒洗就趕回高雄

我最後一個到
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沒想到幾個不要臉的
還敢說趕不來

暑假都放了
有啥好理由
工作?
我也在工作
誰不是在工作?

希望這幾個
孫子巡時
最好都給我出現

這次很驚訝
對身理病痛而言
是種解脫
但是我看到
奶奶的氣色
居然比在醫院時還好
連葬儀社的都說
根本不用化妝

或許
是沒有遺憾的離開
或許
是有些許不捨

但是
請您好走
心愛的奶奶
我會好好過
我會找個好女孩
別擔心
我知道你會看著我
或許會有淚流下
請相信
那不是悲傷
而是快樂
因為我知道
你將到另一個世界去享樂
有天
我們祖孫會再見面
那天
我們可以促膝長談

在那天到來之前
我一直努力做自己
拼命為這個你曾最疼愛的孫子身分
勇敢的活下去
精彩每一天

我親愛的奶奶
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