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過雨的明朗早晨，天邊掛著一道絢麗的彩虹。
　　　　　　　　　　　　　　　　　
　　寶寶懶洋洋地揉著惺忪的睡眼，深夜的雷聲使她醒來過一次，醒來就坐到凌晨才勉強睡去。不得不起來，要給祁凡做早餐。她支著身子坐起來，看到身邊的他還在熟睡，想來昨夜他是沒有被吵到的。祁凡有英俊的面孔，側面的輪廓尤為迷人，他熟睡的樣子真的好安詳。寶寶靠過去，輕輕地吻他的頭髮，這個她深愛的男子。只是，婚姻帶給寶寶更多的是孤寂，他不愛她，至少她不是他的唯一。
　　　　　　　　　　　　　　　　　
　　「昨夜，夢中的大南瓜一直變不成漂亮的馬車，四隻小田鼠，呵呵，只能變成四隻更大的田鼠……那個神仙不負責任的逃之夭夭，在遙遠的城堡盛大的舞會已經快落下帷幕，而我，卻只能一身襤褸的在窗前凝望天空。
　　　　　　　　　　　　　　　　　
　　雷聲使我在漆黑的夜裡醒來，聽到耳邊真實的分秒針賽跑的聲音，我輕輕的擦乾眼角溫熱的淚水，告訴自己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是真的灰姑娘嗎？我在偌大的城市尋找我的那一雙水晶鞋。其實我一直穿著我的鞋，雖然它經常使我傷痕纍纍……我幻想水晶鞋的美妙，但，它畢竟離我太遠，我只是平凡的我啊。
　　　　　　　　　　　　　　　　　
　　請別告訴我真相，讓我在想像中快樂，我想，我的水晶鞋就在家裡的某個角落……「
　　　　　　　　　　　　　　　　　
　　寶寶有寫晨記的習慣，夜晚寫的是真實，放到早晨來寫就是夢幻了。她那可愛又可憐的自欺欺人。
　　　　　　　　　　　　　　　　　
　　放下筆，牛奶煮好了，屋裡瀰漫著膩人的香氣。麵包機「彭」的一聲，彈出祁凡的早餐。
　　　　　　　　　　　　　　　　　
　　「要起來了，祁凡。」寶寶半依在床角，棉質的睡衣勾勒出她嬴弱的身軀。他輕輕地點頭，仍閉著眼睛。她用阡細修長的手撫摩他的臉頰，兩年的婚姻，他和她卻有著不可消除的了陌生感，就像兩筆要直不直，要彎不彎，卻無法融合的線條。
　　　　　　　　　　　　　　　　　
　　「下雨了？」他低低的問。
　　　　　　　　　　　　　　　　　
　　「昨夜。」寶寶貼近他一些，柔和地說。他睜開眼睛，淡淡的微笑。
　　　　　　　　　　　　　　　　　
　　「早餐好了。」寶寶也微笑著，一屢劉海半掩住潭水般的明眸。他伸出手來攔過她的脖子，細細地注視她的眼睛：「對不起呀寶寶，一直忽略你。」淚水就隨著他的話從寶寶的眼中淌出，她總是感動於他的良心發現。是的啊，有兩個多星期了，他不是經常回家，不常通電話，更沒有肌膚之親。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而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地獄了。
　　　　　　　　　　　　　　　　　
　　（二）
　　　　　　　　　　　　　　　　　
　　天堂上的如羽梳理著拖地的長髮，看著鏡子中自己精雕細琢般的臉，頑皮地笑。如羽是美麗而純潔的天使，因為有一雙美翅，在家族裡是倍受寵愛的公主。
　　　　　　　　　　　　　　　　　
　　家族開過盛大的舞會，如羽翩翩起舞，和姐妹們營造出七色的虹。舞會結束後，上帝叫住了她，如羽帶著銅鈴般的笑聲，伏在上帝腳下。
　　　　　　　　　　　　　　　　　
　　「什麼事，親愛的上帝。」她眨動著大大清澈的眼睛，揚起頭問。
　　　　　　　　　　　　　　　　　
　　「孩子，你長大了，願不願和如水姐姐到人間去學習？」上帝露出慈愛的笑容。這正是如羽日夜盼望的事情，所有成年的天使都要經歷的一次測試。
　　　　　　　　　　　　　　　　　
　　「再好不過了上帝，我太願意了。」她忍不住的歡呼雀躍。
　　　　　　　　　　　　　　　　　
　　「只是，人間也許並不是你想像的樣子，這個測試很嚴格，如果你不及格，將會失去美麗的翅膀。現在你可以選擇不去，但從此只能在天上做一些雜活了。」
　　　　　　　　　　　　　　　　　
　　「雖然我不知道考題有多麼的難，但我不甘願過平凡的生活，上帝，我接受考驗。」如羽斬釘截鐵的說。上帝愛撫著她的頭：「好的孩子，那麼現在來挑選你要去的地方吧。」他揮揮手，面前出現了一面像湖泊一樣清澈的鏡子。那是芸芸眾生的人間，有穿插錯綜的街道，行色匆匆的人群，急馳的車輛……鏡子裡變換著各異的景象。
　　　　　　　　　　　　　　　　　
　　如羽簡直看入了迷，那裡和天堂截然不同。畫面像一個個的鏡頭閃過，上帝耐心的在一旁等待。忽然如羽的眼睛定格在一組畫面上，潔白的牆壁，寬大的房間，通體的水綠色玻璃窗，這是一間漂亮的辦公室。一個男子坐在窗前吸煙，從背影看姿勢很優雅，他輕輕地彈著煙灰，好像一直望向窗外。其他人都在各行其事，那麼這個男子為什麼這麼的閒？忽然，他弄熄了煙，緩緩的轉過身來，如羽不禁怔住，多俊朗的一張臉，而且有種冥冥的親切感。
　　　　　　　　　　　　　　　　　
　　「嗯，這是哪裡？」她似在自言自語地喃。
　　　　　　　　　　　　　　　　　
　　「十五街區的天創世緣大廈，B2座五零一室，紅色調廣告公司。」上帝答，眼中掠過一絲疑慮。
　　　　　　　　　　　　　　　　　
　　「我去那。」如羽興奮地說。上帝遲疑了一下，還是確定了下來。再揮揮手，畫面消失了。
　　　　　　　　　　　　　　　　　
　　「在人間要生活一個月，你和如水是一對姐妹。她選擇做一名護士，這也是最簡單的一道題，聰明的天使都會選擇它，因為救死扶傷便是題目的答案，而你，我的孩子，你需要更多別的東西，會有你所想像不到的困難。」他邊說邊在如羽的玉頸上帶上一條銀鏈，鏈上有一個小小的墜子，上面刻著「天」字。「帶上它，可以在夢中回到天堂，遇到麻煩就來找我，不過只有三次機會。」
　　　　　　　　　　　　　　　　　
　　「好的，我記住了。」如羽玩弄著項墜，有些依依不捨。
　　　　　　　　　　　　　　　　　
　　　　　　　　　　　　　　　　　
　　（三）
　　　　　　　　　　　　　　　　　
　　祁凡輕吮著濃郁的咖啡，半靠在轉椅上。頭痛的創意文案使他有些煩躁。昨夜又加了班，沒有回家。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寶寶，他真的處理不好他們的關係。她一定認為他在外面有女人，因為他故作出來的心不在焉。和寶寶是青梅竹馬，但他卻不愛她。他愛的女人死於車禍，在5年前的那個夜晚。祁凡用手指掐了掐眉窩，頭疼的病又犯了。他不能回憶她，這會使他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有人敲門，進來的是人事部的SNDI.
　　　　　　　　　　　　　　　　　
　　「有事嗎？SNDI？」
　　　　　　　　　　　　　　　　　
　　「公司給你聘了一位助理，老總叫我把她帶來給你過目。」SNDI神秘的笑笑，壓低聲音說：「是位美女啊。」
　　　　　　　　　　　　　　　　　
　　「有這樣的好事？」祁凡也眉飛色舞著。就在他的話音剛落的時候，如羽走了進來。為了不太惹眼，她不得不把發剪到腰際，一身淡藍色的職業套裝，露出迷人的笑靨。
　　　　　　　　　　　　　　　　　
　　還沒站穩，如羽就被玻璃器皿落地的聲音下了一跳，聲音很響，她隨之看過去，是一支盛著咖啡的杯子，摔得粉碎，棕褐色的液體濺了一地。隨後她看到了目光僵直，表情異樣的祁凡。這就是那天吸煙的男子，如羽在嘴角添上一抹淺笑。
　　　　　　　　　　　　　　　　　
　　SNDI也被嚇了一跳，偷偷地道：「不會吧，看見美女這麼大反應……」然後提高聲音「祁凡，你們慢慢說，我先走了。」
　　　　　　　　　　　　　　　　　
　　門被關上，如羽不自然地向前挪動了兩步。祁凡還是那個表情。
　　　　　　　　　　　　　　　　　
　　「祁……」她欲言又止，忘記了他的名字：「你沒事吧？」
　　　　　　　　　　　　　　　　　
　　祁凡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麼，馬上收回目光，有些手忙腳亂的去撿地上的碎片。如羽走過來幫忙。
　　　　　　　　　　　　　　　　　
　　「不用了。」他尷尬地說，目光游移。
　　　　　　　　　　　　　　　　　
　　「我叫如羽，這是我的簡歷。」她必恭必敬地遞過一支牛皮紙袋。
　　　　　　　　　　　　　　　　　
　　「如羽？」他暗喃，手被碎片劃出一道血痕。
　　　　　　　　　　　　　　　　　
　　「你真的沒事吧？」如羽湊近他，關切的問。
　　　　　　　　　　　　　　　　　
　　「沒。」他攥了攥受傷的手，一陣鑽心的疼痛感在身體裡蔓延。他無法相信面前的這個女子竟然和死去的她判若一人。只是，她不可能是她。定了定神，祁凡開始翻看她的簡歷。出身背景，年齡住址，沒有一樣能和那個人撤上關係。他自嘲的笑笑，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像的兩個人。
　　　　　　　　　　　　　　　　　
　　「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他盡量讓自己看她的眼神坦然自若一些。
　　　　　　　　　　　　　　　　　
　　「是嗎？祁……」
　　　　　　　　　　　　　　　　　
　　「祁凡。」
　　　　　　　　　　　　　　　　　
　　「嗯，記住了，祁——凡。」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如羽莫名的心跳加快。
　　　　　　　　　　　　　　　　　
　　　　　　　　　　　　　　　　　
　　（四）
　　　　　　　　　　　　　　　　　
　　近來寶寶總是感到胸悶噁心，上班的時候經常會一陣陣的暈眩。
　　　　　　　　　　　　　　　　　
　　倒了杯冰水，她慢慢地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額頭上滲出汗來。
　　　　　　　　　　　　　　　　　
　　「不舒服？」小苒在她身邊坐下來，摸摸她的頭：「你好像很虛弱。」小苒是寶寶的同事也是好友。
　　　　　　　　　　　　　　　　　
　　「這幾天……總是噁心。」寶寶囁嚅著。
　　　　　　　　　　　　　　　　　
　　「什麼？」小苒再靠近可一些，貼在她耳畔：「你是不是？」然後嘿嘿地壞笑著。寶寶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其實自己也真的盼望給祁凡生個孩子。
　　　　　　　　　　　　　　　　　
　　「叫祁凡陪你去醫院看看。」小苒挽過她的臂。
　　　　　　　　　　　　　　　　　
　　「他忙。下午你陪我去吧。」
　　　　　　　　　　　　　　　　　
　　「嗯，他忙得連孩子都不要了，我才不信……」
　　　　　　　　　　　　　　　　　
　　「你不去算了。」
　　　　　　　　　　　　　　　　　
　　「哎！我就是隨便說說嘛。」小苒來回搖晃著她，繼續嘿嘿的傻笑。
　　　　　　　　　　　　　　　　　
　　其實寶寶很想給祁凡打電話，只是又怕像以往一樣無話可說，倒生尷尬。從小和祁凡就是鄰居，一起長大。寶寶內向，雖然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和他在一起了，但一直深深的藏在心裡。她想也許是上天的成全，有天自己竟然做了祁凡的新嫁娘，這也是祁凡和寶寶父母的意願。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好像沒有她一半的熱情。
　　　　　　　　　　　　　　　　　
　　祁凡吃過午飯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他不能忍受長時間的和如羽在一起，那讓他閃現出很多的幻覺。呆坐在椅子上，吸煙。
　　　　　　　　　　　　　　　　　
　　煙霧繚繞時，她走了進來。
　　　　　　　　　　　　　　　　　
　　「我敲過門了，你沒有回答。」如羽自然地說。
　　　　　　　　　　　　　　　　　
　　「嗯，我沒有聽到。」祁凡停了停「你有事嗎？」
　　　　　　　　　　　　　　　　　
　　「沒有，只是想看看你，你的臉色很不好。」她輕輕地說，不知為什麼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為她的話而弄掉了手指間的香煙。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呆會，好嗎？」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和他死去的她太相像了，連眼神都一樣。如羽看著他，點了點頭，當轉過身的那一瞬，她還是問了：「是不是，我讓你回憶起誰？」
　　　　　　　　　　　　　　　　　
　　「……」他笑笑，很淒然。
　　　　　　　　　　　　　　　　　
　　關上門，如羽悄悄地跑到衛生間裡，好奇心迫使她不得不使出小小的魔法。
　　　　　　　　　　　　　　　　　
　　她閉上雙目，在心裡默默地念著咒語，頃刻間，她看見了一組組畫面，竟然是她和祁凡。他們儼然是一對情侶，那麼般配那麼和諧，看著這些畫面，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是她忽然想起，用魔法看的是往事，怎麼會，如羽顫慄著，難道……不敢再想，她用力地睜開了眼睛，剎那，什麼都沒了。如虛脫般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五）
　　　　　　　　　　　　　　　　　
　　「上帝上帝，我求求您了，能告訴我真相嗎？」如羽用了一次機會，從夢中來找上帝。
　　　　　　　　　　　　　　　　　
　　「孩子，那天你選擇去那我就知道會出事情了，一切都是宿命啊。」上帝悠悠地說。看著如羽乞盼的眼神，他無奈地搖頭：「你的前世和他是一對非常恩愛的情侶，後來你死於車禍，升上天堂，成為天使。」
　　　　　　　　　　　　　　　　　
　　「真的是這樣啊……」如羽暗自低喃：「難怪我會有種心疼的感覺。」
　　　　　　　　　　　　　　　　　
　　「孩子，現在你已經是天使了，不可以有別的想法，這就是你選擇的試題，很難，是嗎？可是，如果你答不好這道題，不但做不成天使，連那個祁凡也會遇到麻煩，切記啊！」
　　　　　　　　　　　　　　　　　
　　「上帝！您能幫我嗎？」
　　　　　　　　　　　　　　　　　
　　「不！孩子。」他輕撫她的頭：「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
　　　　　　　　　　　　　　　　　
　　夢醒來的時候，如羽哭紅了眼睛。
　　　　　　　　　　　　　　　　　
　　…………
　　清晨，寶寶為祁凡拿來熨燙平整的襯衫，緩緩地坐下來看他吃早餐。
　　　　　　　　　　　　　　　　　
　　「你不吃嗎？」祁凡問。
　　　　　　　　　　　　　　　　　
　　「嗯，等一會。」
　　　　　　　　　　　　　　　　　
　　「上班會遲到的。」他笑笑。
　　　　　　　　　　　　　　　　　
　　「祁凡，」她遲疑了一下：「我們有孩子了。」她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凝滯的目光。
　　　　　　　　　　　　　　　　　
　　「孩子？」他盡量讓自己不太窘迫：「真，真的嗎？」
　　　　　　　　　　　　　　　　　
　　「是的。三個月了。」寶寶強忍著陣陣地心痛，繼續保持著笑容。
　　　　　　　　　　　　　　　　　
　　「好，真的很好。」他急急地喝了口奶：「我會少加些班，回來陪你。」
　　　　　　　　　　　　　　　　　
　　「真的嗎？」她的不快竟然為了這隻言片語而煙消雲散。
　　　　　　　　　　　　　　　　　
　　「嗯，」他伸出手握著她的手：「當然了。」
　　　　　　　　　　　　　　　　　
　　　　　　　　　　　　　　　　　
　　（六）
　　　　　　　　　　　　　　　　　
　　在走廊裡，祁凡看見了呆在他辦公室門前的如羽。慢走幾步，她迎了上來。
　　　　　　　　　　　　　　　　　
　　「早。」他僵硬地說。
　　　　　　　　　　　　　　　　　
　　「早。」她看著他的眼睛。
　　　　　　　　　　　　　　　　　
　　「這麼早，有事嗎？昨天的那個文案怎麼樣了？」
　　　　　　　　　　　　　　　　　
　　「沒寫。」
　　　　　　　　　　　　　　　　　
　　「什麼意思？今天要交審的。」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如羽跟了進來。
　　　　　　　　　　　　　　　　　
　　「我寫不出來，沒有頭緒。」她雙手支在他的辦公桌上。
　　　　　　　　　　　　　　　　　
　　「那麼你來做什麼？」祁凡不敢直視她。
　　　　　　　　　　　　　　　　　
　　「祁凡。」她突然叫，這是她曾經反反覆覆叫他的聲音，昨夜，她全記了起來，那段遺失了許久的記憶。他也被她的叫聲所震撼，差點站不穩摔了下去。
　　　　　　　　　　　　　　　　　
　　「你？」他的聲音發抖。
　　　　　　　　　　　　　　　　　
　　突然天就暗了下來，好像要下雨了。如羽一驚，她知道一旦她說了出來，一切將無法挽回。
　　　　　　　　　　　　　　　　　
　　「祁經理，對不起，不應該直呼你的名字，我，會盡快把文案擬出來的。」她飛快地換上另一種面孔，笑著轉身，笑著流淚。她不能再看他了，真的不能。
　　　　　　　　　　　　　　　　　
　　門被重重的關上，剩下一頭霧水的祁凡。刺耳的鈴聲就在此時響起：
　　　　　　　　　　　　　　　　　
　　「祁凡，今天能回家吃晚飯嗎？」是寶寶打來的。
　　　　　　　　　　　　　　　　　
　　「剛剛吃過早飯就想到晚上了？再說吧！」因為剛才的事，他很煩躁。
　　　　　　　　　　　　　　　　　
　　「哦。」寶寶知趣地掛斷了。她不能苛求他什麼，就算有了這小小的籌碼也不行，寶寶在掛機的時候，濕了眼睛。
　　　　　　　　　　　　　　　　　
　　走廊裡的如羽呆呆地盯著天花板，她想，或許當初也像如水姐姐選擇當護士就好了。
　　　　　　　　　　　　　　　　　
　　祁凡一根接一根的吸煙。剛才的如羽分明就是他深愛著的那個女人。他知道自己會為了那個女人做什麼，包括放棄現在的一切。但是怎麼可能呢？她死了，在那年的一個下午，他們約在常去的那個咖啡廳見面，他先到，看著她從路的那邊，面帶笑容地走來，融入到車流中，就再也沒有出來。他瘋了般的拔開擁擠的人群，看到血泊中嬌美的身影……快熄滅的煙蒂燙了他的手，也把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這時，文秘叫他該去開會了。會議不是在本公司開，而是要去幾公里外的禮堂。祁凡走出大廈的時候就看見了如羽。公司的車也停在樓下。
　　　　　　　　　　　　　　　　　
　　「總經理叫我跟你去。」她看了看他，先鑽進了車。他跟著上來，坐在她身邊。
　　　　　　　　　　　　　　　　　
　　一路都無語。
　　　　　　　　　　　　　　　　　
　　會開的很順利，如羽跟祁凡配合得非常默契。彷彿一個眼神，一個手語，都可以心有靈犀。因此，早晨的緊張氣氛得到了緩解。
　　　　　　　　　　　　　　　　　
　　「不如一起走走吧？」祁凡說。
　　　　　　　　　　　　　　　　　
　　「也只能這樣了，」如羽挑著眉毛笑，「司機早走了。」
　　　　　　　　　　　　　　　　　
　　「是我讓他先回去了。」
　　　　　　　　　　　　　　　　　
　　「先斬後奏還要徵求我的意見嗎？」
　　　　　　　　　　　　　　　　　
　　「呵呵，出於禮貌。」他偷偷地看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相似的面孔。她知道他的窺視，轉過頭，調皮地說：「我請你吃魚丸吧？」說著就跑向了街的那邊。祁凡看著她在那認真的挑選，煞有架勢的侃價，不禁會心地笑了。沒一會，她舉著幾串魚丸跑了過來，一臉的歡笑。就在此時，幾輛集裝箱車急馳而過，祁凡看見如羽消失在車的背後，他驚恐地停了一下，就飛奔過去，心裡在叫喊：不要！

天使來過之斷翅天使


　　　　　　　　　　　　　　　　　
　　車帶著一陣煙塵而過，狹小的道路上就剩下了呆立的兩個人。如羽手中的魚丸掉了一地，但她是完好無缺的。她看見驚慌失措的他跑向她，臉上充滿了絕望後的喜悅，他們的眼中都噙滿了淚水，然後，他緊緊地擁住了她。
　　　　　　　　　　　　　　　　　
　　「你嚇死我了……」他不停地說。他們都太熟悉這個懷抱了，如羽泣不成聲。下雨了，晃如隔世般，雨水沖洗著兩個相愛的人。
　　　　　　　　　　　　　　　　　
　　　　　　　　　　　　　　　　　
　　（七）
　　　　　　　　　　　　　　　　　
　　「上帝，我不能自已，我們還深愛著對方啊！」如羽用了第二次見上帝的機會。
　　　　　　　　　　　　　　　　　
　　「你是天使！怎麼可以和人類有感情？」上帝悶悶地歎氣：「孩子，知道嗎？他有妻子，而且即將有他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這是如羽沒有想到的，上帝揮揮手，又出現了一面鏡子，如羽看到了正在寫晨記的寶寶。
　　　　　　　　　　　　　　　　　
　　「祁凡還是沒有回來吃晚飯。熱了幾遍，還是放冷了。其實比飯更冷的是我的心。夜裡他醉熏熏的回來了，嘴裡呼喊的是另一個人的名字，我所不知的名字。
　　　　　　　　　　　　　　　　　
　　怎麼辦呢？我深深愛的男人不愛我，而我又有了他的孩子。
　　　　　　　　　　　　　　　　　
　　我生來就是個找不到水晶鞋的灰姑娘，作著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如羽詫異著，自己竟然傷害了這個溫婉的女子。
　　　　　　　　　　　　　　　　　
　　「你和祁凡沒有情緣了，是不是？」上帝慈愛地說：「孩子，做好你的試題。」
　　　　　　　　　　　　　　　　　
　　下了一整也的雨，寶寶善良而悲切的樣子在如羽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沒有上班，她想一切應該結束了。祁凡不愛那個女子，而她又多麼盼望他能得到幸福……還有最後一次見上帝的機會，她摸了摸頸間的項墜就睡了過去。
　　　　　　　　　　　　　　　　　
　　「怎麼孩子，這麼快就有答案了？」
　　　　　　　　　　　　　　　　　
　　「上帝，我怎麼做才可以幫他們？」如羽流著淚。
　　　　　　　　　　　　　　　　　
　　「不打擾他們的生活就可以了。」上帝回答。
　　　　　　　　　　　　　　　　　
　　「不！我是說怎麼做才可以讓寶寶找到她的水晶鞋，讓祁凡……愛上她？」她痛苦的表情使上帝都動容。讓自己愛也愛自己的人去愛別人，如羽的心都粉碎了。
　　　　　　　　　　　　　　　　　
　　「你真的要知道嗎？」
　　　　　　　　　　　　　　　　　
　　「是的。求您了。」
　　　　　　　　　　　　　　　　　
　　「那麼，好。」上帝搖搖頭：「要讓他們幸福只有一個辦法，就是……」
　　　　　　　　　　　　　　　　　
　　「什麼？什麼我都願意。」如羽急切地問。
　　　　　　　　　　　　　　　　　
　　「就是收回你的雙翅，解除你的考題，從此，你只能在天上做雜活。就當你和他的所有的故事都沒有發生過，他會徹徹底底忘記你，認認真真地去愛他的妻子。不過孩子，你要考慮清楚。」
　　　　　　　　　　　　　　　　　
　　失去翅膀？這對於如羽來說意味著什麼啊。但是祁凡和寶寶的樣子又浮現在她眼前，還有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咬了咬牙，她毅然地說：「我願意。」
　　　　　　　　　　　　　　　　　
　　天昏昏沉沉，上帝哭了。
　　　　　　　　　　　　　　　　　
　　從此，彩虹失去了美麗的藍色。
　　　　　　　　　　　　　　　　　
　　　　　　　　　　　　　　　　　
　　（八）
　　　　　　　　　　　　　　　　　
　　數月後，寶寶平安地產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嬰。
　　　　　　　　　　　　　　　　　
　　祁凡坐在病房裡，手緊緊地握著寶寶的：「看，我們的孩子多麼可愛。像你。」他吻她的額頭。
　　　　　　　　　　　　　　　　　
　　「不，像你。」寶寶欣慰地笑。不知何時起祁凡像變了一個人，對她愛護有嘉，每天都早早回家照顧她，而且她可感到他的愛，很深很重的愛。一直是這樣的吧，她真的記不清他原來是怎樣的了。
　　　　　　　　　　　　　　　　　
　　「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她問。
　　　　　　　　　　　　　　　　　
　　「我早想好了，她就像我們天使，就叫安琪吧？」
　　　　　　　　　　　　　　　　　
　　「安琪？天使？」寶寶攔過襁褓裡的孩子：「多好的名字。」
　　　　　　　　　　　　　　　　　
　　「看！」祁凡突然高聲叫，寶寶順著他的手指，透過窗子，看見一道七色的彩虹，最漂亮的就是那道泛著銀光的藍。

http://article.rongshuxia.com/viewart.rs?aid=1830435&off=0
天使來過之斷翅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