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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生根的枯葉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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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靜靜地等待著被澆灌
作者: 落地生根的枯葉	日期: 2008.09.23　　天氣: 　心情:

    昨天在晚間回家的捷運上，我拖著一日的疲憊，想著家裡的人們，臉上透出一股微笑。我看著車廂裡的人們：十點三十八分、低頭沈默無語、假寐著的、沒有一絲神情地等待著移動的終點。我想：我的微笑應該是這個空間裡很難得的表情。

    突然有一個念頭，真是杞人憂天地多餘，卻讓我憂傷了起來。
    如果在擁有前你已預見會失去，你還會不會願意擁有？
    無常的黑盒子裡，同時裝著甘美或苦澀的糖果，當然這樣最好，我們還可以不負責任地交由上帝來決定。萬一有那麼一個機會，你知道這一切的結局，不過就是那樣，而且你必須看著它們發生而無從左右的時候，還願不願意承受？
    所以有些人覺得上帝有點人性，我一點都不這麼認為。如果神愛世人，又怎能硬生生地看著世間的一切磨難著這些無辜的孩子？或是給了什麼，又在擁有的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取走？
    我假想著：我突然失去了這一切。
    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我還能不能擁有一樣的微笑？我還能不能用這種眼光看世界？

    五個小時前，在每星期一同樣的傍晚的咖啡座，我點了同樣的咖啡，坐在同一個角落（真幸運，沒人已經坐在那個角落，不過又何妨？），今天我思索的課題：如果漂流也可以當作是恆定的目標，那麼人生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只是我們有沒有已經做好漂流的心理準備？
    所以我們經常崩潰在漂流裡。
    如果能夠死在所愛的人身邊算是一種幸福的話，這種幸福對大部分的人而言也許會是一種奢侈。
    於是做好漂流的心理準備會比較好嗎？還是管他的，就像平常人那樣地崩潰就好了？

    最近，我做了一些以往我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會做的事。
    其實我在想：很簡單，我只是需要生活中一些新元素的注入，而某些禁忌的想望與完成只是這諸多新元素的可能其中一種。
    然而我也很想看看自己面對這種新元素時的反應，會不會靈魂還不夠強韌以致於難以承受。
    不過那天撥通那個電話之後，在夜晚的街頭，居然有一陣子心悸了起來，接下來是暈眩及作嘔感....興奮過了頭，我自己告訴自己。就像打了一種毒品一樣。
    會不會從此就一而再、再而三而後就如此沈淪下去呢？
    黑暗的角落裡的那個影子，終於成為我的外衣；或許他原本就是真正的我，只是，為什麼你要選擇三十年後才覺醒呢？

    為什麼我的心靈意象總是停在那幾個剎那呢？難道它們真的是擁有永久影響而難以磨滅的生命刻痕嗎？
    那幾個不經意的輕觸、與白駒過隙的眼神交會....屬於只有自己知道的刻痕，只是等待著被賦予意義，或因為刻意忽略而沈澱著。然而他們總會在將要入眠時又頑皮地閃爍，使得我驀然驚醒。我的遺忘啊！它們總是在我的遺忘之外....

    有什麼被遺落的種子，已在暗處萌了芽，正靜靜地等待著被澆灌。

    生日那天傳簡訊給我的朋友們，謝謝妳們並沒有遺忘我。
    我曾經在妳們身上尋找一些我所謂的想望。我也相信其實妳們有回應我，只是我時常在遲疑著、懷疑著自己的意向。那時候，我還沒有察覺暗處的那個自己是如此真實地存在著。如今我承認他，而且我企盼他經常出來與我對話。
    我相信各位都在默默地澆灌著彼此。
    Let us keep on th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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